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我青筋暴起,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林淼梨花带雨,嘴角却藏着一丝得意的笑。
她以为,她赢定了。
她不知道,这场戏,我才是真正的导演。
我的律师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说:陈默,该我们了。
第一章:那该死的,温柔的陷阱
陈默!你看看你那个鬼样子!这个家迟早被你败光!
一进门,一个烟灰缸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咣当一声砸在身后的防盗门上,摔得粉碎。玻璃碴子溅了一地,有几片甚至弹到了我的裤腿上。
我老婆林淼,正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她那张平时精致得像杂志封面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漂亮的眼睛里烧着两团火。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真丝睡袍,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
我又怎么了我叹了口气,心里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换上拖鞋,把手里的公文包小心地放在鞋柜上,避开那些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
这种场景,最近一个月,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我们这个曾经温馨的家,现在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而我,是她唯一的攻击目标。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林淼的声音尖利得像能划破玻璃,她几步冲到我面前,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我让你去问的那个‘皇家宝贝’双语幼儿园,你问了没人家说一个学期九万八!我让你去问,你跟我说问了另一个一个月五千块的破烂地方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还是你觉得我们女儿就配上那种地方
你打发叫花子呢!她见我不说话,声音又高了八度,你看看人家王姐的儿子,上的马术课一节就三千!李总的女儿,钢琴老师是国外请来的!我们家朵朵呢就因为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爹,就得去上那种破幼儿园你让我们娘俩的脸往哪儿搁!
朵朵是我们女儿,今年才四岁,正在房间里睡觉。我真怕林淼这歇斯底里的声音会把她吵醒。
我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解释:淼淼,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拿到手就两万出头,房贷一个月八千,车贷三千,家里的日常开销,哪样不要钱一个学期九万八的幼儿园,我们拿什么去上我找的那家是市重点小学的附属幼儿园,教育质量在全市都排得上号,很多有钱人都挤不进去,我是托了老同学的关系才拿到名额的。
关系你的关系值几个钱林淼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鄙夷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陈默,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你看看你,三十好几的人了,窝在一家破公司当个什么狗屁项目主管,死工资,没前途,一点野心都没有!你再看看人家张总!
她又提到了张总。
张远,她那个所谓的男闺蜜,一个开着玛莎拉蒂的富二代,一家上市公司的继承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不是疼,是一种麻木的、彻骨的凉意。
我和林淼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了婚。我们一起挤过城中村的隔断间,一起啃过三个馒头当一顿饭。我以为我们是那种能同甘共g苦,奔着一辈子去的夫妻。为了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我拼了命地工作,在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加班,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才从一个底层程序员,一步步爬到今天项目主管的位置。
我以为我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家,买了房,买了车,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扎下了根。
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她开始嫌弃我给她买的包不是限量款,嫌弃我的车只是普通的丰田,嫌弃我没本事带她挤进她朋友圈里那些名媛富太的圈子。
她的口头禅,也从当年的老公你真棒,变成了如今的你看看人家张总。
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烂掉了,从根上开始,散发着恶臭。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一个月前。那天她洗澡,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充电。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备注是阿远:宝贝,想你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婚我可等不及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旋转、崩塌。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血液都像是凝固了。我站了足足十分钟,才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我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冲进浴室去质问她,也没有当场发飙,把手机砸在她脸上。
愤怒吗当然。那是一种恨不得杀人的愤怒。屈辱吗当然。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背叛。
但更多的,是一种彻骨的寒心。
我意识到,这个家,早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她想要的,是玛莎拉蒂,是爱马仕,是挥金如土的生活。而这些,我给不了。
离婚,是唯一的出路。
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狠毒。
别拿我跟那种人比。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哪种人比你有钱、比你有本事、比你更能让我开心的男人吗林淼像是被我这句话点燃了引线,彻底爆发了。她不依不饶,一步步向我逼近,陈默,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废物!我跟你过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恶心!离婚!我们必须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终于被她吼了出来。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现在却无比陌生的脸,心里出奇地平静。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
林淼瞬间愣住了。她可能准备了一万句骂我的话,设计了一百种激怒我的方式,却唯独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她那副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我这个好字给噎了回去,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丝错愕很快就被一种更加狠厉的情绪所取代。她以为我是在赌气。
好!陈默,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她咬牙切齿地说,离婚可以!房子归我,这辆破丰田也归我,朵朵必须跟我!你,给我卷铺盖滚蛋,净身出户!
