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三十，全家人浩浩荡荡去了爷爷奶奶家。客厅里，炎朝朝、byron和爷爷围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小山似的韭菜和一兜大蒜。
爷爷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剥着蒜皮，电视里正放着他最爱的抗日神剧，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厨房那边，奶奶和炎爸赵女士正忙着炖肉炒菜，油星溅起的滋滋声混着饭菜香飘过来，满屋子都是年味儿。
byron瞥了眼电视，转头问炎朝朝：“好像上次来，爷爷也在看这个剧。”
“不是同一部啦，”炎朝朝一边摘韭菜黄叶一边笑，“这类剧都长一个样。我小时候跟着爷爷看了好多，虽说有些地方太夸张，像‘刀枪不入、轻功瞬移’什么的，但总归是让人牢记历史，勿忘国耻嘛。”
byron点点头，眼神沉了沉：“我知道那段历史，日本侵略者太像动物了。”
炎朝朝立刻转头冲爷爷喊：“爷爷，小拜说小日本像动物！”
爷爷耳朵尖，立马从剧情里拔出来，一脸愤慨：“他们比动物还动物！”
炎朝朝把爷爷的话翻译给byron听，他立刻坐直了些，认真地对爷爷说：“爷爷，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
爷爷笑得皱纹都堆起来了，连连点头：“嗯，对！不错不错！”
炎朝朝停下手里的活，冲byron竖了个大拇指，又问：“你们瑞士的电视台常放什么电视剧啊？”
“不知道。”byron摇摇头。
“啊？”炎朝朝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不怎么看电视，”byron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蒜皮，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好像有记忆起就没怎么看过。”
炎朝朝停下扒韭菜的手，抬眼同情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下撇：“不会是整天都在学习吧？也太惨了。”
“倒也不是，”byron摇摇头，目光飘向窗外，像是落进了遥远的回忆里，“小时候家里电视坏了，我爸又很少时间回家，就一直那么放着。不过我妈留下了一整面墙的书，所以我从小有很多书看。”
“你那么小，肯定有好多单词不认识吧？”炎朝朝追问，眼里满是好奇。
“边看边查词典。”byron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炎朝朝心里忽然软了一下，悄悄往他身边凑了凑，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声音温温的：“男朋友真棒。”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那你小时候会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byron的指尖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有过一个，他有时候会来找我借书。但有一次他把我的书弄脏了，我很生气，他却只是无所谓地说了声抱歉就要走。我拉着他想讨个说法，结果他一把把我推在地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听得炎朝朝心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