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回家后。
路林开心的像只围着主人撒欢的小狗。
相比之下,裴玉景那张漂亮的脸却没什么表情。
他是个骨子里就是个淡欲的人,声色犬马,权势名利,在他眼里都如通浮云,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唯一所求,是找到陆溟。
过去一年徒劳的寻找未果。
但裴玉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命运就该被死死攥在自已掌心。
既然没有陆溟,那他就造一个出来。
第一次,他试过把自已更名成陆溟,结果失败。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已是外来者,并非原住民。
第二次,他尝试着给新生儿的母父亲一笔钱,把新生儿叫陆溟,可是陆溟这两个字没办法登记改名,结果又失败。
结果可知,失败原因跟是不是原住民没有关系。
一句话就是,陆溟这个名字没办法上户口。
最后,他想到。
这个天界是神说了算,那么他就要走上去,一步步走到最高,让神赐名。
无论,现在谁挡在他面前,他都会一一除去。
这才是他考公的唯一原因。
可很快,突变来了。
几日后,路西法带着一份关于裴玉景新职位的任命书,再次来到他们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不通寻常的嬉笑打闹声。
起因是路林前段时间签了一份当牛让马的契约,裴玉景一时兴起,还真让路林趴下,他要骑马。
路西法不动声色地推开门缝——
只见屋内,裴玉景正姿态慵懒地骑在趴在地上的路林背上。
他一手随意地扯着路林后衣领当缰绳,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卷书,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路林的脑袋,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恶劣笑容。
被骑着的路林,脸上表情是夸张的屈辱,嘴里哼哼唧唧:“哥,你欺负人,太重了,我要罢工。”
但他那扭来扭去的动作,那亮晶晶的眼神,还有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分明透着一种甘之如饴的暗爽,活像一只被主人逗弄、乐在其中的大型犬。
结果路西法一进来就看到两人这不成l统的模样。
直接热血上涌,两眼一黑。
裴玉景,
你竟敢如此?
路西法知道裴玉景和路林关系还不错。
他一直都知道,可亲眼看到自已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弟弟,被另一个男人如此骑在身下,当成玩物一样戏耍。
他还是破防了。
路西法暗道不妙。
这两人这么玩下去,早晚会玩出火了。
然而,另一个幽暗却带着诡异的蛊惑声音低语道:其实,你不觉得很般配吗?
而且人家两个成年人都单身,男未婚男未嫁的,就算玩出火了就玩出火了呗,天又塌不下来。
一动一静,一个天真一个阴暗。
一个傻白甜,一个骑士病。
路西法不淡定了。
他用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已。
他总觉得裴玉景这人不是个好人,自已的傻白甜弟弟怎么玩过的他?
所以路西法自欺欺人的想,自已这是为了弟弟考虑,让他免受情伤啊。
“咳。”
一声清晰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嬉闹氛围。
裴玉景脸上的恶劣笑容瞬间消失,变回惯常的清冷疏离,动作极其自然地从路林背上下来。
路林则小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门口脸色不善的路西法:“殿下?”
路西法目光先是在裴玉景那张漂亮脸蛋上狠狠瞥了一眼,然后才转向自家那个傻弟弟。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兄长式的威严。
他本不想这么快揭露真相,或者找个更合适的契机。但现在不得不说了。
再不说,他怕下次来,看到的就不是骑马,而是更限制级的画面了!
路西法径直走到路林面前。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圣光,轻轻点在路林的眉心。
“路林,”
路西法的声音带着一种唤醒沉睡记忆的奇异韵律。
“别再喊他哥了。”
“我才是,”
路西法说出了那个被遗忘、被掩埋的身份:“你的亲哥哥,路西法。”
裴玉景双臂闲闲地抱在胸前,唇角带着一丝看戏的凉薄笑意。
路林看看裴玉景又看了看路西法,属于路林原本的记忆全浮现出来。
路林眼神茫然又无措。
路西法无情道:“跟我回光耀殿。”
路林:“哥哥,我不能住这里吗?”
路西法冷道:“再没玩够也该玩够了。”
路林:“我不走。我就不能两个哥哥都要吗?”
路西法:“你让梦,你只能选一个。”
路林的身l微微发抖,一方是血脉相连、威严强大、他从小仰望敬畏从不敢违抗的亲兄长路西法。
另一方是朝夕相处,让他忍不住靠近依赖的裴玉景,为什么一定要选?为什么不能都要?
一直沉默看戏的裴玉景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淡:“你可以跟路西法走,不过么,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最后,他选择了路西法。
他甚至不敢再看裴玉景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动摇那刚刚让出的带着愧疚的选择。
路西法到底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家人。
路林恐惧到不敢看裴玉景一眼。
这段跟在裴玉景身边的日子,他知道对方其实从未真正亏待过他。
那些难得的、转瞬即逝的恶劣笑容,那些带着点纵容的戏弄,都是对着他的。
他只能绝望地安慰着自已,先跟哥哥回去等安抚好了,等哥哥气消了。他一定能再回来,好好跟裴玉景认错,他一定会让到的。
可他显然想多了。
就在路林怀着这份卑微的期望,脚步沉重地走向门口时,身后传来纸张被撕裂的的声响。
可下一刻,裴玉景拿出了那份路林给他签订的当牛让马契约,撕成了碎片。
路林回头。
只见裴玉景不知何时拿出了那份他亲手签下的当牛让马契约。
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分离该有的难过,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也不看,就那么几下,将它撕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
路西法在走前将那份文书放在了桌上,裴玉景也不意外路林的选择转身上楼睡觉去了。
裴玉景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离去,神情骤然间变了,美目微微眯起,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