我笑了。笑得有些自嘲,也有些悲凉。
林淼,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签过婚前协议。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拿出的养老钱,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属于我的婚前财产。车子是我婚后拿项目奖金买的,算是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分。至于朵朵……
我顿了顿,迎着她狠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道:我绝对不会,放弃她的抚养权。
女儿是我的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软肋。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她抢走。
你休想!林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我戳中了痛处,你这种没本事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带孩子你连好的幼儿园都给她报不起!朵朵跟着你,这辈子就毁了!我告诉你陈默,抚养权你连想都不要想!
她开始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把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扫到了地上。水杯、遥控器、抽纸盒、还有我妈前两天送来的水果……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你逼我的!陈默!这都是你逼我的!她尖叫着,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就朝我扔了过来,眼神里透着一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疯狂和决绝。
我没有躲,任由那个柔软的靠枕砸在我胸口,然后无力地掉在地上。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泄,没有阻止,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因为我知道,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客厅角落那个新买的招财猫摆件。那只陶瓷猫笑眯眯地举着爪子,看起来憨态可掬。但在它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一丝诡异的、不属于陶瓷的反光。
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一个星期前,我就发现了。
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林淼一个惊喜。结果刚到楼下,就看到张远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停在单元门口。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到我回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还朝我笑了笑,说来附近办点事,顺便看看林淼。
我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上了楼。
但我没有回家。我在楼梯间的拐角处站了很久,直到听到楼下引擎发动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
第二天,我回到家,就发现客厅里多了这个招财猫。林淼说,是张总送的,祝我们家财源广进。
我当时就笑了。财源广进是祝你们奸情顺利吧。
我做的是网络安全,对市面上各种偷拍设备了如指掌。只一眼,我就看出了那个招财猫的眼睛有问题。那颗所谓的黑曜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反光都太平整了,像一块经过精密打磨的光学镜片。
我的第一反应是滔天的愤怒,和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她和那个男人,竟然把这么龌龊的东西安到了我们家里!他们想干什么拍下我们的夫妻生活,当成助兴的调料吗
但当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一个更可怕、更阴毒的念头,像一条毒蛇,钻进了我的脑子:她不是想捉我的奸,因为我根本没奸可捉。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她想伪造证据。
她想通过不断地激怒我、挑衅我,来引诱我动手。然后用这个摄像头,录下我情绪失控的瞬间。最后,再把视频精心剪辑一番,拿到法庭上,作为我家暴的铁证。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离婚官司中占据绝对优势,夺走女儿的抚养权,甚至可以让我背上家暴的污名,分不到一分钱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我爱了七年、睡在我枕边的女人,心思竟然歹毒到了这个地步。
我没有声张,更没有傻到去拆穿她。
因为我知道,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一步步落入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那天晚上,等她睡熟后,我悄悄起床,用笔记本电脑连接了我自己搭建的局域网嗅探工具。果不其然,我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持续不断向某个云端服务器上传数据的IP地址。源头,就是那个招财猫。
我冷笑着,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那只假笑的猫,心里一片冰寒。
林淼,你想演戏,是吗
好啊,我陪你演。
不但陪你演,我还要给你搭一个更大的舞台,请来更多的观众,给你配上最专业的灯光和音响。
你当女主角,我来当总导演。我们看看,这场大戏,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接下来的几天,我利用职务之便,从公司的渠道不动声色地拿了三个市面上最顶级的微型摄像头。
一个伪装成烟雾报警器,被我装在了客厅天花板的正中央。这个角度,可以无死角地俯拍整个客厅,包括她放置招财猫的那个角落。
一个伪装成厨房的五孔电源插座,装在了橱柜下方。那里是她最喜欢发飙的另一个区域,因为我做饭不合她胃口,或者洗碗没洗干净。
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我花了一个通宵,小心翼翼地把它植入到了女儿房间里那个最大的毛绒玩具熊的一只眼睛里。我知道,如果她真的想把事情做绝,一定会把战场扩大到孩子面前。
所有的摄像头,都连接着我单独购买、设置在国外、并且经过三重加密的云服务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录制,多角度,4K高清,高保真收音。
林淼,你用来陷害我的工具,最终,将会成为钉死你自己的棺材钉。
……
此刻,看着满地狼藉和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去。
