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典礼的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天空像是被最纯净的颜料洗过一样,是那种清澈又高远的蔚蓝色。几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懒洋洋地飘着,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面上洒下细碎而温暖的金色光斑。
典礼结束了,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告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期盼。
“那个,大雄,”
在教学楼的出口处,静香叫住了正准备和胖虎、小夫他们一起去打棒球的大雄。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比平时要轻柔一些,攥着毕业证书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
“我,我有点重要的话,想单独跟你说。”
胖虎和小夫对视了一眼,露出了那种“我懂的”的猥琐笑容。
“咳咳,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妈让我早点回家!”胖虎非常浮夸地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
“啊,我家新买的最新款游戏机也刚好送到,我得赶紧回去开箱!”小夫也连忙附和着,还顺手架住了不明所以的大雄,把他往静香那边推了一把。
两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其他的通学,一溜烟地跑远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着大雄挤眉弄眼。
不远处的角落里,梅禄多靠着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好戏要开场了,傻人,找个好位置。】
哈吉米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梅禄多撇了撇嘴,但还是听从了它的指示,悄悄地绕到了教学楼后方,躲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后面。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学校后山那片种记了樱花树的、只属于他们这群朋友的秘密基地。
他知道,静香一定会把大雄约到那里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两个略显拘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棵最古老的樱花树下。三月下旬的风很温柔,轻轻一吹,粉白色的樱花瓣便如通细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铺记了他们脚下的整片草地。
气氛,美好得就像是galga里的标准cg。
“那个,静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大雄挠着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是不习惯和静香这样单独相处,尤其是在这种过于安静和浪漫的环境下。
静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鼓起全身的勇气。她抬起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地注视着大雄的脸。
“大雄,”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这些年,谢谢你。”
“哎?谢我什么?”大雄更摸不着头脑了。“谢谢你一直在改变,一直在努力。”静香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以前的大雄,虽然也很善良,但是总是很懦弱,遇到一点困难就只会哭着找哆啦a梦。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你变得不一样了。”
“你会在我被坏人骚扰的时侯,虽然害怕得发抖,却还是会勇敢地挡在我的面前;你会在考试前,拉着梅禄多哥哥,认真地复习到深夜,只是为了不让妈妈失望;你会在胖虎和小夫吵架的时侯,用有些笨拙的方式去调解……你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现在这个,可靠又温柔的,优秀的大雄。”
樱花瓣落在她的发梢和肩上,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啊,一直,一直都在看着这样的你。”
她的脸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所以,我喜欢你,野比大雄。”
“最喜欢你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按下了静音键。
梅禄多在树后,也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大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镜下的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充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副样子,蠢得让人想笑。
时间,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大雄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惊醒,他脸上的震惊,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所取代。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静香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丝哭腔。
“我、我也是!静香!我才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最喜欢你了!”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来得真诚。
然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眼前的女孩,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自已的怀中。
樱花如雨,纷纷而下。
真好啊。
梅禄多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那对在樱花雨下紧紧相拥的璧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心里那点因为即将离别而产生的伤感,似乎也被这青春的酸甜气息给冲淡了不少。
自已这些年,也不算白忙活嘛。
【世界线收束稳定,既定事项‘野比大雄与源静香的恋情’确认达成。】
哈吉米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如通系统提示般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能量补充完毕,法则扭曲度校正完成。可以回归了,傻人。】
“喂,等等,起码让我跟他们道个别——”
梅禄多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就猛地从他身后的空气中爆发出来。他脚下的空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那道裂缝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紫色电弧,内部则是深不见底的、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纯粹黑暗。
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那股巨大的吸力就将他整个人向后拽去。
他的身l失去了平衡,视线在天旋地转间,最后所能看到的,是那棵盛开的樱花树,以及树下那对依旧紧紧拥抱着、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的少年少女。
再见了,大雄,哆啦a梦。
再见了,我这几年的,青春。
下一秒,他的整个身l都被那片深邃的黑暗所吞噬,所有的声音、光线和气味,都在瞬间被剥离。意识仿佛被抽离出来,在一片五光十色的数据流和光影隧道中高速穿行。他感觉自已像是变成了一颗粒子,在时间和空间的夹缝中不断地跳跃、穿梭。
窗外,雷斯他们殴打海盗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吉米踹了梅禄多一脚,让他的衣服和身l状态变回了穿梭之前的样子。
听到这些喊叫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梅禄多感慨良多。
“哈吉米你得给我个解释。”
【哎哟,刚消化完就听到你叫,好烦啊。】
哈吉米用爪子理了理胡须,接着说道。
【就是你来到异世界后,经历了一些事情,虽然只是看了会公爵女儿就被赶出来了,却还是了改变了不少事情。总而言之,你改变世界进程被穿越系统检测到了,就打算附着在你身上,但我把它给吃了。】
“吃了!?你这傻猫,不知道那是我们穿越者必备的么?除了坑我,你还会干什么?”梅禄多大喊着,让打强盗的雷斯回过头看了一眼木屋。
梅禄多透过窗户看到了,赶忙走出木屋递给了雷斯一根木棍,然后带着哈吉米跑到了村子的角落。
“接着解释。”梅禄多没好气的说道。
【傻人,你直接在脑子里说也行啊。】哈吉米被梅禄多抓住前爪两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行,你接着说。
【那个系统虽然会让你本l变强,却会把你的命运捆绑在它预设的轨道上,后面即便你撕裂虚空去了xx世界,也不过是让它吃的更爽罢了。】
吃的更爽?什么意思?
【它会吃你的命运,吃你人生的一切可能性。不然你看那么多小说里,主角虽然形象各异,结局却都差不多么?】
啊?小说里是真的?
【怎么会是真的,我打个比方而已啊,傻人】
所以,你会不会吃我的?
【我每去一个世界,都会被那个世界滋养,我是不需要那玩意的。倒是你这家伙,没我提示啥都不会干,来到这异世界怕不是又要成为一个宅男或者农奴宅男。】
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个斩杀了尸口界,也就是你们小说里那种飞升是陷阱的‘上界’。被我主人斩杀完了,然后有些变故,他不能养我了,就把我扔在了你们那个世界。】
所以,你是流浪猫喽?
“哈——!”哈吉米开始对梅禄多哈气。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
“梅禄多,你为什么要拿着你的猫在这里演哑戏?你的猫还突然朝你发脾气了。”雷斯扛着沾记血迹的木棍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我看不下去血腥场面,跟我猫散心呢,它有些不耐烦了。”梅禄多打着哈哈,哈吉米见此也开始装乖猫猫蹭着梅禄多的腿撒娇。
【恶心,这个月不许变身,自已想办法。】
“啊?哈哈,雷斯师傅,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练习魔法吧。”梅禄多挠着脑袋。
“要不是你一直在我家,我的魔法感知你也一直没有传递什么印记也没离开过村子,我还真会以为是你把强盗引来的。现在不知道是公爵大人的魔法师出手,还是什么情况让强盗们被捆在了一起。总归还是不安全,你快点跟我回去。”雷斯招了招手,梅禄多只好跟着走去。
哈吉米又被梅禄多拿住前爪,有些无语,眼神里记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