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重生70当猎王 > 第15章  公社风波

凌晨四点的公社大院还浸在墨色里,王小二背着三把猎枪站在铁门外,睫毛上的霜花结了厚厚一层。他特意穿了双新纳的棉鞋,鞋底的针脚密得能防雪水,可踩在没膝的积雪里,还是冻得脚趾发麻。
墙根的雪被他蹲出个浅坑,嘴里叼着的旱烟袋早灭了,只剩点火星在寒风里明灭。就在这时,“叮铃铃”的车铃声从东边传来,赵晓燕骑着自行车拐进胡同,车筐里的暖水瓶裹着厚棉布,像只圆滚滚的企鹅。
“我就知道你得先来。”她跳下车时差点滑倒,车把撞在铁门上发出哐当响,“我爹说武装部的李部长是抗美援朝下来的老兵,最恨偷猎的,你把刀疤脸那伙人的事跟他说清楚,他指定帮你。”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烤红薯,用报纸裹着还冒热气,“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趁热吃。”
王小二剥开焦黑的外皮,甜香的热气瞬间糊了满脸,烫得他直吸溜。红薯芯是流油的蜜色,咬下去像含了块糖,他含糊不清地说:“又让你操心了。”
“谁让我……”赵晓燕的话卡在喉咙里,突然指着铁门内,“来了!”
个络腮胡壮汉披着军大衣从值班室出来,领口的铜纽扣在手电光下闪着亮,正是武装部的李部长。他听完王小二的叙述,一巴掌拍在值班室的八仙桌上,搪瓷缸子都震得跳起来:“这帮兔崽子!真当公社武装部是摆设?”他抓过那杆军用猎枪,枪管在手里转了个圈,“这是五六式半自动改的,准是从林场军火库偷的!”
李部长从铁皮柜里翻出本红皮本子,钢笔在上面唰唰写着,最后“啪”地盖上公章:“这持枪证你拿着,以后在大兴安岭地界,见着偷猎的直接开枪,出了事我担着!”他把证塞给王小二时,指腹的茧子磨得人发痒,“我这就派人去抓刀疤脸,不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我李字倒着写!”
从武装部出来,天已经蒙蒙亮。赵晓燕突然拽着他往公告栏跑,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公告栏上贴着张大白纸,用墨汁写的字歪歪扭扭:“举报靠山屯王小二非法盗猎,强抢药材,望公社严肃处理”,落款是“邻屯张翠花”——正是张寡妇的大名。
“她还真敢写。”王小二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
赵晓燕踮起脚把公告撕下来,纸屑在风里打着旋:“我叔说她男人以前是林场护林员,三年前偷卖红松被抓了,判了五年。她现在靠着倒腾山货过活,见不得别人比她赚得多。”她把碎纸塞进雪堆,“别理她,没人信的。”
可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中午时分,大队书记揣着个黑布包匆匆赶来,烟袋锅在门槛上磕得噼啪响:“小二啊,张寡妇带着七八个妇女堵在公社门口哭闹,说你抢了她准备送县药材站的天麻,非要你赔二十块钱不可。”他打开黑布包,里面是些被踩烂的天麻,“你看这……”
“我没抢她东西,凭什么赔?”王小二猛地站起来,炕桌都被带得晃了晃。
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苏晴的哭声。她抱着个破竹篮冲进屋,篮子里的药苗连根被拔起,沾着的泥土在地上拖出道印子:“张寡妇……张寡妇带人把我家药田都毁了!”她的辫子散了,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手指冻得通红,却死死攥着棵被踩烂的党参。
王小二的火“噌”地窜到天灵盖,抓起墙上的猎枪就往外走。枪托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赵晓燕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别冲动!咱们去公社说理去!她就是想逼你动手,好告你持枪伤人!”
公社大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张寡妇坐在雪地里,花棉袄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红毛衣,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的天麻啊!那可是我给娃攒学费的救命钱啊!被那小畜生抢了还打人啊!”七个妇女围着她起哄,有人往地上撒烂菜叶,有人指着围观的社员哭诉,活脱脱一出大戏。
王小二拨开人群往里走,猎枪的木托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张寡妇看见他,突然不哭了,像只炸毛的老母鸡扑上来:“就是他!抢了我的天麻还想灭口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你东西?”王小二举起猎枪,枪管上的烤蓝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这枪是公社武装部发的,持枪证在这儿。你再敢造谣,我就以偷猎同谋论处,让你去陪你男人!”
张寡妇的脚步顿住了,眼珠在枪和王小二之间来回转,突然又梗着脖子往前凑:“你吓唬谁?有本事开枪啊!打死我算了!”
“别以为我不敢。”王小二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潭。他清楚地看见张寡妇瞳孔骤缩,嘴角的嚣张劲儿瞬间垮了,哭声也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
就在这时,李部长带着两个武装干事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正是刀疤脸。他被推到院子中间,膝盖“咚”地磕在冻硬的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说!是谁让你们去抢王小二的?”李部长踹了他一脚,军靴上的冰碴子溅了刀疤脸一脸。
刀疤脸偷瞄了眼张寡妇,哆嗦着说:“是……是张寡妇,她给了我们五十块钱,说只要把王小二的药材抢来,以后她的货都让我们运……”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说张寡妇咋这么积极,原来是她使的坏!”
“前阵子丢的那批党参,说不定就是她偷的!”
张寡妇瘫坐在雪地里,花棉袄上沾满了污泥,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嘴里只会念叨:“不是我……真不是我……”
李部长使了个眼色,两个干事上前架起张寡妇就往吉普车上拖。她突然尖叫着挣扎:“王小二!你给我等着!我男人出来饶不了你!”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吉普车的引擎声吞没。
回去的路上,苏晴一直低着头,踢着路边的积雪。快到家门口时,她突然小声说:“谢谢你。”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爹说药田毁了没关系,开春再种就是,可……可你刚才那样子,真吓人。”
王小二挠了挠头,正想说话,赵晓燕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上来,车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我爹让我跟你说,林场下周要运批木材下山,缺个熟悉山路的向导,一天给五块钱,管三顿饭!”
“真的?”王小二眼睛一亮,这比采药赚多了。
“当然是真的。”赵晓燕捏着车把的手紧了紧,“不过我哥说,林场最近不太平,前几天有护林员被熊瞎子伤了,你……”
“没事,我有枪。”王小二拍了拍猎枪,心里却打起了鼓。张寡妇刚才说她男人快出来了,还提到了林场——这趟向导怕是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