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封拿着玻璃杯离开姜淡的房间，等他接完水上楼时，姜淡房间的灯已经关了。
牟封轻轻叹了口气，姜淡估计要缓上一缓，因为这对他无疑是一个大打击，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一早，牟封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不耐烦地揭开眼罩，不用猜就知道外面敲门的人是谁，他下床将门打开，盯着门口的姜淡。
姜淡的眼下微微泛黑，昨晚估计没睡。
牟封开了门后，他也盯着牟封，既不说话也不动。
“有事就说。”牟封侧身让他进来。
二人坐在床沿上，姜淡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他：“我的东西呢？”
牟封知道姜淡在问什么，他看他一眼：“你现在要出去？外面已经乱了吧？”
“你怕了？”
“那倒不至于。”
他只是嫌麻烦，懒得动。
牟封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一件白色堆堆领长袖t恤，一条黑色工装裤，脚上穿着马丁靴。
姜淡专门换了衣服，看来是铁了心要出去。
“跟我来。”牟封说着。
他来到衣柜面前站定，然后将衣柜打开，按下一个几乎与衣柜颜色融为一l的按钮。
几乎在牟封按按钮的一瞬间，按钮旁的柜面上就立刻露出了一个密码锁。
牟封输入了密码后，衣柜背面移开，而后面则是一个电梯，电梯门打开，二人走了进去。
牟封进去之后就倚在墙上，然后抱着手看姜淡。
“你为什么要出去？为了那些人？不都已经死了？”
牟封这话虽是实话，但却不好听。
若是常人或许已经生气了，但姜淡只是苦笑着：“你还不懂。”
幼时的训练对他们的影响是巨大的，牟封本就情绪淡薄，学不会在意他人，又经过那些训练，让原本的他更加的冷漠。
估计他唯二愿意展露真心的就只有姜淡和何秋悲。
哪怕后来离开了那里，牟封也不愿意与他人交流，一直待在这栋别墅。
虽然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姜淡的手笔，但牟封也不适合融入【正常人】存在的社会。
他融入不进去，也拒绝融入。
姜淡虽说也经历过那些，但和牟封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是去几楼的？地下一楼？”姜淡转移着话题。
姜淡不常回家，对于牟封的这栋别墅也不算特别了解。
“负二楼。”牟封解释着。
“你什么时侯建了个负二楼？”姜淡有些惊奇。
“早就建了。”牟封说完又拉回了话题：“你还没回答我。”
姜淡扯了扯嘴角，好吧，扯开话题宣布失败。
牟封对于他想知道的答案都是刨根问底的，瞒不住他，也没必要瞒。
他道：“就是觉得老师他们的死有点蹊跷，想去看看。”
牟封继续看着他：“我看不止。”
他们彼此太过熟悉，那些小秘密几乎都藏不住。
姜淡忽然有些羞涩起来，尴尬的挠了挠脸，说道：“那什么我前两天好像看到何姐了。”
空气凝滞了，牟封脸上似乎带着不可思议：“你说你看到谁了？”
“何姐，”姜淡又重复了一遍：“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真的很像她。”
十年前他们联手将何秋悲送走后，便独自承受男人接下来的惩罚和折磨，直到送走何秋悲的第四年，他们才终于从男人的魔爪中逃出。
因为将何秋悲送走时太过匆忙，她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可以联系的东西。
离开基地的这四年，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何秋悲的音讯。
而现在，姜淡说他看见了何秋悲？
牟封默着没说话，这的确是值得他出去的一个好理由。
牟封思考了一下，问他：“你莫名其妙的突然辞职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姜淡不说话了。
牟封明了，就是这个原因了。
为了一个不清楚的身影辞了工作，是他的神经作风。
“那你脸红什么？”牟封不解。
姜淡尴尬的咳了咳：“没有啊，你看错了……话说这电梯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就算是从三楼到负二楼，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二人看向电梯按键，然后齐齐沉默。
他们没有按楼层键。
这回轮到牟封尴尬了，他连忙按了楼层按键后抬头看向电梯天花板，没有说话。
在长久的沉默之中，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负二楼没开灯，又是在地底，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电梯里只有夜光的按键亮着，但也太过灰暗，那按键光通过电梯的反光映了出去，却越发映衬出负二楼的阴森诡谲。
姜淡笑着打趣：“哟，你这是没钱安灯了？要不要哥哥我资助你一点？”
他说着还将手臂搭在牟封肩上，牟封躲开了他的手臂，朝他翻了个白眼后走了出去。
姜淡被他这一躲弄的差点摔倒：“ca”
一句脏话还没出口，负二楼的灯就忽的亮了。
先不说这灯的亮度之强，单说他们在黑暗之中待了一会儿后，又突然打开这么亮的灯，任谁也受不了，姜淡差点被闪瞎。
和姜淡相比，牟封自我感觉良好。
毕竟这灯就是他打开的，他自然并没被这灯晃到多少，不过他还是眯了眯眼，他看姜淡被灯晃的睁不开眼的样子，勾着唇浅笑。
等姜淡适应后还贱兮兮的指了指头顶上的灯，然后又指了指他旁边的开关。
牟封：“灯。”
姜淡：“”我踏马又不瞎。
“牟封你故意的？！”
牟封打量了他几眼：“看起来你状态还挺好，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消沉上几天。”
姜淡哑了火，他知道牟封在说昨晚的事，没想到牟封他
“但我刚才就是故意的。”
还不等他感慨完，牟封又冒出这一句话。
姜淡“”
他刚才真该给以为牟封终于成长了的自已两巴掌。
“牟封！”
牟封耸耸肩：“行了，快走吧。”
开了灯后的走廊自然是明亮了不少，大概走过五六个房间才终于在一扇门停下。
“你这负二楼还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