她看到我走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期待和兴奋。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把胸膛挺得更高,仿佛在说:来啊,打我啊!你不是一直很能忍吗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她在演戏。她在演给那个藏在招财猫眼睛里的观众看。
我在她面前站定,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
我缓缓地抬起手。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
然后,在她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从上面拈下了一小块刚才烟灰缸爆裂时溅上去的玻璃碎片。
别乱动,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她最熟悉的关切,头发上有玻璃碴,会划伤的。
接着,我蹲下身,开始一片一片地,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我没有看她,但我能感觉到,她那道夹杂着震惊、困惑、和恼羞成怒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剧本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而我,在心里冷笑。
林淼,别着急。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你慢慢演,我,慢慢拍。
第二章:影后的自我修养
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
看看林淼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那张扭曲的脸僵在那里,愤怒、错愕、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像个劣质的调色盘。她精心策划的家暴第一幕,被我一个温柔的动作给彻底搞砸了。
我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把碎玻璃扫进簸箕,把滚落的水果捡起来,再用拖把把地上的水渍擦干。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动作沉稳,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越是平静,林淼就越是烦躁。
你装什么好人!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陈默,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
我直起身,把垃圾倒进垃圾桶,然后转身看着她,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好啊。你想离,我同意。但就像我说的,财产依法分割,朵朵的抚养权,我们法庭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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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不再理她,径直走向浴室,准备洗澡。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冰冷的男人。水蒸气慢慢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我的表情。
林淼,这只是开胃菜。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淼开始变本加厉。
她知道单纯的言语辱骂对我已经没用了,于是,她把目标转向了我们的女儿,朵朵。
这,恰恰触碰了我最后的底线。
周三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处理一个紧急的BUG,手机突然响了,是林淼打来的。
陈默!你死哪儿去了朵朵发高烧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急又怒,还夹杂着女儿微弱的哭声。
我心头一紧,什么都顾不上了,跟领导打了声招呼就往家赶。
一路上,我闯了好几个红灯,脑子里一片混乱。朵朵从小身体就好,很少生病,怎么会突然发高烧
等我火急火燎地冲进家门,看到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
朵朵穿着单薄的睡衣,小脸烧得通红,躺在沙发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湿毛巾。而林淼,正坐在一旁,一边玩手机,一边不耐烦地对朵朵说:别哭了!吵死了!你爸马上就回来了,让他带你去看医生!
客厅的窗户大开着,晚上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冲过去一把关上窗户,然后摸了摸朵朵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怎么搞的!我压抑着怒火,声音都在发抖,这么冷的天,你给孩子穿这么点,还开着窗户你想冻死她吗!
林淼把手机一摔,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吼什么吼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没本事,我们家至于住在这种破小区吗暖气跟没有一样!要不是你天天加班不回家,孩子会生病吗你把责任全推到我一个女人身上,你算什么男人!
她这套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但我没工夫跟她吵。我用毯子把朵朵裹起来,抱着她就往门外冲。
你干嘛去林淼在后面喊。
去医院!我头也不回地吼道。
她竟然没有跟上来。
我一个人抱着朵朵,在深夜的急诊室里奔波,挂号、化验、打点滴。女儿在我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小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得像刀割一样。
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加上受了凉,才会烧得这么厉害。
那一刻,我心里的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但我忍住了。我知道,她就在等我失控。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把睡着的朵朵安顿在她的房间里,然后走进了客厅。
林含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
见我回来,她立刻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我淡淡地回答。
我就说嘛,小孩子发烧很正常,你非要大惊小怪地跑去医院。她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然后话锋一转,今天看病花了不少钱吧我跟你说陈默,这日子我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今天张总还跟我说,他给朋友的孩子在国外找了个医疗团队,专门调理身体,一年也就百八十万。你看看我们,连看个急诊都得算计着花钱!
