今天的补习科目是小科。
专门用来上家教课的房间里添了块白板,四个人两两相隔,距离很远。
闻宴和江扶歌上物理,霍析越跟林凊釉上政治。
学政治没什么窍门,主要靠记背刷题。
老师带着在教材上过了几遍知识点,就发下来本厚到堪比词典的习题册,指导圈题开做。
刷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出声叫停。
大概是今天的老师长得格外严格,也一直盯他们两个做题,基本没离开过超过半米的范围。
霍析越今天没睡觉,态度勉强算端正。
老师就近站到他身边,借着他习题册开始讲解。
册子上字小,排版密密麻麻,隔着距离林凊釉看不太清,便搬起自己椅子挪了过去。
开始她注意力高度集中,可讲到明明很简单霍析越却还空出没做的题目时,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忍不住想要偷偷懒。
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涣散,移到了男生随意搭在桌边,正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笔的手上。
再挪动,便是他戴在腕间的那条黑色护腕。
上面印着的那串法文字母很眼熟。
跟前几天他用来给她擦眼泪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看,护腕的短绒似乎有几处轻微打绺,像是什么液体干涸后留下的。
难道是她的泪渍?
绝对不可能。
霍析越那么挑剔龟毛的一个人,衣服稍硬一点都嫌扎,书包被洒上点墨水印子第二天就要换掉,怎么可能把脏了的护腕戴好几天。
大概是他自己的汗吧。
林凊釉正有的没的乱想着,一支红笔突然伸到她眼前,在桌面上笃笃笃地连点几下。
“注意力集中。”
老师一扶眼镜,不苟言笑的脸拧眉时更严厉。
“答案和知识点不在霍同学的身上。”
这话明显令本就没什么声音的房间里更静一瞬。
林凊釉强装镇定,可两只耳朵很快就泛起了热。
就算灵魂已经二十七岁,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感觉还是一样糟糕。
桌子另一端的江扶歌反应倒快,掩唇打趣:“凊瓷妹妹,你的脸好红啊,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低点,给你降降温?”
林凊釉没搭理她,神色还算淡然,可一直从脸颊爬上眼尾的淡绯却诚实透顶。
不知道身旁霍析越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修长手指暂停,没再转笔。
想让这个小插曲赶紧过去,林凊釉眼巴巴的望向老师,希望她赶紧重新开始讲题。
就在这时候,一道若有似无的笑从身侧传来。
很轻,像是随意从喉间溢出的,带有很独特的冷冽散漫声线。
发出这声笑的主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林凊釉下意识侧眸,发现霍析越正看向她,缓缓垂着浓密睫羽,无限慢动作似得,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量花痴。
她百口莫辩,只觉得耳根更烫。
都笑个头啊!
林凊釉攥着笔咬住嘴唇,心里小人羞恼得疯狂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