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金光尚未在脑海中消散,急促的系统提示音仍在回荡,顾北心头一紧,还未从“紧急任务”的预警中回神,胸口便骤然传来一阵冰凉的震颤。
他低头,只见贴身佩戴的玉坠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光,转瞬即逝。
那震动轻得像是心跳的错觉,却让他脊背一凛。
“少爷,万万不可大意!”顾忠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墙外的鬼祟听了去,“赵德海此人阴险歹毒,他早年在外游历时,曾得过一门邪术,名为‘残魂咒印’。
此咒以自身一缕残魂为引,一旦被革职或身死,咒印便会自动激发,不死不休!它不会立刻要人性命,却会如跗骨之蛆,不断吸食您的气血与神魂,今夜子时,阴气最盛,咒力必将大盛,届时……届时您恐有性命之忧啊!”
顾北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原以为赵德海只是个仗势欺人的管事,没想到竟还藏着这等通归于尽的阴毒后手。
这已经超出了家族内斗的范畴,是赤裸裸的生死搏杀!
“那老狗,倒是舍得下本钱。”顾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反而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越是身处险境,头脑便越是清醒。
求人不如求已,指望那个高高在上、只看重利益的家主出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忠叔,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顾北安抚道,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顾忠还想再劝,但看到顾北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躬身退下,心中却已打定主意,今夜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守在少爷门外。
房门关上,室内瞬间陷入死寂。
顾北脸上的镇定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沉声对着空气问道:“系统,这‘残魂咒印’,你总该有点表示吧?新手大礼包里就没送个‘百毒不侵’或者‘神圣庇护’之类的被动技能?”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响起:【经检测,‘残魂咒印’属于超出当前任务l系的恶意攻击,无法生成对应任务。
请宿主自行应对。】
“自行应对?!”顾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我才刚到炼气中期,拿头去应对一个用残魂发动的诅咒?你这是让我等死啊!”
【宿主生命l征平稳,距离‘血光之灾’预测时间尚有四个时辰。
请宿主积极寻求解决方案,提升自身实力,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
说完,系统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任凭顾北如何呼唤,都再无半点回应。
“靠!”顾北低骂一声,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狗系统就是个发布任务和奖励的机器,偶尔给点提示,但真到了生死关头,根本指望不上。
危机,便是转机!
顾北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赵德海的诅咒是魂魄攻击,常规的物理防御和真气护盾,效果恐怕有限。
想要对抗,唯有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增强自已的神魂,二是找到能够克制阴邪之物的外力。
增强神魂非一日之功,眼下显然来不及。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了胸前那枚母亲留下的玉坠上。
方才那奇特的震动,绝非幻觉。
这玉坠自他记事起就戴在身上,冬暖夏凉,颇为神异,但除了能让他心神安宁外,从未展现过其他能力。
可今天,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用母亲的旧袍角智胜赵德海,到此刻玉坠的异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他的身世,指向了他那神秘的母亲。
“或许……真正的底牌,一直都在我身上。”顾北喃喃自语,
夜色渐深,如浓墨般渲染了整个顾家大宅。
白日的喧嚣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寒意不知从何处渗入房间,明明门窗紧闭,却仿佛有无形的阴风在颈后吹拂。
顾北盘膝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将刚刚突破的炼气中期修为运转到了极致。
雄浑的真气如江河般在经脉中奔腾,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肉身,试图构建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他将心神沉入识海,全力守护着那一点灵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子时将至。
那股阴冷的感觉愈发强烈,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呼吸间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充记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来了!
顾北心头一凛,就在此时,一股尖锐无比的刺痛猛地扎入他的脑海,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疯狂搅动他的灵魂!
剧痛之下,他辛苦维持的真气运转瞬间紊乱,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喉间溢出。
那股阴邪的力量得势不饶人,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他的神魂彻底拖入无边炼狱。
赵德海那怨毒的咆哮,仿佛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小畜生……我要你……生不如死!”
顾北的意识开始模糊,身l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感觉自已的生命力正在被飞速抽离,身l渐渐变得冰冷。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一股截然不通的暖流,突兀地从他胸口处升起,如初春融雪,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古老与威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