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尴尬不已,没想到自己顶着饼干屑还阴阳怪气,她面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只是片刻,她就调整好了心情,转而看向他递来的手绢。
这会儿已经有卫生纸,手绢这个习惯他居然还保持了下来?
手绢叠得整整齐齐,烟灰色的捏在他指间,尤其养眼。
就这么沉默的片刻,盛时砚已经拿着手绢擦了过来。
柔软的布料贴着唇边轻轻擦拭,任雪眨了眨眼没缓过劲儿来。
直到盛时砚已经擦干净,她才不自在地开口。
“我自己可以来。”
顺手接过手绢,她又使劲儿蹭了蹭,把唇边的皮肤都蹭红了一块。
盛时砚敛下眉眼,掩饰住里面闪动的眸光,煞有介事解释。
“我看你半天没动,以为你等着我擦。”
任雪哼了哼,虽然她做什么都喜欢使唤人,但盛时砚是她的金主又不是她的仆人,平时大事上使唤使唤就行了,小事她可以自己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得收敛下骄横。
“已经干净了。”
任雪把手绢递过去,“沾了点我的口红,你放进洗衣机好好洗洗。”
盛时砚颔首,顺势把手绢揣兜里,关上车门背过身,他捏着手绢的指腹却忍不住摩挲那块口红印。
任雪一无所知,关上门,两人往小轿车跟前一站,更加引人注目。
先不说长相,二人的气质十分登对,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高贵感。
来接孩子的家长见了也只是侧目,却没人上去搭话。
还不到五分钟,两人同时看到安安背着书包从里面出来。
身上穿着短袖短裤的校服,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手里拎着水杯,旁边有学生上蹿下跳和他搭话。
他板着小脸尤其严肃,抿着嘴唇神色淡漠,发育比同龄孩子好一些,个头稍微高点,长得漂亮所以很是扎眼。
同学叽叽喳喳,他没什么反应,冷不丁还以为他对此人很是厌烦,可又时不时开口接两句话。
“安安,你上次给我带的奶茶可太好喝了,我能去你家喝吗?”
“不能。”
搭话的小胖墩白白胖胖特别可爱,一看身板就知道是个小吃货。
“啊?为什么?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去你家看过。”
安安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清澈透亮。
“家里不太方便。”
还没等小胖墩问,旁边过来个调皮的同学嘻嘻笑道。
“什么不方便呀?我听说盛安没有爸爸妈妈,没看到每天来接他的都是他大伯娘吗?”
安安脚步一顿,看过去的眼神带着几分冷。
“我有爸爸。”
“有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要你了,不然怎么从来没接过你放学?你每次家长签字都没有妈妈”
好朋友小胖墩听不下去了。
“怎么没有?这次明明就多了个任阿姨!”
男同学做了个鬼脸,“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是盛安的后妈!略略略,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妈,以后等着她虐待你吧,不给你饭吃饿死你!”
小胖墩气得脸都红了,刚要反驳,安安却伸手把他拦住,盯着男同学一脸认真问。
“是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被虐待过?尝过饿肚子的滋味了?什么样的?难不难受?说出来我们听听。”
安安紧盯着他,小小的身板步步紧逼。
男同学个子哪怕比他高,也被吓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