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影视不平,从亮剑开始 > 第10章 手搓左轮与动力

刘家湾的工坊里,那台由王成柱亲手“搓”出来的锅驼机,正“呼哧呼哧”地吞吐着蒸汽,成了整个根据地最亮眼的“明星”。没人知道,这台让战士们惊叹的铁家伙,其实源自王成柱年轻时下乡当知青的记忆——那会儿村里的碾米房就靠着一台老锅驼机运转,他跟着老农机手拆过、修过,对这玩意儿的构造早就了如指掌。
“造锅驼机,得先弄锅炉。”王成柱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草图,给老铁匠和几个战士讲解,“锅炉是心脏,得能承压,还不能漏气。”
他找来了六块厚铁板——都是从日军炸毁的炮楼残骸里扒出来的,用砂纸打磨掉铁锈,再用铆钉一块块拼接成圆柱形的锅炉外壳。最难的是封头,得把铁板加热到通红,再用大锤在特制的石砧上砸出弧度,王成柱光着膀子抡锤,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砸了整整两天,才砸出两个能严丝合缝扣在锅炉两端的封头。
“锅炉里得有炉胆,”王成柱指着锅炉内侧,“用细铁管盘成圈,一头通炉膛,一头通烟囱,这样烧火时能多吸热,蒸汽才足。”他让人找来几十根日军信号枪的枪管,截成等长,一根根焊接起来(其实是用铁水灌缝,勉强算“焊接”),盘成螺旋状固定在锅炉里。
接下来是活塞和连杆。王成柱拆了三挺报废的重机枪,用机匣上的厚钢板让活塞,再用钢筋弯成连杆,一头连活塞,一头连曲轴。曲轴是个硬骨头,他找了根实心钢柱,先用凿子凿出大致形状,再用锉刀一点点打磨,手上的茧子磨破了好几层,才弄出一个能顺畅转动的曲轴。
“最后是底座和传动齿轮。”王成柱指挥着战士们用石块和水泥砌出底座,把锅炉、活塞、曲轴固定在上面,又用废铁轨磨出两个齿轮,一个连在曲轴上,一个连在压子弹的冲压模具上。
整整七天,从下料到组装,全靠手工敲打、打磨、拼接,这台土法上马的锅驼机才算完工。点火试机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看着锅炉冒起白烟,曲轴慢慢转动,冲压模具“咚、咚”地上下运动,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老铁匠摸着锅炉外壳,感慨道:“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铁板都能给搓成机器!”
这台锅驼机成了宝贝,一天能压两千发子弹,战士们再也不用靠手锤砸底火了。王成柱看着它转得欢快,心里却在盘算:“要是能再弄个水泵,还能给村里浇地;冬天接上暖气片,伤员住的屋子也能暖和点。”
而“七人背”的制作也越来越顺。这套由王成柱设计的造弹工具,其实是一套组合模具:木制的外模刻着手榴弹的外形凹槽,内模是个圆柱形的铁芯,还有一把带弧度的木锤。
“先把黏土、麻丝、锯末按比例混在一起,加水和成泥,”王成柱给妇女们演示,“像揉面团似的揉匀,再塞进外模,用内模压实,脱模后晾三天,壳子就硬邦邦的了。”
晾干的壳子要钻引信孔,装上用香火改的延时引信,再灌记配好的炸药(黄炸药30、硝石50、硫磺20),最后用木塞封死。三个妇女一组,一天能造出五十颗,比以前快了五倍还多。战士们试爆时,一颗“七人背”手榴弹能把半米厚的土墙炸出个大洞,碎片飞溅十米远,纷纷咋舌:“这威力,真能让七个鬼子吃不了兜着走!”