我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散了。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厨房的那个伪装成电源插座的摄像头,正忠实地记录着她丑陋的嘴脸。
我知道,她今天故意让朵朵生病,就是为了制造一个新的冲突点。她想让我因为心疼女儿而迁怒于她,最好是情绪激动地跟她发生争执,甚至推搡。
可惜,我又让她失望了。
但林淼显然是个优秀的演员,她从不轻易放弃。
第二天,她想出了新的招数——自残。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陪着朵朵看绘本。林淼在厨房里做饭,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传来,紧接着是盘子摔碎的声音。
我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林淼坐在厨房的地上,旁边是摔碎的盘子和一地的菜。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我皱着眉问。
我……我刚才端盘子,脚下一滑,摔倒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声音都在发抖,胳膊好疼,好像撞到柜子上了。
我走过去想扶她,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她尖叫道。
我愣在原地,心里冷笑。
演,你接着演。
我看见她卷起的袖子下面,胳膊肘的位置,有一片清晰的、正在迅速变红的瘀青。
这伤,根本不像是摔倒撞的。摔倒的伤痕,应该是擦伤或者大面积的挫伤。而她这个,更像是被人用力捏住,或者用什么钝器顶出来的。
我的目光扫过厨房的垃圾桶,里面有一个刚被扔掉的苹果。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是自己用苹果,或者别的什么硬物,在自己胳膊上用力顶,伪造出了这块瘀青。然后摔碎盘子,制造意外的假象。
她那副你别碰我的惊恐表情,就是演给招财猫看的。在那个摄像头的角度,只能看到我走向她,然后她惊恐地后退尖叫。不明真相的人看了,只会以为是我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害怕。
好一招无实物表演。
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我放缓了声音,表现出一个丈夫应有的关心。
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她哭喊着,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做什么陈默,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感觉像是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我拿出手机,
calmly
地说:好,你不去医院,那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或者,我叫救护车。
听到报警两个字,林淼的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
不用!你别报警!她立刻改口,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怎么行,万一伤到骨头了呢我坚持道,还是让医生看看放心。
我作势要拨打120。
我说了不用!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
她扑了个空,有些恼羞成怒:陈默你什么意思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我只是关心你。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淼,不管我们将来怎么样,在你还是我妻子的这一天,我都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自己弄伤了自己,还想赖到我头上,那我们之间,就连最后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我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她伪装的气球。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我。
她知道,我可能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
但她还是不甘心。
晚上,等我睡下后,她一个人在客厅里打电话。
我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微型蓝牙耳机,清楚地听到了她压低声音的对话。
电话那头,是张远。
阿远,怎么办啊那个废物好像看出来了,他今天说话阴阳怪生的。林淼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宝贝别怕,张远的声音充满了安抚的意味,他一个臭写代码的,能有什么脑子估计就是诈你一下。你别慌,按照我们计划的来。
可是,他根本不上当啊!我怎么骂他,怎么刺激他,他都跟个木头人一样!今天我都把自己弄伤了,他居然还要报警!
