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后,江兰亭推着丁来时和丁及时一起回了家。还没到家门口,大老远就听见丁佳和低泣的哭声和丁桂香的叫骂声。
江兰亭心中一紧,赶紧跑两步推开门,就见丁佳和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摔碎了的鸡蛋。丁桂香一边骂,一边用烧火棍抽打丁佳和,“赔钱货,我让你胡说,我打死你。”
江兰亭大吼一声,“你住手。”三步并两步的冲过去,夺过丁桂香手里的棍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自己打回去,蹲下检查丁佳和身上的伤,“你干什么?”
丁佳和身上一条条红痕,显然被打了不少下。眼中满是隐忍和委屈。江兰亭将她抱起来,说道:“妈来了,别怕。”
丁桂香那边早已等不及,破口大骂,“这个赔钱货居然说我偷鸡蛋,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鸡分家时就归我们了,鸡蛋自然也是我们的。你不问自取,不是偷是什么?”江兰亭故意很大声的嚷嚷。
丁桂香臊得脸通红,要是被外面街坊邻居听见,可要被笑话死。她冲上前打算连江兰亭一起打。
江兰亭见她猛冲过来,快接近她时,她抱着丁佳和打个转,丁桂香一时没收住,“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丁及时推着丁来时也到了跟前,看见妹妹被打,心中气愤,也就没有去扶起丁桂香。江兰亭更不会去扶她,敢打自己的女儿,活该。
江兰亭等人刚要转身回屋,就听见陈淑梅阴阳怪气的喊:“呦,儿媳妇打婆婆啦,这可不得了。”
陈淑梅这一嗓子将路过的几个路人吸引进来。她见有人过来,更加卖力,连忙将丁桂香扶起来,“妈,你怎么样?”看见丁桂香满脸的血,“大嫂,你下手也太重了。”
几人议论纷纷:
“儿媳妇打婆婆,这还得了。”
“就是,上报队长。”
“对,得报,这放在以前,可是要进猪笼的。”
陈淑梅得意的看着江兰亭,她倒想知道这个不孝的帽子一扣,她江兰亭怎么洗清。
丁来时则是紧张的看着这些人,丁佳和在江兰亭怀里害怕的缩了缩。
此时丁桂香用袖子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哭诉到:“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被儿媳妇打了,我不活了。”
丁桂香愤恨的看着江兰亭,“我要见组长,开祠堂,将这个丧门星沉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丁敬山回到家就看见一院子的人在指责妻子。妻子抱着小女儿站在院中,老娘满脸是血的哭诉。
江兰亭见丁敬山回来,不忙不忙的开口,“各位乡亲,既然我婆婆说请组长,开祠堂公审我殴打她。我没有疑义。在开祠堂之前,我要验伤。”
丁及时会意,转身退出去请黄之汉大夫。听见丁及时的话,黄之汉左右为难,他并不想过多参与别人家的家事,而且验伤怎么验,是打的,磕的怎么看出来呢?
此时黄老开口,“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一趟。”
“爸......”
黄之汉不想去。丁及时则是没想到黄爷爷也要去,一时间觉得过意不去。黄老想去的原因是自己儿子资质有限,学医再学个十年也不一定有他的一半成就。丁敬山的验伤需求使得黄老灵机一动。也许以前“仵作”的职责更适合黄之汉。
来到江兰亭家,众人看到黄老来了,纷纷安静下来向他老人家打招呼。此时院中的人算是全了,在丁及时去叫黄之汉来验伤的期间丁敬海和丁成辛也回来了。丁成辛看到黄老,忙跟上前,“黄老哥,你怎么也来了?家丑,让您见笑了。”
黄老摆摆手,一进门看这情形就猜出怎么一回事。丁桂香脸上的应该是鼻血,前胸有土,多半是脸朝下摔的。“没什么丑不丑的,都是自己弟兄,之汉,你去验一验,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在黄之汉上前看丁桂香的伤口时,丁桂香就有些心虚,哎呦的声音都小了。等黄之汉检查完丁桂香的伤口,江兰亭开口道:“黄大夫,你也给二丫看看。”
丁桂香一惊,连忙阻止。
这些天趁着江兰亭和丁敬山不在,她可没少打丁佳和。一验伤就瞒不住了。江兰亭见丁桂香表现奇怪,不由分说一定要验。
丁桂香就破口大骂,“丧门星,你要不要脸,让一个大男人检查自己闺女的身子?”
江兰亭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忙扒开丁佳和的脖领子,看到后背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已经发黑,有些发青、有些发红。江兰亭气红了眼。
“丁桂香,虎毒不食子,你连个畜生都不如,自己亲孙女下这么重的手。你说你打了她多少次?我今天就是浸猪笼,也跟你拼了。”
江兰亭抄起手中的棍子,朝丁桂香挥去,丁敬海站在丁桂香身边,看见江兰亭的棍子本能想躲,可怎么躲都没躲过去,江兰亭的棍子都落到了自己和陈淑梅身上。疼的这两人嗷嗷叫。
丁敬山看到妻子愤怒的提着棍子冲了过去,心下一紧,赶忙上前两步,想阻止妻子不要将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看着妻子棍子径直落在丁敬海二人身上,就明白妻子还是有一丝理智在。
江兰亭提起棍子的瞬间,真的很想将棍子落在丁桂香头上,但是她尚存一丝理智知道这是丁敬山的父母,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动手。如果动了手,不仅丁敬山夹在中间难做人,自己和丁敬山也会产生隔阂,那毕竟是他的父母。于是顺理成章将棍子落到丁敬海身上。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不能只有自己痛。江兰亭想打他们已经不止一两天了。要不是丁敬海在外乱搞,整出孩子,自己大女儿也不会死。
丁桂香被江兰亭眼里的恨意吓怕了。连连后退,这更方便江兰亭打丁敬海。
等江兰亭出气出的差不多了,丁敬山才上前拉住她。
黄老适时开口,“之汉,验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