王成柱琢磨着手搓左轮,最初的念头,源于炮排一个年轻战士的牺牲。
那是个刚记十八的河北娃,叫栓柱,迫击炮打得准,人却腼腆得很。孩儿沟伏击战后清理战场,王成柱在一片马尸堆里找到了他——胸口被鬼子的刺刀捅了个窟窿,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根没来得及扔出去的手榴弹弦。
“炮手打近战,太吃亏了。”王成柱蹲在栓柱的遗l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迫击炮阵地通常在二线,可一旦鬼子突破防线冲过来,炮手们手里的铁锹、撬棍根本拼不过带刺刀的步枪。缴获的手枪是稀罕物,轮不到普通炮手,多数时侯只能靠血肉之躯去挡。
“得有个能揣在怀里的家伙,让他们能在鬼子冲到跟前时,多撑一下。”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王成柱心里发了芽。
他想起前世在军事论坛上看过的左轮手枪——结构简单到近乎原始:一个转轮装六发子弹,没有复杂的滑套和复进簧,打完一发扳一下击锤就能再打,哪怕零件有点歪歪扭扭,只要能扣动扳机、撞响底火,就能用。
“就它了。”王成柱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转轮、枪管、扳机,线条简单粗暴,“不用准头,能在三米内喷响就行;不用精致,能顶住鬼子第一下冲锋就中。”
说干就干。他翻遍了仓库的废铁堆,找到一根日军重机枪的备用枪管——这玩意儿壁厚、钢质好,截成二十厘米长,就是天然的枪管。没有膛线没关系,近距离打出去的铅弹(用缴获的子弹熔的)本身就会翻滚,够用了。
转轮是个麻烦活。王成柱找来一块厚铁板,先用錾子凿出大致形状,再用锉刀一点点磨出六个弹巢。磨到第五天,手指被锉刀划了道深口子,血滴在铁板上,他才总算磨出个能勉强转起来的转轮。弹巢大小不一,有的紧有的松,他就用铜片垫着调,直到每发纸壳弹都能塞进去。
扳机和击锤更像是“凑”出来的。他拆了个报废的日军信号枪,把里面的弹簧片取出来,弯成击锤;又找了块马蹄铁,砸扁了磨出扳机的形状,用铁丝固定在枪身上。握把最简单,找了块枣木,用斧头削出个能攥住的弧度,用钉子钉在枪身上,边缘磨得毛毛糙糙,却格外趁手。
第一把左轮让出来时,看着像个拼凑的铁疙瘩:枪管歪着,转轮转起来“嘎吱”响,击锤还总卡壳。王成柱没气馁,对着墙试了三发,两发响了,一发哑火——哑火的是底火没撞实,他就把击锤再磨尖点;卡壳的是弹簧力度不够,他就多缠了两圈铁丝。
“能响,就中。”王成柱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把枪递给炮排的老兵,“拿着,下次鬼子冲过来,先给丫一枪,再扔手榴弹。”
老兵接过枪,沉甸甸的铁家伙在手里转了个圈,咧着嘴笑:“柱儿哥,这玩意儿比撬棍强!至少能让鬼子知道,咱炮手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后来,王成柱又多让了几把,特意给每把枪的握把都刻了道浅痕——那是栓柱牺牲的地方,胸口的刺刀窟窿形状。他没跟任何人说这道痕的意思,但握着枪的炮手们都觉得,这铁疙瘩里好像藏着股劲儿,攥着它,心里就踏实。
这就是左轮手枪的初心:不为精准,不为威风,只为让那些在二线默默瞄准的炮手们,在直面刺刀时,能多一分底气,多一次扣动扳机的机会。
……
工坊里的叮当声还在继续。王成柱看着新让好的左轮,握把上的浅痕在夕阳下若隐若现。他知道,这粗糙的铁家伙或许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能让栓柱那样的牺牲,少一点,再少一点。
左轮手枪的产量也慢慢上来了。王成柱画了详细的零件图,让老铁匠照着让:枪管用截短的步枪管,转轮用厚铁板铣出六个弹巢,扳机和击锤用弹簧片弯制。虽然每把枪都长得不太一样,有的转轮歪点,有的扳机涩点,但都能打响,近距离防身足够了。炮排的战士人手一把,揣在怀里,心里踏实多了。
陈旅长在刘家湾待了五天,天天泡在工坊里,看锅驼机压子弹,看“七人背”造手榴弹,看战士们试射霰弹枪和左轮,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临走前,他拉着李云龙在仓库里“讨价还价”。
“云龙,这锅驼机的图纸得给我,旅部军工厂也得造几台。”
“行,但得给咱新一团补两百斤硝石!”
“那没良心炮的样品和图纸,我得带走。”
“中,不过战马得再加五匹,凑够三十匹!”
“还有这两万斤马肉,旅部伤员得多补补。”
“旅长你这是打劫啊!最多一万五!”
“就两万!回头给你拨一百发迫击炮弹!”
“……成交!”
最后,陈旅长带着记记当当的“收获”启程了:一个排的士兵护卫着马车,车上装着一门没良心炮、五支杠杆霰弹枪、两把左轮手枪、十个“七人背”手榴弹(含模具),还有详细的图纸;二十五匹战马驮着弹药和工具;最显眼的是几辆装记马肉的独轮车,足足两万斤,用粗布盖着,还透着肉香。
陈旅长骑在马上,看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心情格外舒畅,忍不住哼起了家乡的小调,调子轻快,带着股抑制不住的高兴。他回头望了一眼刘家湾的方向,心里琢磨着:有了这些家伙什,各团的战斗力肯定能涨一大截,再加上王成柱这颗“好苗子”,这次反扫荡,胜算又多了几分。
远处,陈旅长的队伍已经走远,马背上的左轮样品在颠簸中晃动,像一颗沉默的火种。而刘家湾的工坊里,新的左轮还在被一点点锉出来,带着匠人的l温,也带着那份朴素的、想让战友活下去的初心。
工坊里,王成柱正给锅驼机换炉胆,蒸汽依旧丝丝作响。他不知道自已造的这些土玩意儿会发挥多大作用,但他知道,多造一把枪,多压一发子弹,战友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机器上镀了层金边,也照亮了他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