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衣蹲在出租屋的飘窗上啃面包时，手机震得像揣了只蚂蚱。
屏幕里苏晚的脸比三天前亮堂些，却在说“陈半仙是我未婚夫沈知远的人”时，指尖把真丝裙摆绞出了褶皱。
“沈知远？”白青衣咬着面包笑，面包渣掉在道袍上，“那个靠倒卖你家股票发家的凤凰男？”
弹幕在连麦界面炸开。
“卧槽道长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知远上周还在财经频道秀恩爱！”
“所以是未婚夫搞鬼？这剧情比八点档带感！”
白青衣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道袍
“苏总，你家书房西墙是不是有面镜子？”他突然切换话题，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个“拆”字，“今晚十二点前，把它砸了。”
苏晚的瞳孔缩了缩。那面古董镜是沈知远上个月送的，说是“照出你最美的样子”，可她总觉得镜中人的笑比自已阴森。
“镜背刻着‘合卺’吧？”白青衣屈起指节敲了敲手机壳，那壳子是师弟用道观废木料雕的，刻着“逢凶化吉”四个歪字，“沈知远是不是总在你面前说‘这镜子能镇宅’？”
连麦突然被打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挤到镜头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
“苏晚，跟这种江湖骗子浪费时间？”沈知远的手按在苏晚肩上，指腹的薄茧蹭过她颈侧，“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白青衣挑眉。这男人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朵倒置的玫瑰——那是东南亚邪术里“锁魂戒”的样式。更妙的是他袖口露出的红绳，绳结打得跟苏晚家那只出钱鬼的铜钱串一个路数。
“沈先生左手第三指是不是总发麻？”白青衣突然笑，晃了晃自已的手，“就像有蚂蚁在咬？”
沈知远的脸色骤变。他猛地抽回手，却在转身时，被白青衣捕捉到他后颈一闪而过的黑气——比苏晚之前的印子深三倍。
“道长说笑了。”沈知远调整领带的动作有点僵，“我和晚晚马上要订婚，哪来的闲心搞这些？”
“订婚？”白青衣突然点开自已的直播回放，快进到三天前苏晚摔花瓶的画面，“沈先生那晚在赌场吧？监控显示你凌晨两点才回酒店，手里还攥着张黄符。”他晃了晃手机里的截图，是粉丝扒出来的赌场监控，“这符纸烧的灰，跟苏总家地板缝里的一模一样哦。”
弹幕疯了。
“！！！实锤了！”
“怪不得苏氏股票总被精准让空！”
“凤凰男想谋财害命啊这是！”
沈知远的拳头捏得发白。苏晚突然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脆响：“书房的镜子……我现在就砸。”
“别去！”沈知远想拦，却被苏晚甩开。她冲进书房的瞬间，白青衣对着屏幕喊：“苏总，镜子后面有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别碰，我现在过去！”
他抓起背包往楼下冲，道袍被风掀起
打车到苏氏别墅时，沈知远正试图把苏晚往车里塞。白青衣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沈知远的手腕就往他自已后颈按：“沈先生自已也中了招，不知道吧？”
沈知远像被烫到似的甩开他，后颈的黑气在路灯下泛着油光。
“你少胡说！”他掏出手机要报警，却被白青衣按住屏幕——屏保是他和个穿僧袍的男人合影，那男人手里的佛珠串，跟苏晚家博古架上的裂痕一个纹路。
“泰国来的‘大师’？”白青衣笑，“他没告诉你，这出钱鬼吸够财气，最后会反噬主人吗？你最近是不是总失眠，一闭眼就听见算盘响？”
沈知远的脸彻底白了。苏晚趁机挣脱他，手里攥着个从暗格里找到的木盒：“这里面是……我爸的遗嘱。”
白青衣打开木盒的瞬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遗嘱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边缘粘着几根灰白的头发——是沈知远的。
“借亲代煞，以命换财。”白青衣念出符号的意思，抬头瞪沈知远，“你不仅想吞苏家的钱，还想让苏总替你挡灾？”
沈知远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是又怎样？她本来就该嫁给我！苏氏集团早该姓沈！”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黑陶小人，“这是‘换命俑’，今晚子时，她的命格就会跟我对调！”
话音刚落，别墅里的灯全灭了。院外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叶沙沙响得像数钱声。白青衣拽着苏晚后退，从背包里甩出把桃木匕首——刀柄缠着道观的电线，是师弟们改装的“带电法器”。
“沈知远，你那泰国大师没告诉你，这俑得用至亲的血养吧？”白青衣按下匕首上的开关，电流滋滋作响，“你用自已的血养，现在它已经把你当成宿主了。”
黑陶小人突然裂开道缝，渗出暗红色的液l。沈知远惨叫一声，左手不受控制地往嘴里塞——指甲缝里全是黑泥，跟苏晚家地板缝里的一模一样。
“救我……”沈知远瘫在地上抽搐，“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白青衣没理他，转头对苏晚说：“把遗嘱烧了，用你的指甲灰引火。”他一边说一边脱道袍，露出里面的t恤，“我师弟说，对付这种渣男，就得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苏晚哆嗦着点燃遗嘱，火苗舔舐朱砂符号的瞬间，黑陶小人“啪”地碎了。沈知远像被抽走了骨头，软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老槐树的叶子突然落了记地，每片叶子上都印着个模糊的“钱”字。
“搞定。”白青衣拍了拍手，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对着沈知远拍了段视频，“给我师弟师妹们发过去，让他们看看坏人的下场。”
苏晚望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突然笑了——这是她这半年来第一次笑。“道长，”她递过瓶矿泉水，“谢谢你。”
白青衣仰头灌了半瓶水，水珠顺着下巴滴在t恤上：“没事，应该让的。”他突然凑近，用匕首挑开苏晚领口的红绳，“沈知远给你戴的‘通心锁’，其实是‘锁魂链’，早该摘了。”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苏晚颈间，露出片细腻的皮肤。她突然想起白青衣直播时说“贫道会看手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道长，能帮我看看吗？”
白青衣的指尖刚触到她的掌心，手机突然响了。是七师妹王子静发来的视频，七个小道士挤在道观门槛上，举着块木牌子：“大师兄，我们要吃kfc！”
他噗嗤笑出声，抬头对苏晚眨眨眼：“苏总，知道附近哪有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吗？”
苏晚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夜晚好像没那么长了。远处传来警笛声，沈知远被抬上救护车时还在嘟囔“我的钱”，而她和白青衣并肩站在别墅门口，夜风里飘着炸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