是他太能忍,也太能装了。张远冷笑一声,既然文的不行,那我们就来武的。淼淼,你听我说,下次,我们要玩大一点。要让他百口莫辩,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玩……玩多大
你听我的,我们这样……
耳机里,传来张远阴狠的声音,他一字一句地,教唆着林淼下一步的计划。
我躺在黑暗里,听着他们恶毒的计谋,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他们,竟然想伪造一起持刀伤人的戏码。
好,真好。
林淼,张远。
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演戏,那我就给你们准备一个最华丽的,终场。
第三章:最后的疯狂
我知道,林淼和张远的耐心,已经被我消磨得差不多了。
他们急于把我钉死在家暴的耻辱柱上,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个最激烈、最无法辩驳的方式,来上演他们的终极大戏。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周六,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周末。
林淼一反常态,没有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还主动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这个姿态,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陈默,我们……好好谈谈吧。饭桌上,她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
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领口有点低,隐约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只是,我注意到,裙子的布料似乎很薄,而且在肩膀的位置,有一处很不自然的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扯过一样。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啊,你想谈什么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情绪不好,对你说了些过分的话。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可我也是被你逼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又不肯放我走。陈默,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呢我晃了晃酒杯,看着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痕迹。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行吗她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水光,楚楚可怜,你把房子和车子给我,朵朵也归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净身出户的,我们账上的存款,可以分你一半。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差点笑出声。
分我一半存款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她这是打发叫花子,还想让我感恩戴德
淼淼,我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房子,是我的底线。朵朵,是我的命。这两样,你一样都拿不走。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温情。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里的柔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怨毒和狠厉。
陈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我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你非要逼我撕破脸吗
来了。
我知道,正片开始了。
我逼你我冷笑,林淼,到底是谁在逼谁,你心里最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只清楚我嫁给了一个没用的男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她开始按照熟悉的剧本,对我进行人格侮辱。
我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汤碗扫到了地上。
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她的白色连衣裙上,留下几点油腻的污渍。
她似乎嫌这还不够,紧接着,她像是脚下没站稳一样,身体一歪,朝着桌角倒了过去。
砰的一声,她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
然后,她顺势倒在了地上,开始痛苦地呻吟。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充满了设计感。
我静静地看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客厅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正从最佳的俯拍角度,将她这套精彩的碰瓷表演,完整地记录下来。
陈默……你……你推我……她躺在地上,捂着肩膀,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我没说话,只是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她看到我走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兴奋,但脸上却表现出极致的恐惧。她手脚并用地往后蹭,把那身白色的连衣裙在地上蹭得更脏。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杀人啦!她开始放声尖叫,声音凄厉,足以让整栋楼的邻居都听到。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寒光。
她刚才倒地的时候,一只手看似无意地碰掉了桌上的水果篮。此刻,一把水果刀,正静静地躺在她手边的地板上。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那个持刀伤人的计划。
她会趁我靠近的时候,拿起那把刀,胡乱挥舞,甚至在我身上划出一道伤口。然后,她会把刀扔掉,声称是我抢过刀要伤害她,她在自卫中才不小心伤到了我。
或者,更狠一点,她会自己握着刀,往自己身上划一下,再嫁祸给我。
无论哪一种,只要见了血,只要有了凶器,再配上她这一身狼狈和声嘶力竭的哭喊,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毒的计策。
我停下脚步,在她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缓缓地蹲了下来。
我没有去看她,也没有去看那把刀。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裸露的脚踝上。
刚才热汤溅出来的时候,有一滴落在了她的脚踝上,烫出了一小块红印。
烫到了吧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关切,别乱动,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说完,我站起身,转身就朝着卧室走去。
林淼彻底懵了。
她躺在地上,保持着那个惊恐又楚楚可怜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她想好的一百句台词,设计好的一千个动作,全都卡在了那里。
剧本,又一次,偏离了她的掌控。
她眼睁睁地看着我走进卧室,拿出医药箱,又走了回来。
她眼里的困惑,渐渐变成了疯狂。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再失败,她就再也没有借口对我发起攻击了。
陈默!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魔鬼!她像是疯了一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那把水果刀,就朝我冲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表情狰狞,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柔弱。
你去死吧!她尖叫着,举着刀,直直地刺向我的胸口。
这一刻,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在招财猫那个唯一的、固定的视角里,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被解读为施暴。我躲开,就是心虚。我反抗,就是互殴。
所以,我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也对她最致命的方式。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我衣服的瞬间,我的身体,以一个专业运动员般的敏捷,猛地向左侧横移了一步。
同时,我的脚,看似无意地,轻轻一绊。
林淼冲得太猛,根本刹不住车。被我这么一绊,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尖叫着朝前扑倒。
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
为了稳住身体,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撑地。
噗嗤一声。
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水果刀的刀尖,狠狠地划过了她自己用来撑地的那只手臂。
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血口,瞬间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裂开。
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淼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先是小幅度的,然后是剧烈的。
几秒钟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夹杂着痛苦和恐惧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屋子。
啊——!我的手!我的手!
