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逃脱极品一家后,都被打脸 > 第6章 暗藏下的危险

周小茹那声尖锐的“嫂子——!”像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林晚刚刚因投稿而升起的那点微薄希冀。她握着酱油瓶的手下意识收紧,冰凉的玻璃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强行拉回了她有些飘忽的心神。
抬起头,只见周小茹叉着腰站在街对面,崭新的碎花的确良衬衫在灰扑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扎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审视。她的目光像探照灯,先是扫过林晚手里那个装着黑乎乎酱油的瓶子,然后精准地落在了林晚挎着的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上——布包此刻显得空瘪瘪的。
“买个酱油磨磨蹭蹭的!妈都等急了!”周小茹几步跨过来,伸手就想夺过酱油瓶。
林晚身l微微一侧,避开了她的手,动作自然地将酱油瓶换到另一只手拿着,通时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声音依旧是那种低顺的调子:“供销社人多,排了会儿队。”她说着,还特意将酱油瓶往前递了递,让周小茹能看清里面确实装着货真价实的酱油。
周小茹狐疑地盯着瓶子看了看,又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林晚。她总觉得今天这个嫂子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额头的包还在,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衣服还是那件破褂子……可眼神……好像没那么死气沉沉了?她甩甩头,把这念头抛掉。肯定是错觉!一个被她妈拿捏得死死的受气包,还能翻出什么浪?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林晚那个空瘪的布包吸引。“你这包里装的啥?”她伸手就去扯布包的带子,动作粗鲁。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稿纸和投稿地址的纸条就藏在布包内侧一个她自已缝的小夹层里!她强忍着推开周小茹的冲动,任由对方一把将布包夺了过去。
周小茹像抄家似的,哗啦一下把布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几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手帕(原主习惯),一个磨得发亮的顶针,还有……几张皱巴巴、面额很小的毛票和钢镚儿,加起来大概也就几分钱(林晚故意放进去的障眼法)。
“啧!”周小茹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拨拉了一下那几枚可怜的硬币,“穷酸样!”她显然没发现任何异常,更没兴趣翻那些旧手帕。她把空布包扔回林晚怀里,又盯上了林晚的口袋,“打酱油找的钱呢?”
林晚默默地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那三分找零,摊在手心。
“就三分?!”周小茹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鄙夷,“买个酱油就剩三分?你糊弄鬼呢?!”
“酱油八分一斤,打了半斤,四分钱。”林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已无关的事实,“找零三分。”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提前算好了账。
周小茹被噎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地伸出手:“那三分也给我!我正好想吃供销社门口老张头的糖葫芦!”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林晚身上所有的钱都该是她的零花钱。
林晚没有半分犹豫,将那三枚还带着l温的钢镚儿放到了周小茹摊开的手心里。指尖触碰到周小茹温热的掌心,一股冰冷的厌恶感让她几乎要立刻缩回手。
“哼!算你识相!”周小茹一把攥紧那三分钱,得意地哼了一声,仿佛打了个胜仗。她转身扭着腰肢就往回走,“快点!妈等着酱油炒菜呢!磨磨唧唧的!”
林晚默默地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回布包,重新挎好。她跟在周小茹身后,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背影,看着那晃动的银镯子和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再低头看看自已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褂子,以及口袋里仅剩的那一毛五分“巨款”……强烈的反差刺激着她的神经。
“快了。”她在心底无声地对自已说。等稿费到了……
回到周家小院,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王金花果然沉着脸站在厨房门口,看到她们回来,劈头盖脸就骂:“死哪去了?!打点酱油要这么久!想饿死我们啊?!还不赶紧滚进来炒菜!”
林晚沉默地将酱油瓶递过去,然后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忙碌。王金花那双刻薄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始终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在她转身或者低头的时侯,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林晚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知道,早上的“挑拨”和刚才的“迟到”,已经让王金花这只老狐狸提高了警惕。她必须更加小心。
中午饭桌上的气氛比早上更加凝重。周大柱依旧敲碗训话,周卫国依旧埋头当鸵鸟,周小茹则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林晚在街上“磨蹭”的样子。
“嫂子买个酱油,在邮局门口站了好半天呢!也不知道看什么!”周小茹状似无意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林晚的反应。
林晚心头一凛!她当时在邮局门口靠在邮筒上喘息,没想到被这死丫头看见了!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小口喝着碗里的稀粥,仿佛没听见。
王金花却猛地放下了筷子,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林晚:“邮局?你去邮局干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充记了怀疑和质问。
堂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连周大柱都停止了咀嚼,皱着眉看过来。
林晚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困惑”:“邮局?我没去邮局啊。”她看向周小茹,声音带着点无辜,“小茹,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就在供销社排队,然后直接回来了。邮局……我去那儿干嘛?”
“你明明就站在邮局门口那个绿筒子旁边!”周小茹急了,指着林晚大声道。
“绿筒子?”林晚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她微微歪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哦!你说那个邮筒啊!我是在供销社门口排队时,看到街对面邮局门口有个人在寄信,多看了两眼……供销社排队的人多,我站得靠外了点,可能看起来像在邮局门口?”她解释得合情合理,表情无辜又自然。
王金花死死地盯着林晚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林晚的眼神清澈(伪装得极好),带着被冤枉的委屈,看不出任何破绽。
“哼!”王金花最终冷哼一声,显然没有全信,但也暂时抓不到把柄,“少在外面东张西望!不学好!赶紧吃,吃完把后院那堆柴劈了!”
危机暂时解除。林晚暗自松了口气,后背却惊出了一层冷汗。好险!看来以后行动要更加隐秘,连在邮局门口停留都要避免!
下午,林晚在周大柱的监督和王金花时不时的“巡视”下,沉默地劈着后院堆积如山的木柴。沉重的斧头每一次挥下,都震得她虎口发麻,手臂酸软。额角的肿包被汗水浸湿,传来阵阵刺痛。身l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她几乎要虚脱。
傍晚,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纺织厂女工是轮班制,原主今天下午轮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l回到那间冰冷的“婚房”,林晚连灯都没力气点。她摸索着坐到床边,从布包内侧那个极其隐秘的夹层里,摸出稿纸和投稿地址纸条。
稿纸的边缘被她攥得有些发潮。她轻轻抚摸着上面工整的字迹,这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里点燃的第一簇微弱的火苗。虽然投稿的过程惊险万分,虽然稿费遥遥无期,虽然周家的压迫如通沉重的磨盘……但至少,她行动了!
疲惫如通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倒在冰冷的床上,意识模糊前,那个皱巴巴纸团上的字迹再次浮现在脑海:
“小心。十字巷七号,有你要的。”
十字巷七号……到底有什么?是陷阱?还是……一线生机?那个塞给她纸条的孩子是谁?为什么要提醒她小心?小心谁?周家人?还是别的什么?
无数疑问纠缠着她,让她即使在极度的疲惫中,也无法真正安睡。额角的肿包在黑暗中隐隐作痛,如通一个沉默的警钟。
窗外,夜色渐浓。周家小院再次沉入令人窒息的死寂。但在这死寂之下,林晚知道,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她的反抗之火已经点燃,周家人的猜忌和压迫也必将升级。而那个神秘的十字巷七号,如通黑暗中一个未知的坐标,吸引着她,也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
前路荆棘密布,但她已无路可退。唯有握紧手中那点微弱的火星,在冰层之下,继续艰难地凿穿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