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离婚后,前妻跪求我原谅 > 第15章  你是聪明人

鬼爷对着其中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又拿了个信封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鬼爷。
鬼爷又将这信封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捏了捏,厚度大概是我手里这个两倍左右。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程枫啊,十五万,可以给你妈做手术了吧?”
我的指尖捏着两个信封,感觉它们此刻沉得像块铅。
鬼爷突然松口,反倒让我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这老狐狸从不吃亏,刚才还为了十五万暴跳如雷,怎么可能转眼就“慷慨解囊”?
“鬼爷这是……”我攥紧信封,指腹隔着牛皮纸都能感受到钞票的棱角,“有话不妨直说。”
鬼爷眯着眼笑,刀疤在眼角拧成个奇怪的弧度:“急什么?先去给你妈交手术费。”
他往沙发上一坐,自在又随意地点起烟吸了一口:“不过程枫啊,你是个孝子,这点我佩服。但你想想,光交了手术费就万事大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妈做完手术,得进icu观察吧?一天几千块跑不了,”他慢悠悠地数着手指,“出来还得住院康复,吃药调理,哪样不要钱?你爸那边轻度脑梗,后续康复治疗、针灸理疗,又是一笔开销。”
鬼爷的每句话都像锤子,敲在我最疼的地方。我确实只想着凑够手术费,压根没敢想后面的事——那些费用像座看不见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让我背后发凉的是,我并没有把父母的事对他详说,他却一清二楚。
“你总不能顾了妈,不管爹吧?”
鬼爷放下茶壶,目光像黏在我身上:“这十五万,撑死了够你妈这台手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难,”他突然放软了语气,甚至从烟盒里抽出支烟递过来,“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没接烟,只是眉头紧皱地眯起眼睛盯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鬼爷把烟塞回盒里,笑得像只揣着主意的老狐狸:“还是那事儿呗——明天海捞瓷到港,我需要你这双眼睛。”
果然。
我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
那批水下文物像块烧红的烙铁,碰一下都可能引火烧身,可鬼爷偏要把它递到我面前。
“我……”
“别急着拒绝,”他笑着抬手打断我,“兄弟,这笔钱,算大哥替你尽孝心的,好好照顾老妈。海捞瓷的事,你慢慢想,我等你到下个周,”他往我手里塞了张名片,“想通了打这个电话。”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名片,和信封一起揣进怀里,胸口像压着块冰。
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我转身就往外走,牛皮信封硌得肋骨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憋屈——明知道是陷阱,却连说“不”的底气都没有。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鬼爷往椅背上一靠,“更是个孝子。孰轻孰重,你比谁都清楚。”
身后传来鬼爷的声音,我拉开门帘的手顿了顿,走廊的风灌进来,吹得我后颈发凉:“等我妈进了手术室再说。”
冲下楼梯时,赵涵还坐在前台,面前的碧螺春已经凉透了。
她抬头看我怀里鼓鼓囊囊的信封,没多问,只是把桌上的纸巾盒往我这边推了推:“擦擦汗吧。”
我抓起两张纸巾胡乱抹了把脸,想说句抱歉,最终只挤出个“谢了”,转身冲出洋楼。
二手车的引擎还在空转,我拉开车门,猛地踩下油门。后视镜里,三层洋楼的雕花铁门越来越小,赵涵站在门口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导航显示到医院还有二十七分钟。
我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厚厚的,硌得胸口发疼,却让我心里踏实得厉害。
妈,再等等,儿子这就来救你。
——
赶到医院时,张婶正急得在缴费处门口转圈,看见我来,差点哭出来:“小枫!护士刚才又来催了!”
我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牛皮纸信封,安抚地拍了拍张婶的肩膀,然后把十五万现金拍在缴费窗口,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看着柜员一张张清点钞票,我的视线落在玻璃倒影里自己的脸——满眼红血丝,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又硬又扎,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交好费,我拿着单据冲到心外科办公室,柳清浅刚写完手术方案,抬头看见我,镜片后的目光动了动:“交了?”
“嗯,”我把单据递过去,指尖还在抖,“麻烦您……尽快安排手术。”
她接过单据扫了眼,起身拿起白大褂:“跟我来。”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我被拦在了外面。
走廊里的长椅冰凉,我坐下没多久,张婶就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我不好再留人,赶紧谢过张婶,又给她打了个车,送她出了医院。
张婶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临走前塞给我两个热包子,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包子早凉透了,我却吃得狼吞虎咽,噎得直打嗝。
窗外的天早已黑透,甚至开始一点点亮起来,走廊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手术室的红灯始终亮着,像只不眠的眼。
凌晨四点半,红灯终于灭了。
柳清浅走出来时,手术服上沾着点点血渍,口罩拉到下巴,露出的嘴唇泛着青白。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手术很成功,暂时脱离危险了。”
我猛地站起来,腿麻得差点跪倒,扶住墙才站稳:“谢谢柳医生!谢谢您!”
“先别谢,”她揉着太阳穴,“还需要进icu观察,家属可以去探视了。”
我跟着护士去icu门口看了眼,我妈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呼吸机规律地起伏。
虽然还没醒,但胸口的起伏比之前平稳多了。
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我靠在墙上,突然觉得浑身脱力。
柳清浅已经脱了手术服,穿上白大褂,走过来,手里拿着杯热水:“喝点水吧。”
我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她的,冰凉的,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她大概是连做了几台手术,眼下的青黑重得像画上去的。
“谢谢……”我低声说,是真的感激。
她没说话,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