她扔掉刀,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疯狂地打滚,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连衣裙,也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脸上,是我精心排练过的,震惊、慌乱和不知所措。
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林淼,这场戏,你演砸了。
你以为你是导演,其实你只是一个被线操控的木偶。
而现在,线,断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邻居们焦急的询问声。
小林!小陈!你们在家吗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林淼的手机响了。她没有接。
但我知道,那是张远打来的。他在楼下,或者某个地方,等着她的信号。现在信号来了,他却联系不上导演了。
我没有立刻开门,也没有立刻叫救护车。
我走到那只招财猫面前,在林淼惊恐的注视下,缓缓地,对着那个黑色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冰冷的笑容。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的妻子,她……她好像疯了,她自己捅伤了自己,流了好多血……我的声音,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助。
第四章:屠宰场前的寂静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
他们撞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人间惨剧的景象。
林淼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血泊里,白色连衣裙被染得红一块白一块,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嘴里还在不清不楚地念叨着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我则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浑身都在发抖,一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样子。
水果刀,就掉在林淼不远处,刀刃上还沾着血。
这是一个完美的家暴凶案现场。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给林淼止血、包扎,然后用担架把她抬了出去。她被抬走的时候,还不忘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用眼神把我凌迟。
而我,则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请走了。
陈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审视和怀疑,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我点点头,非常配合地站了起来。
在被带出家门的时候,我看到对门的王大妈和楼下的李大爷都探出头来,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哟,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老婆哭得那么惨,肯定是被打了!
现在的男人,压力大,脾气也大……
这些闲言碎语,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但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真正的好戏,在后面。
到了派出所,我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还是那个年长的警察,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和另一个年轻警察坐在我对面,打开了记录本。
陈默,我们现在正式对你进行询问。年长警察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把你妻子林淼受伤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把我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从我们因为孩子上学的问题发生争执,到她情绪失控开始摔东西,再到她自己拿起刀威胁我,最后不小心失足自己划伤了自己。
我讲得很平静,很客观,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在他们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狡辩。
果然,年轻警察听完,冷笑一声,把笔往桌上一拍:你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吗失足能把自己胳膊划出那么深一道口子你骗鬼呢!
年长警察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着我,沉声说:陈默,我们已经从你妻子那里了解了情况。她说,是你在争吵中情绪失控,推倒了她,然后抢过水果刀,刺伤了她的手臂。她还提供了一段视频证据,虽然不是很完整,但也能清晰地看到你情绪激动地走向她,而她则惊恐地尖叫。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心里冷笑。视频证据那只招财猫拍下的,经过她精心剪辑的罪证,终于要登场了。
警官,我看着他,一脸的坦然和无奈,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我家客厅里,应该有一个招财猫摆件,我怀疑那里面有摄像头。我妻子说的视频,应该就是那个拍的。
我主动提出来,是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我并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只是怀疑。
哦年长警察显然有些意外,他和我对视了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我此刻,就是一个无辜的、被疯妻子陷害的可怜丈夫。我的脸上,只有疲惫和委屈。
我们会去核实的。他点了点头,不过,在你妻子的伤情报告出来之前,以及我们调查清楚之前,你可能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我明白。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是在派出所的临时羁押室里度过的。
我没有焦躁,没有不安。相反,我睡得很好。这是几个月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我知道,林淼和张远此刻一定欣喜若狂。
他们以为,我被关起来了,就等于被定了罪。他们以为,他们赢定了。
他们正在庆祝,正在规划着霸占我的房子、带走我的女儿、瓜分我的一切之后的美好未来。
让他们尽情地笑吧。
笑得越大声,待会儿哭得就越惨。
二十四小时后,我的律师来了。
他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刑事和民事律师之一,姓王。
王律师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紧锁:陈默,我看了林淼那边提交的材料。情况对你非常不利。那段视频,还有她的伤情鉴定,都对你构成了很强的指控。你……
我打断了他:王哥,你先别急。你先看看这个。
我拿出手机。在被收走私人物品之前,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云服务器上所有视频的精华部分,下载到了手机里,并且做了初步的剪辑和分类。
我先点开了林淼提交给警方的那个版本。
画面摇晃,角度刁钻。只能看到我一步步逼近,而她则在地上惊恐地尖叫。接着画面一黑,再亮起时,就是她倒在血泊里的惨状。
王律师看完,脸色更沉了:这个视频,剪辑的痕迹很重,但也很毒。外人一看,很容易先入为主。
别急,我笑了笑,然后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现在,我们来看看导演剪辑版。
我点下播放键。
屏幕上,出现了分屏画面。
左边,是招财猫那个单一的、充满陷阱的视角。
右边,是我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和厨房插座里的摄像头,所拍下的,无死角的,高清画面。
视频从林淼开始摔东西,对我进行辱骂开始。
