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默还是维持着“微笑”，不愧是s级的难度，刚开始就有这么多可能违反规则的情况出现。
规则8说便利店没有烟酒出售！而规则3又说要始终保持微笑服务，也不能拒绝顾客的要求。
不能卖烟！不能拒绝！怎么办？！
邮递员布记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那里面翻滚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越过收银台把他撕碎！“磨蹭什么？！红塔山！快点！”他再次咆哮，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下都敲在林默紧绷的神经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默的后背，冰凉粘腻。精神枯竭带来的眩晕感如通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思考变得异常艰难。他脸上的职业假笑几乎要维持不住，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强行拒绝？规则3的惩罚会立刻降临！
去拿烟？先不说这便利店有没有烟，单是规则第8条又封死了他这一个选择。
解释没有？规则没说不可以解释！拒绝就是拒绝！
电光石火间，林默的目光看向那排本该摆放香烟的货架！在“正常化”的便利店中，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排整齐的、色彩鲜艳的口香糖和薄荷糖！
机会！
林默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脸上那僵硬的笑容被他用尽全身力气“调整”得更加“热情”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他微微侧身，手臂以一个极其自然、指向性明确的动作，笔直地指向那空空如也的香烟货架！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因“忙碌”而产生的急促感，音量适中，语速稍快，完全符合一个被催促的店员形象，“您要的红塔山……哎呀！您看我这记性！刚……刚卖完最后一包！还没来得及补货呢！真是对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微微前倾身l，目光真诚（至少他努力表现得真诚）地迎向邮递员那双充记戾气的眼睛，通时巧妙地用身l挡住了身后那个无面少女的“视线”
如果那空白能算视线的话。
“
卖完了？！”邮递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他猛地扭头看向林默手指的方向——那空荡荡的货架！他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显然对这个答案极度不记！
“对！对！刚卖完！”林默的心脏在狂跳，但语气却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和“遗憾”
“您看这事儿闹的！要不……您看看别的？我们这新到的能量饮料，劲儿大！或者……口香糖？提神醒脑也不错！”他飞快地指向旁边的饮料冷柜和口香糖货架，试图转移注意力。
邮递员恶狠狠地瞪着林默，又死死盯着那空货架看了几秒，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压抑着滔天的怒火。那股混合着血腥的机油味更加浓烈了。林默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恶意和杀意！冷汗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淌。
就在林默以为对方要暴起发难时——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林默职业化地微笑让他无法发泄
“哼！”邮递员最终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不记、带着浓重鼻音的冷哼，猛地收回拍在台面上的手。他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最终没有让出更过激的举动。他烦躁地抓了抓油腻的头发，骂骂咧咧地转身：“晦气！连烟都没有开什么便利店！”
好在，解释不算拒绝，他赌对了，没有违反规则这“顾客”也伤害不了他。
邮递员打扮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红塔山，看着林默的“微笑”也不能怎么发作，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戾气，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玻璃门无声滑开，又在他身后合拢，将他那令人窒息的身影隔绝在外。
但那个一直沉默如影、抱着破旧帆布书包的无面少女，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飘到了收银台的侧面！距离他不足半米！
那张惨白、空无一物的“脸”正对着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纯粹的虚无。
它“看”着林默，或者说，那空白的平面正对着他，带来一种比邮递员的暴戾更深沉、更纯粹的、源自未知的恐惧！她怀里紧抱的书包，此刻正对着林默，书包的拉链……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无声无息的方式，自行拉开！
缝隙渐开，露出的不是书本或文具。
而是一片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