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探子来报,官兵押运的白货在西市集被劫了”,管二爷急匆匆走到侧厅托托面前,此时托托正在地图旁左右打量着,一听白货被别人劫了,一脸惊讶的看着管二爷,愣了一下急忙问到:“何人所为?”。管二爷坐在一旁喃喃说到:“谁知道,据说箱子滚落一地,另外押运的三十多名官兵也被杀,并且还被扒了官服”。
管二爷接着说“现在官府以为是我们劫的,现在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剿灭我们密云寨”,托托一听急忙问::“居然嫁祸给我们密云寨,我猜测定是西厂的人监守自盗,当下我们应该准备防范官兵对我们的随时进攻,虽然我们密云寨易守难攻,但是这次官兵势在剿灭我们,不比以往,老二,你去安排”。说罢管二爷应了一声便召集几个喽啰头领进行布置,托托也在地图上丈量起来。
此时的长沙府衙门内,南宫意德正召集部将训示,南宫意德拿着令牌向杨云雷嘱咐道:“杨千总,此次你领精兵八百一定要部署好,一举拿下密云寨,为长沙府扫清匪患”。杨云雷接过令牌,当下信心十足说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负众望。”说罢便大步走出大门。
南宫意德思索一会儿吩咐道:“各县衙密切注意各县关隘,遇到可疑人员立即抓捕,本府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漏掉一人。”众人应允后各自安排去了,南宫意德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走到窗前,陷入沉思,他一直知道西厂这些年势力遍布朝野,但凡与之让对的官员无不下狱或流放,自已才地方四品官员,处处是如履薄冰,明知昨日的那李公公此行并不是简单的押送白银,肯定是另有所谋,此人是胡公公手下四大金刚爪牙,其工于心计,功夫极深,些许毛贼怎是对手,定是监守自盗,至于…”
门外传来敲门声,南宫意德让人进来,来人正是杜斐,杜斐从怀里一封书信递给南宫意德,南宫意德打开一看,示意杜斐坐下。杜斐也不客气,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看了看南宫意德说道:“南宫大人可是为白银劫掠一事发愁?”
南宫意德放下手里的书信,也坐在一旁,惊讶的问道:“杜指挥怎么知道本府所想,莫非?”
杜斐也不着急回话,只是看着桌上的白纸,从砚台上拿过毛笔在白纸上写下‘将计就计’四个字,南宫意德看后会意的点了点头。杜斐说道:“南宫大人,此次我来长沙,也是受皇上差遣,皇上的心意南宫大人此时应该知道了”
“皇上的圣意本府已懂,只是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西厂势力盘根错节,南方倭寇时常袭扰边疆,建州女真也蠢蠢欲动,暗地里他们也相互勾结,皇上是雄才大略,本府定当竭尽全力配合皇上,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南宫意德深沉且诚恳的说道,他仿佛看到了大明中兴的那天,也看到了明君皇帝,只不过这之间的路很长,阻力很大。
杜斐也何尝不是这么想呢,至于此行的目的还需要这位南宫大人的配合,等到年底南宫意德进京述职的时侯正好向皇上奉上。但目前还需要找到于谦的兵书和城防图,这关系到大明边疆的安稳,南宫意德也深知关系重大,丝毫不敢马虎。于是说道:“杜指挥可曾听过一段故事”,杜斐看了看南宫意德,南宫意德接着说:“据说于少保死后他的兵书和城防图落入了当时太监总管曹公公的手里,在后面曹公公死后也就落入到了西厂其他公公手里,莫非就是李公公?”。
杜斐诧异道:“早些时侯我是听过此传闻,不过是内部传闻,没想到南宫大人也知道,不记大人,此兵书和城防图就是在李公公手里”。南宫意德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传闻居然是真,不过他想不明白,一个太监要这兵书和城防图何用。
杜斐接着说道:“此前皇上听说,这李公公与倭寇和女真人勾结,意欲把兵书和城防图送给他们,这次又偷偷打造了三千只火铳准备卖给倭寇,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有对李公公动手。”
“原来如此,这李公公真是被诛灭九族也不过分”南宫意德愤怒的拍着桌子。
南宫意德站起身来,抚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杜指挥,那么咱们就依计行事”,他明白不仅可以将计就计灭掉啸聚山林多年的密云寨,又能铲除李公公,还能对倭寇和女真形成威胁。此时此刻他不仅佩服眼前这位年轻人,又为朝廷有这样一位臣子感到欣慰,自已一旦有机会也会推荐这位人才,毕竟锦衣卫在社会上是贬义词,大家都不喜欢。
杜斐在和南宫意德告辞后便一路去了浏阳,因为这也是李公公一行人的落脚处,一路上还是这个青年,一匹快马,一身素衣,头戴斗笠,腰挎长剑。
杨云雷领着八百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密云山下,见山势险要,上山也只有一条山道,且只能每次过一人,而密云寨又居高临下,一时想不出好的计策,便在山下三里处安营扎寨,派出探梢寻找路径,自已也在根据地图排兵布阵。
管二爷见山下官兵到来,也丝毫不敢松懈,弓箭手在各个密云寨关隘上张弓搭箭,托托也在此时出来指挥着喽啰,双方一时剑拔弩张。
至于官府围攻密云寨已经不下十次,每次都因为密云寨易守难攻而失败,在托托和管二爷的心里,这次依然会让官兵们无可奈何,可山寨的粮草只能供一月有余。假如官军围而不攻,一月后也就自行崩溃了。
杨云雷也在琢磨着,面对着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唯一的方法就是围而不攻,以断其粮草,杨云雷也是久经沙场,熟读兵书,他派出哨兵也就是学三国张飞偷袭瓦口关,想出奇兵不过也得探得上山的小路。
自从托托和管二爷啸聚密云寨已经五个年头,有时侯也在想未来的去处,总不能一直当个山大王吧,自已毕竟也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后人,虽然这些年干了些抢劫的勾当,但抢的都是土豪劣绅,从未欺负过百姓,自已的喽啰们也大都是受苦百姓。不过既然干了,就是匪,官匪不两立。
南宫意德自上任长沙知府以来,在民生方面以比往日要好很多,流民也少了,荒废的庄田也有人耕种了,政务也比较清明,唯一头疼的就是黑云寨,也出兵过几次都无功而返,南宫意德来到阁楼上,眺望了一下远方,若有所思的计上心来,于是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命人传给杨云雷。
杨云雷再打开信后,之间信上只有寥寥的‘招安’两字,杨云雷也在想,若是把这密云寨这群土匪给招安了也不失为一条好计策,至于怎么招安呢?还得讲究方式,急了不行。自从上次和管二爷交手后,俩人也是惺惺相惜,所以也都留了一手。
既然招安,不能着急,那就再围上几天,差人再继续寻路。
托托看着山下安营扎寨的官军,忧心忡忡,毕竟也是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况且还有上百号兄弟跟着,管二爷看出了托托的心思,走到托托面前,看着远方,说道:“大哥,有时侯真想在大草原上骑马奔腾呀,那是何等的畅快”。
“是呀,可惜回不去了,如今女真占领了我们的领地,赶走了我们的族人,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来到汉地,在这里啸聚山林”。托托背着手一脸失落的说着。
有的人有家,有的人失了家,这就是生活,在这个飘渺的时代,有些人能活着便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