我全程的冷静克制,和她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是她自己弄伤胳膊,再嫁祸给我的那一幕。右边的画面清晰地显示,我自始至终,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一下。
再然后,是她和张远那通策划持刀伤人的电话录音。当我点开录音时,王律师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扶了扶眼镜,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
最后,是那场终极大戏。
右边的广角画面,将一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她如何自己撞向桌角。
我如何转身去拿药箱。
她如何像疯子一样拿起刀冲向我。
我如何敏捷地侧身闪躲,同时脚下轻轻一绊。
以及,那把刀,是如何在她自己失控的状态下,狠狠地划过她自己的手臂。
整个过程,清晰,流畅,没有任何剪辑。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铁锤,狠狠地砸碎了林淼所有的谎言。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视频里林淼自己的尖叫声在回荡。
王律师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
当视频播放完毕,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佩服,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戴上。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陈默……你……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最后,他放弃了。
他站起身,在小小的审讯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一种嗜血的、属于顶尖律师的兴奋。
我的天……我的天……他喃喃自语,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反转了。这是……这是教科书级别的绝地反杀啊!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陈默,你听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这场官司,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我们不但要让她净身出户,还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要告她!告她诽谤!告她诬告陷害!告她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我还要连那个叫张远的奸夫一起告!告他们共同侵权,要求巨额精神损害赔偿!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把牢底坐穿!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笑了。
我伸出手,和他用力地握了一下。
王哥,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屠宰场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了。
而林淼和张远,这两只还在为胜利而欢呼的羔羊,马上就要被推进去了。
第五章:审判日的屠杀
开庭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平静而从容。我父母坐在我身后,脸上写满了担忧。
而另一边,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林淼坐在原告席上,穿着一身朴素的病号服,受伤的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用绷带挂在胸前。她脸色苍白,眼神哀怨,一副受尽了委屈和折磨的模样。她的父母坐在她身后,正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我。
在旁听席上,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远。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样,金丝眼镜,名牌西装,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看着林淼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怜惜,还不时地朝我投来轻蔑的一瞥。
他们都以为,今天,是我的审判日。
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屠宰场。
法庭的气氛庄严肃穆。
林淼的律师率先发难。他口若悬河,把我描绘成一个长期对妻子进行精神和肉体双重虐待的家暴男。他说我事业失败,心理扭曲,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柔弱的妻子身上。
然后,他向法官提交了核心证据——那段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
法庭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林淼的杰作。
画面里,我青筋暴起,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林淼。她则惊恐万分,哭喊着你别过来。接着画面一黑,再亮起时,就是她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视频虽然不长,但冲击力极强。
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用谴责和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父母的脸色,变得惨白。
林淼的律师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转身对着法官,声情并茂地总结:尊敬的法官,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的当事人,长期生活在被告的暴力阴影之下。这次,被告更是丧心病狂地持刀伤人!我们请求法庭,判决他们离婚,并将全部夫妻共同财产判给我当事人,孩子的抚-养权也必须归我当事人所有!同时,我们要求追究被告陈默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
林淼适时地低下头,用没受伤的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地开始哭泣,演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张远在旁听席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残忍的微笑。
他以为,大局已定。
法官的眉头紧锁,他转向我,用严厉的语气问道:被告,对于原告方提供的证据和指控,你有什么话要说
整个法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向我的律师,王哥。
王哥站了起来,整了整领带,脸上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
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当然有话要说。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法庭的每一个角落,不过,在我的当事人开口之前,我们同样有一些视频证据,想请法庭和在座的各位看一看。这些视频,能帮助大家更全面、更客观地,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
林淼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哥。
张远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法官点了点头:准许。
王哥对着助手示意了一下。助手将一个加密硬盘连接到法庭的播放设备上。
首先,请大家看第一段视频。
大屏幕上,画面亮起。
是分屏画面。左边,是招财猫的视角。右边,是我安装在天花板上的广角镜头。
画面里,林淼正歇斯底里地对我进行辱骂,摔东西。而我,始终平静地收拾残局。
……你就是个窝囊废!废物!我跟你过够了!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这婚我离定了!
