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已经走了。”
“啊。”
卧室里。
朦胧间,梁芷柔轻轻把陈路搂入怀中,小声道:“现在孩子不在,你想哭可以在我怀里哭。”
“开玩笑。”陈路冷哼一声,“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虽然听到陈路这样说,但她还是抱得紧紧的,嘴角逐渐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也不知道刚才魂不守舍的是谁。
只是因为全家都要依靠他一个人,所以他不能流泪,无论为何,也无论什么时候。
沉默良久,她又在陈路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味。
还好。
她一直有好好珍惜和陈路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
还好。
他们还会在一起很多很多年。
和多多一样,尹教授也没撑过这个夏天。
据说老爷子走的时候嘴角带笑,想必这天他已经等了很久——毕竟终于可以和爱人团聚。
老爷子儿女事业有成,干脆把自己的财产全都捐赠出去,就像他耕耘多年的教育事业。
倒是给陈路留了一块手表,瑞士产的,年代很久远。
陈路在葬礼上看着掌心的手表,死活没出来老爷子为什么要送他这东西,只好默默戴到手腕上面。
万般思绪缠在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世事难料,你永远想不到哪次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一次相逢,竟会是最后一面。
等再回过神,就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和回忆一起,永远停留在过去。
开学后,第一节体育课上。
一群人在操场打打闹闹,脸上全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江楠倚着栏杆,独自站在操场一角,静静看着他们。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他们很幼稚?”一个男生凑过来问道。
“别打扰我。”
“行吧。”
“也别再去打扰暮雪,不然我一定揍你。”
“”
把讨厌的人赶走,江楠依旧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感受微风拂过脸颊。
比起结伴做些没用的游戏,江楠更喜欢这样一个人独处,思考些自己应该思考的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变得比同龄人更成熟。
除非——
她抬头看了看来到自己面前的兄妹俩。
奇怪的是,陈云起今天面色很凝重。
“姐”
江楠被他情绪低落的样子唬了一下,连忙道:
“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陈云起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她的双眼。
“怎么不说话?”江楠按着他肩膀,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生怕哪里少块肉。
“没人欺负我。”在她的反复催促下,陈云起终于开口:
“姐,你千万别死啊。”
“???”
江楠静静看他一会儿,神情冰冷又委屈地说道:
“你是不是欺负我舍不得打你?”
陈云起愣了愣。
在这之前,他很难想象冷漠和委屈这两种表情居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正想解释,突然又看到陈暮雪主动把包里的软尺拿出来,递到江楠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