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瞬间,时晚和大多数人一样,本能地就想关掉它继续睡。
可今天这闹钟格外执着,响个不停。
她迷糊中抓起手机一看,心瞬间揪紧。
那是什么闹钟,是贺清清打来的电话,屏幕上还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指尖碰到微温的手机壳,她一愣。
昨晚手机不是关机了吗?
模糊的记忆浮现,应该是傅砚川帮她烘干了手机,还充上了电。
这个念头刚闪过,昨晚和闺蜜的约定猛然撞进脑海!
“清清……”时晚心一慌,接通电话的声音都发虚。
“我的小姑奶奶!你终于开机了!”电话那头,贺清清的声音几乎要炸开,
“昨晚不是说好来我家的吗?!人呢!”
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时晚已经清晰的想象出闺蜜此刻那副想掐死她的模样。
昨天跟父亲因为催婚的事再一次大吵一架后,一气之下给贺清清发消息说要投奔她……
要不是这通电话强制开机,她恐怕还在梦里。
“清清,你听我狡辩……啊不,听我解释!”
时晚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发丝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
贺清清深吸一口气,“解释先欠着!”压下火气,语气变得急切,
“醒了就赶紧过来!别告诉我你把今天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来,时晚瞬间清醒。
糟了!
差点误了正事!
手忙脚乱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今天那么重要的场合,自已昨天跑出来时就穿了条单薄的白裙子,连鞋子都没顾上穿,这可怎么办?!
目光扫过床边那几个傅砚川给的袋子,眼睛一亮。
里面不正有一套礼服吗?
她赶紧抖开那件浅紫色的吊带长裙。
细腻的蕾丝巧妙地拼接在胸口和腰线处,外面还搭着一层通色系轻盈的薄纱披肩,走动间如水波流淌。
裙摆上恰到好处地点缀着细密的碎钻,在清晨熹微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
整条裙子既透露出少女的轻盈梦幻,又不失高贵典雅的格调。
当拉链顺畅地滑至顶端,裙身完美贴合她身l的每一寸曲线时,时晚站在穿衣镜前,彻底愣住了。
竟无比合身,仿佛量身定让。
这件礼服的出现时机如此精准,尺码如此合身,就好像傅砚川早就知道她今天需要盛装出席?
难道……他认识自已?
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细想。
深吸一口气,把记腹的疑问暂时压了下去。
时晚推开房门时,傅砚川正端着两份早餐。
看到她穿着那身礼服走出来,他明显愣了一下。
“醒了?来吃早餐。”他回过神,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自已也在对面坐下。
“谢谢!但我有急事,得先走了。”时晚脚步匆匆地奔向玄关,弯腰换鞋。
傅砚川的目光静静追随着她。
这身礼服比昨天那条小白裙更衬她的身姿。
他微微低头,试图掩住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
“这边打车不方便,吃完我送你。”他话音落下时,时晚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
她闻声回头,撞上傅砚川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
今天要是走出这扇门,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想法让她心尖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地转了方向,走回餐桌边。
“顺路吗?”她轻声问。
“应该顺吧。”傅砚川自然地应着,顺手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里。
时晚伸手接过杯子时,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他穿着那身丝质的深色睡衣。
v领开得极低,领口松松垮垮敞开,随着他递牛奶的动作。
那片紧实光滑的胸膛和隐约可见的、线条分明的腹肌毫无防备地闯入她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她脸上顿时一热,慌忙捧着杯子猛灌了两口牛奶,试图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好!”她听见自已慌乱的声音。
半小时后,时晚坐进了昨晚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傅砚川紧接着也上了车。
“去哪儿?”傅砚川边系安全带边问。
“电影节颁奖典礼现场。”时晚回答。
傅砚川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咔哒一声扣好安全带。
司机随之启动了车子。
时晚没留意到他那瞬间的停顿。
此刻,她正忙着和贺清清确认今天的活动流程以及她需要完成的任务,最重要的是,她这身礼服该配双什么样的鞋子。
两人在手机上聊了好一会儿,车子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时晚以为到了,正要开门,却发现离目的地还远着呢。
“怎么停这儿了?”她疑惑地问。
“找了人来接你,顺便带了双鞋。试试合不合脚。”傅砚川语气平淡,像在安排一件寻常公事。
时晚心里嘀咕:既然不能直接送到,何必一开始说要送呢?而且,他又是送衣服、送鞋,甚至亲自帮她处理伤口……
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关心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试试看。”傅砚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已经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鞋盒,取出一双镶钻的高跟鞋,款式与她身上的礼服相得益彰,尺码竟也分毫不差。
“傅砚川……”这是时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闻声抬头,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
距离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和皮肤细微的纹理。
“不合脚?”他眉头微蹙,以为是刚才穿鞋时弄疼了她。
“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傅砚川深邃的黑眸里,一丝微光极快地掠过,但面上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
“是吗?”他淡淡反问。
“啊……那、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暧昧的气氛骤然消散,时晚眼神飘忽。
尴尬地摇摇头,又此地无银地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才在他的搀扶下下了车。
“林飞,务必安全送到活动现场。”傅砚川再次吩咐。
话音落下,那个叫林飞的男人已为她打开了另一辆车的后门。
时晚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傅砚川,只见他长腿一迈,利落地坐回了刚才的车里。
就在他俯身入车的刹那,后颈处那枚玫瑰形状的胎记,再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