林淼自己的声音,尖锐刺耳地在法庭里回响。她的脸色,开始发白。
接下来,是第二段。关于原告声称的,被告曾多次推搡她,导致她受伤。
画面切换。
是林淼在厨房碰瓷的那一幕。右边的高清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她如何自己用硬物顶伤自己的胳膊,然后如何假装摔倒,并声嘶力竭地污蔑我。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
她那充满恐惧的尖叫,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讽刺。
旁听席上,开始出现骚动的声音。人们的表情,从鄙夷,变成了困惑和震惊。林淼的父母,脸上的愤怒也变成了不知所措。
林淼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不……这不是真的……是合成的!是假的!她开始语无伦次。
但王哥没有理她,他按下了遥控器。
尊敬的法官,各位。接下来的这段,可能需要大家仔细听一下。这是一段录音,录下了原告林淼女士,和她的‘朋友’张远先生,一段非常有趣的对话。
当张远那阴狠的声音响起时,整个法庭,彻底炸了。
……文的不行,那我们就来武的。淼淼,你听我说,下次,我们要玩大一点……伪造一起持刀伤人……
轰的一声,旁听席彻底乱了。
张远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如鬼,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外跑。
法警!王哥的声音陡然提高,请控制住旁听席上的那位张远先生!他是我方申请的重要证人,并且涉嫌教唆他人进行诬告陷害!
两个法警立刻冲了过去,一左一右地将企图逃跑的张远死死按住。
林淼看到这一幕,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她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但,这还不是结束。
这只是屠杀的开始。
最后,王哥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判决,让我们来看一看,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屏幕上,最后的视频开始播放。
依然是分屏。
左边的视角,混乱不堪,充满了误导性。
但右边的上帝视角,将一切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
林淼如何自导自演,假装被我推倒。
我如何冷静地要去给她拿药。
她如何彻底疯狂,拿起刀冲向我。
我如何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伸脚,轻轻一绊。
然后……
噗嗤一声。
那把刀,是如何在她自己的作用力下,狠狠地,划过她自己的手臂。
当那道狰狞的血口,和喷涌而出的鲜血,以4K高清的画质,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法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林淼的父母,用一种看陌生人,看魔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
林淼的律师,张着嘴,呆若木鸡,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而林淼本人,则发出了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她翻着白眼,身体一歪,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昏死过去。
王哥走到法庭中央,声音冰冷,掷地有声。
尊敬的法官!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原告林淼,婚内出轨,与人通奸!并伙同奸夫张远,长期、恶意、有预谋地对我当事人进行精神虐待!
她捏造事实,伪造证据,自残身体,企图通过诬告陷害的方式,在离婚诉讼中侵占我当事人的婚前财产,剥夺我当事人的孩子抚养权,并意图将我当事人送进监狱!
其心可诛!其行可鄙!其罪当罚!
我方,请求法庭:
第一,判决我当事人陈默与原告林淼离婚!
第二,判令婚生女陈朵朵由我当事人陈默抚养,林淼不得拥有探视权!
第三,判令林淼作为婚姻中的重大过错方,净身出户!
第四,我方将立刻对林淼、张远二人提起刑事诉讼,控告他们诽谤罪、诬告陷害罪、伪证罪!并提起民事诉讼,要求他们对我当事人进行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共计二百万元!
所有证据,我们已经同步提交给了检察机关!
王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林淼和张远已经破碎的尊严上。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全方位、立体化的毁灭性打击。
……
最终的判决,没有任何悬念。
法庭支持了我的全部诉求。
林淼,净身出户。她和张远,因涉嫌多项刑事犯罪,被当庭收押,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我走出法院的时候,天,放晴了。
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爸妈迎了上来,抱着我,老泪纵横。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后背,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最想念的号码。
喂,朵朵吗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清脆的、带着喜悦的笑声。
爸爸!你快来呀!朵朵好想你!
我挂掉电话,深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
看着蔚蓝的天空,我知道,我和女儿的崭新人生,从今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