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没有听到额勒登保的提醒,一来战场嘈杂,二来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福康安的死亡是否与赵逆有关。
1780年,也就是乾隆四十五年,弘历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赵逆崛起,而是福康安莫名遭到天谴。
滇省总督府突然被两道天雷击中,以至于滇省总督福康安当场丧命。
消息传来,弘历不相信福康安遇到天谴,莫名送命。
而是认为滇省有大案,福康安发现了某些线索。
滇省官员丧心病狂之下,袭杀福康安,将之推到天谴之上。
为了给心腹爱将报仇,也为了清洗滇省,弘历派出了无数密探。
通过三个多月的调查,诧异的发现滇省没有大案,福康安也并非被人灭口,确实是天雷轰杀。
事实摆在眼前,再难过也只能慢慢接受。
下令杀了一批滇省官员泄愤,事情就此作罢,利用官方力量为福康安正名。
历朝历代,天雷始终与坏人挂钩,弘历不想爱将死后被人非议。
在官方宣传中,福康安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任职中操劳过度才一命呜呼,不是传闻中的天雷诛杀。
一切以通报为主,胆敢随意讨论,定斩不饶。
解决福康安的身后事,弘历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
如今看到汉军的攻城武器,结合大将军阿桂生前上的奏章,弘历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想法。
‘福康安不是天雷轰杀,而是汉贼所为。’
“逆贼,处心积虑的逆贼。”
弘历悲痛的嘶喊道。
如果事实与他猜的一样,汉贼举事的时间比明面上还要早。
在乾隆四十五年七月份,就已经暴露野心。
可惜当时无人在意,更不会想到远在安省的汉贼,能够消灭千里之外的滇省总督。
喊了几声,弘历慢慢冷静下来。
知道真相又如何,现在兵临城下,灭国之耻就在眼前。
愤怒,后悔,悲痛已然没用。
“额勒登保,朕不会走,朕要亲眼看看汉军到底是不是天兵天将。”
说起来也是耻辱,战争进行到现在,清军连敌人的样子还没见到。
察觉到弘历的决然,额勒登保没有再劝。
灭国在即,陛下还能躲到哪里去?
不如留在城墙上,最起码能够提高士气。
“喳。”
应了一声:“请陛下跟奴才来。”
城墙上也有安全区域,那里有着层层防护。
除非运气太差,否则不会被炮弹击中。
弘历没有拒绝,跟在额勒登保身后,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汉军明显不想给清军反应时间,第一轮攻击结束不到一分钟,第二轮攻势紧随而来。
如第一波攻击一样,不计其数的炮弹突然出现,穿过数公里的范围,轰击到城墙之上。
再坚固的城墙也有防守极限,在数以千计的现代炮弹攻击下。
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在一次次颤抖中,城墙开始轰然倒塌。
“城墙塌了,快逃啊。”
发现城墙大面积断裂,士兵们再也承受不住,丢下武器开始逃亡。
督战军官没有攻击,因为他们也在逃亡之中。
“陛下,奴才掩护您离开。”
额勒登保没想到局势恶化的如此之快,一把背起弘历,仓皇的向着城下逃去。
本以为城内会安全一些,当士兵们返回城内,看着蜂拥而至的机械狼大军。
弘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建国一百五十年的大清国,
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