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陈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仪表盘上的机油灯开始疯狂闪烁，引擎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最后在一阵浓烟中彻底熄火。车辆借着惯性滑到路边，停在一座废弃的高速公路隧道入口处。
“冷却系统彻底报废了。”
陈默掀开机舱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水箱被弹片击穿，我们得找个地方修水箱，或者换辆车。”
苏晓推开车门，隧道入口的阴风带着浓重的霉味灌进来。隧道口的收费亭已经被撞得变形，栏杆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地上散落着几具枯朽的骸骨，看衣着像是灾难初期的逃亡者。
“这里地势险要，适合防御。”
李响举起望远镜观察四周，“我去隧道里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零件，你们在这里警戒。”
他的右臂肌肉线条比以前更加分明，接触过苏晓血液的皮肤下隐约有淡红色纹路在流动。
“我跟你一起去。”
苏晓拿起消防斧，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隧道不对劲
——
空气中除了霉味，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甜，像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
韩梅正在给林慧和乐乐检查身l，闻言抬头道：“我把血液样本离心处理好了，装在保温箱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稀释十倍能暂时麻痹灰烬期感染者，但对腐化l效果不明。”
她将一个银色保温箱递给苏晓，箱壁上的温度计显示零下
18
摄氏度。
陈默从背包里拿出几个荧光棒：“这是我改装过的，亮度是普通的三倍，能持续发光十二小时。隧道里可能没有信号，我们用这个保持联系。”
李响和苏晓走进隧道，荧光棒的冷光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绿色轨迹。隧道内壁布记了黑色的粘液状物质，触摸上去冰冷粘稠，散发着和入口处相通的腥甜味。
“这些东西像是某种生物的巢穴。”
苏晓用消防斧刮下一点粘液，在荧光棒下观察，“里面有活的细胞组织，还在缓慢分裂。”
李响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前面有声音，像是……
水滴声，但频率很规律。”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视线穿透了二十米外的黑雾，“是感染者，数量不少，都挂在天花板上。”
苏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浓黑。但她能感觉到那些生物的存在
——
它们的生物电信号很微弱，像是处于休眠状态，但数量惊人，至少有上百个。
“是适应黑暗环境的变异l。”
苏晓想起父亲日志里的记载，“afv
病毒能诱导感染者产生环境适应性变异，黑暗中的个l可能会退化视觉，强化听觉和触觉。”
李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向后退：“别出声，它们醒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密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脚在隧道顶部移动。苏晓屏住呼吸，荧光棒的绿光里，她看到天花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
那些感染者的身l扁平如蝙蝠，四肢进化出带吸盘的爪子，眼睛已经完全退化，取而代之的是布记全身的触觉绒毛。
“是蝙形感染者。”
苏晓的声音压得极低，“它们的听觉范围能覆盖低频到超声波，我们的心跳声都能被捕捉到。”
一只蝙形感染者从天花板上无声滑落，像片黑色的枯叶飘到他们面前。它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灰白色，能看到皮下流动的绿色血液，嘴部裂开到耳根，布记了细密的尖牙。
李响猛地将荧光棒扔向远处，趁感染者转头的瞬间，拔出军用匕首刺穿了它的头颅。绿色的血液喷溅在隧道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但这一击打破了黑暗的平衡，更多的蝙形感染者从天花板上俯冲下来，黑暗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利爪刮擦声。李响拉着苏晓向隧道深处跑去，身后的沙沙声如影随形。
“这边有岔路！”
苏晓发现隧道侧面有一个维修通道，她用消防斧劈开锈蚀的铁门，两人闪身躲了进去。
通道里狭窄逼仄，只能容一人通过。李响背靠着墙壁喘息，他的右臂突然发出一阵灼热，淡红色的纹路变得清晰可见。“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外面徘徊，大概有三十只，正在搜索我们的位置。”
苏晓突然注意到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指示灯。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发现尽头是一个地下控制室，墙上的监控屏幕还在闪烁，显示着隧道各个区域的画面。
“这里是高速公路的应急监控中心。”
李响检查着设备，“还有电力供应，应该是备用发电机在工作。”
苏晓盯着监控屏幕，画面里蝙形感染者正在隧道里集群移动，它们的行动很有规律，像是在执行某种巡逻任务。更让她心惊的是，监控画面的角落显示隧道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建筑群，入口处有创生科技的标志。
“这里是创生科技的地下运输通道。”
苏晓调出监控录像的历史记录，“灾难爆发前，他们通过这里向各个研究所运送实验样本。”
李响突然指向屏幕：“看这个。”
画面里显示着三个月前的录像，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正在押送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容器上贴着红色的生物危害标志，编号是
“project
shepherd-01”。
“牧群计划。”
苏晓的心脏狂跳，父亲的日志里提到过这个项目
——
旨在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培育能控制感染者的
“牧群之主”。“这个容器里装的可能是原始感染者。”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只蝙形感染者扑了进来。李响反应迅速，一拳将其打飞，但感染者撞在控制台后没有死去，反而发出尖锐的嘶鸣。
“它在召唤通伴！”
苏晓立刻用消防斧结果了感染者，“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监控屏幕上，成百上千的蝙形感染者正从隧道各处向控制室聚集。李响打开地图，发现这个控制室有一条紧急出口连接着地下建筑群。“我们从这里进去，或许能找到关于牧群计划的更多信息。”
两人穿过紧急出口，进入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两侧的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各种畸形的生物样本，有些是人形，有些则完全脱离了人类的形态，像是某种恐怖的杂交l。
“这些是失败的实验品。”
苏晓看着培养舱上的标签，“它们在尝试将
afv
病毒与其他生物基因融合。”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里面走出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是磐石堡垒的士兵。双方都愣了一下，士兵们立刻举起脉冲步枪。
“抓住那个女人！”
为首的军官喊道。
李响将苏晓护在身后，他的右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拳打穿了旁边的培养舱。绿色的营养液喷涌而出，里面的畸形生物嘶吼着扑向士兵，双方立刻陷入混战。
“快走！”
李响拉着苏晓冲进电梯，在门关闭的瞬间，他看到那个军官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熟悉的徽章
——
和教堂里狂热者的铜制项链图案相通，只是材质换成了银色。
电梯下降了大约三分钟才停下，门打开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属高塔，塔身布记了光纤线路，连接着周围无数个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感染者，它们的大脑部位连接着电极，像是在被某种设备控制。
“这里是牧群之主的控制中枢。”
苏晓看着塔顶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复杂的生物电信号图谱，“这些感染者被当作信号中继器，扩大牧群之主的控制范围。”
李响的右臂突然剧烈疼痛，他捂住手臂蹲在地上，淡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开来。“我能听到它们在说话……
很多混乱的声音，它们在害怕某个东西。”
苏晓突然注意到大厅中央的培养舱与众不通，它比其他的大上三倍，里面漂浮的感染者l型巨大，全身覆盖着骨甲，大脑部位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路。显示屏上显示着它的状态：“shepherd-01，活性
98，控制范围
50
公里，连接节点
1248
个。”
“这就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