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1998之乡村风云 > 第4章 初步计划

李慕白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摸玉佩,而是翻箱倒柜找书。
他记得祖宅东厢那个暗格里除了纸条,还有几本落灰的册子。昨天光顾着看灵田,没细翻。这会儿扒拉出来,一本《蔬菜栽培入门》,一本《节气与农事》,封面黄得像被烟熏过十年,翻开一页,纸脆得像能掐出火星。
“正好。”他拍了拍书皮,灰尘腾起一小片,呛得他连打三个喷嚏,“知识这东西,不怕旧,就怕没人要。”
中午刚过,他就扛了张瘸腿小木桌,外加一条麻绳绑牢的长板凳,搬到村口老槐树下。树皮皴得像村长的脸,他拿铁钉在上面敲了个歪斜的钩子,挂上手写纸牌:“免费领书,学种好菜”。
字是他用烧黑的木炭写的,歪歪扭扭,但够大,十米外都能瞅见。他往板凳上一坐,书摊开,像菜市场开张前摆好第一筐萝卜。
头一个路过的是张老汉,挑着空粪桶,瞅见牌子先是一愣,走近了眯眼读:“免……费?送书?”
“对。”李慕白笑得诚恳,“我从旧箱子里翻出来的,看不懂,您拿去当个参考,要是能用上,算它没白活。”
张老汉半信半疑:“这书讲啥?”
“讲怎么让黄瓜早点出,小油菜长得壮。”他顺手翻开一页,指着配图,“您看,这叫地膜覆盖,盖上它,地温能提三度,苗儿蹿得比娃放了学还快。”
张老汉“嗤”了一声:“地温?咱这地还分温度?我种了四十年地,靠的是手摸土,鼻闻味,啥时侯轮到书教我了?”
“您说得对。”李慕白不恼,反而把书往他手里塞,“那您拿回去当个笑话看,要是哪天发现书比您手还准,咱再聊。”
张老汉一愣,接过书,嘀咕着走了:“这小子,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可书没还。
接下来半个钟头,陆续来了几个妇女,都是常去镇上卖菜的。李慕白不主动拉人,但有人驻足,他就笑着介绍两句,专挑“早上市”“多卖钱”讲。
“三月播种,盖膜保温,四月初就能出菜。”他掰着手指数,“比别人早十天,菜价高两毛,一筐多挣三块,够买包盐加半斤肉。”
王婶路过时正听见这句,脚步一顿:“你这算法倒实在。”
“种地是吃饭的活,当然得算细账。”他递上那本《节气与农事》,“您拿去看,哪天发现哪天对,哪天不对也别骂我,就当听了个新鲜话。”
王婶接过书,没翻,直接塞进围裙兜里,只说了句:“你小子,现在话比以前顺溜了。”
他嘿嘿一笑:“以前懒,现在想动。”
人群里有个半大孩子,蹲在板凳边啃甘蔗,边笑:“书呆子种田,怕是连锄头都抡不圆。”
李慕白也不恼,反问:“你爹上个月卖青菜,是不是比老刘家晚了五天?”
小孩一愣:“是啊,咋了?”
“晚五天,价跌三成。”他竖起三根手指,“你家那亩菜,少挣快四十块。四十块,够你买两本漫画,外加十根冰棍。”
小孩不啃了,盯着他。
“书不一定让你变专家,但能让你少走弯路。”他拍拍小孩肩膀,“你要是不信,回去问你爹,上个月要是早五天卖,能不能多买双球鞋。”
小孩愣了两秒,转身就跑。
李慕白望着他背影,嘴角一翘。
太阳偏西,人渐渐多了起来。他讲得口干舌燥,水没喝一口,就怕一走神,有人把书拿走又放下。好在,二十来本书,发出去十三本,剩下几本被翻得页角卷起,也没人还。
他正低头整理,忽然感觉后颈一凉。
抬头,李德海站在晒谷场边上,离这儿五十米,不动,也不走。手里没烟,脚边一截麻绳断了,半截还缠在鞋帮上,像是硬生生扯断的。
两人视线撞上,李慕白没躲,反而扬了扬手里剩下的书,笑着喊:“堂叔,要不要也来一本?包教包会,不会退钱——虽然我也没收钱。”
李德海没应,盯着他看了三秒,转身进了自家院子,门“砰”地关上,震得檐下一只麻雀扑棱飞走。
李慕白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收拾。他把没发出去的书塞进布包,顺手摸了摸胸口,玉佩贴着皮肤,温温的,不烫,也不凉。
晚上,油灯昏黄,他铺开一张草纸,拿铅笔头在上面划拉。
左边一栏写:“可信者”。底下填了两个名字:王婶、李叔。王婶收了书没翻就藏起来,说明在意;李叔昨天还肯教他锄地,话也实在。
中间一栏:“观望者”。一大串,都是拿了书但一脸怀疑的,包括张老汉。这类人不反对,也不支持,得用结果说话。
右边一栏,只写一个名字:李德海。
他盯着那名字看了两秒,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圈,圈里写了个“?”。
“你盯我,我认;你不动手,我也不动你。”他自言自语,“但你要真想拦路,咱就看看谁的锄头先落地。”
他翻过纸,开始写计划。
第一行:试种。
品种选黄瓜和小油菜,生长期短,不起眼,村里家家都种,没人会多问。量要少,每茬不超过十斤,熟了就卖,不囤。
第二行:时间。
三月播种,灵田三倍速生,十五天出苗。赶在农技站来前三天上市,早到早得利。
第三行:渠道。
不在村里卖,去村外公路边摆摊。不吆喝,不打广告,靠菜新鲜、品相好,让人主动问价。口传开了,自然有人来收。
他写到这儿,笔尖顿了顿,在角落画了个小方框,标上“1”。刚想写“全用”,又觉得太莽,划掉,改成“先用半格”。
窗外风起,老槐树的影子斜扫进来,恰好盖住“半格”那两个字。
他没注意,吹灭油灯,躺下睡觉。
半夜,他醒了。
不是被吵醒,也不是让噩梦,而是胸口一紧。
他坐起来,手伸进衣服,摸到玉佩。
它在发烫,不是温热,是烫,像刚从灶膛里捞出来的铁片。
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摸黑拉开抽屉,掏出那张写着“玉启门,心见田”的纸条。月光从窗缝挤进来,照在纸上,六个字黑得发亮。
他盯着它,呼吸放轻。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李德海那种慢悠悠的盯梢步,是急的,重的,踩在泥地上“啪啪”响。
他屏住呼吸,贴到窗边,从塑料布的破洞往外看。
一个人影冲过院门,手里拎着东西,直奔祖宅方向。
那人没停,一脚踹开祖宅虚掩的门,闪身进去,门“哐”地关上。
李慕白站在窗后,手攥着玉佩,指节发白。
他没追,没喊,也没点灯。
只是低头看了看草纸,那“半格”二字仍被树影盖着,像被什么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