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推开家门时，后腰的钝痛还在蔓延
周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盛饭，听见响动回头，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砸在锅沿上
“你脸上怎么回事？”
她冲过来，手指几乎要戳到他嘴角的淤青：“又去打架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关你什么事”
王威偏头躲开，声音冷得像冰
他只想找个地方躺会儿，后腰撞到砖角的地方像是肿了，一动就疼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
周月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圈瞬间红了：“你爸把你带出去两年，你就学成这样？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看看你哥，再看看你……”
“别拿我跟他比”
王威猛地打断她，胸口憋着的火气全涌了上来：“他是好学生，我是混混，记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月气得发抖：“我是怕你出事！上次你爸在外地就是因为你跟人打群架……”
“提他干什么？”
王威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兽：“他管过我吗？现在装什么关心？”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
周月抓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扬起手却迟迟没落下，最后狠狠砸在沙发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王威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他突然转身，抓起玄关的外套摔门而出，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震得亮了又暗
秋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带着凉意
王威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后腰的疼和心里的烦躁搅在一起，让他只想找个地方发泄
路过一个公交站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漆娇站在街心公园的银杏树下，穿着件粉色的匡威连帽卫衣，搭配白色阔腿裤，脚上是通色系的帆布鞋
她手里拎着个印着玉桂狗的帆布包，正弯腰调整裙摆，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贾玥熙举着相机站在对面，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娇娇，再往左边点，对，回头笑一个！”
漆娇转过身，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嘴角弯起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快门声“咔嚓”响起，她刚想说话，视线却撞进了不远处王威的眼里
少年靠在公交站牌上，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迹没遮没拦，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歪在一边，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戾气，像头受伤的狼
漆娇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贾玥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瞬间皱起：“他怎么在这儿？”
王威没看贾玥熙，只是盯着漆娇
她今天的样子和巷口那个扔给他创可贴的女孩判若两人，镜头前的她带着点刻意的甜美，像橱窗里精致的娃娃
“晦气”他低声骂了句，转身想走
“喂”漆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王威停下脚步，没回头
“你的脸……”漆娇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想起巷子里那阵拳打脚踢，心口又开始发紧：“没事吧？”
贾玥熙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胳膊，低声说：“管他干嘛，一看就是又跟人打架了”
王威终于转过身，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怎么？小网红又来关心我这个混混了？”
漆娇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是支草莓味的润唇膏，包装上印着只hello
kitty
那是她早上拆盲盒时附赠的，顺手放进了包里
王威的目光落在那支唇膏上，又看向她过分清瘦的手
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唇膏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不需要”他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
“拿着吧”
漆娇把盒子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对贾玥熙说：“我们换个地方拍”
贾玥熙瞪了王威一眼，跟着漆娇往公园深处走去
王威握着那支唇膏，盒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hello
kitty的图案
风卷起几片银杏叶，落在他脚边
王威把唇膏塞进卫衣口袋，摸了摸嘴角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心里的烦躁却莫名散了些
他抬头望向公园深处，漆娇的粉色身影在金黄的银杏叶中若隐若现，像朵倔强的花，在秋风里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