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泽把别墅钥匙递给林微然时,她正在画室里给野菊补最后一笔金色。
“王兰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收了钱,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林微然捏着画笔的手顿了顿,颜料在画布上洇出个小小的圆点。她知道“处理好”三个字背后藏着什么——是顾言泽托律师拟的协议,是足以让王兰闭嘴的数字,是她这辈子都攒不到的巨款。
“我……”
“别拒绝。”他打断她,把钥匙塞进她掌心,“就当是……提前预支的画酬。你以后要给我画很多画,画到老城区的树都落光叶子。”
别墅在城郊的半山腰,推开落地窗就是成片的薰衣草田。林微然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顾言泽为她准备的房间——墙上挂着她画的野菊,书桌上摆着崭新的画材,衣柜里甚至有几件合身的裙子,都是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牌子。
“下周有个家宴,穿这个去。”顾言泽从衣柜里拿出条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线,像落了记地的星光,“我妈想见见你。”
林微然的心跳突然加速。她见过顾言泽手机里他母亲的照片,雍容华贵,眼神锐利,像电视剧里那些不好惹的豪门夫人。
“我……我怕给你丢人。”
顾言泽捏了捏她的脸,指尖带着点凉:“我的女孩,怎么会丢人?”
家宴那天,顾言泽亲自给她系丝巾。他的指尖划过她颈后,带着点痒,林微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他低头,呼吸落在她耳后,“再动,我就要亲你了。”
林微然的脸瞬间红了,乖乖站着不动。镜子里,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她穿着淡紫色的裙子,看起来竟有种奇异的般配。
宴会厅里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顾言泽牵着她的手走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微然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像抓住救命稻草。
“那就是顾少带回来的?”
“听说只是个便利店打工的……”
“穿得再好看也掩不住穷酸气……”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林微然的头埋得更低了。顾言泽却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介绍一下,林微然,我的女朋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敌意。“言泽哥,这位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女朋友?”她上下打量着林微然,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看着倒是挺乖的,就是不知道……配不配得上顾家。”
是张市长的女儿张曼琪,林微然在财经新闻上见过她,听说追了顾言泽很多年。
“我的女朋友,我觉得配就好。”顾言泽把林微然护在身后,语气冷了下来。
张曼琪却没罢休,突然伸手,指着林微然的裙子:“这件裙子是限量款吧?我记得全球就三件,你这种人怎么买得起?该不会是……偷的吧?”
林微然的脸瞬间白了,刚想解释,就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懵了。
“啪——”
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张曼琪甩着手,一脸嫌恶:“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也敢跟我抢言泽哥!你知道顾家是什么地方吗?就你这样的,连给顾家养的狗提鞋都不配!”
“张曼琪!”顾言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林微然搂进怀里,眼神冷得像冰,“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言泽哥!你为了这种女人凶我?”张曼琪红了眼眶,声音尖锐,“她就是个骗子!肯定是看上你的钱了!你看看她那穷酸样,浑身都是廉价的味道……”
“够了!”顾言泽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向她道歉。”
“我不!”
“不道歉是吧?”顾言泽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市长的电话,“张叔叔,你女儿在我家宴会上打人,还说顾家的狗都比她高贵,你看这事……”
张曼琪的脸瞬间白了,再也装不下去,嗫嚅着说不出话。
顾言泽没再理她,搂着林微然转身就走。宴会厅里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林微然埋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难堪——她拼尽全力想靠近的光,终究还是因为她的出身,蒙了尘。
回到别墅时,顾言泽拿着冰毛巾给她敷脸。“还疼吗?”他的指尖轻轻碰着她红肿的脸颊,眼里全是心疼。
林微然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顾言泽,我们……是不是不合适?”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把她搂进怀里:“合不合适,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这种女人’,你是林微然,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窗外的薰衣草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像片温柔的海。林微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难听的话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他在她身边。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