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强忍着,没让泪在他们面前掉下来。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戳到了叶振川的痛处,所以他恼羞成怒了。
他介意的是灵堂上那件事。
姜司音抬起头,唇角弯笑,他怕什么,她就偏要提起:“这么迫不及待想捂我嘴,所以你是心虚了吗?”
一句话,再次让叶振川破防,在他再次发火之前,叶清恒强行把叶振川带出了休息室。
叶清恒看向姜司音的眼底,满是歉意,可人多势众,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担心反而让人无端猜疑。
休息室的门,虽被关上,但争吵也已经传了出去。
众人在外探头探脑,议论的全是刚刚这事儿。
他们只知道里面在争吵,可说的什么,却听得不太清楚,只听到“灵堂”“教女无方”“心虚”什么的。
叶振川一出休息的大门,就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笑脸。
他笑着和宾客寒暄,哪里还有刚刚在里面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有人问:“叶总,里面发生什么了?我们好像听到,是在吵架?”
叶振川说:“一点小矛盾,家里的孩子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自然也就不好多问。
家里的孩子不懂事?可里面只有姜司音一个小辈,是在说她吗?
叶家没养过姜司音一天,就算要说,也轮不到叶振川吧。
大家表面上都给了叶振川面子,但背地里悄悄地聊着。
叶振川一走,休息室只剩下姜司音和周若芳。
姜司音原本不想把今天的生日宴搞砸的,脸颊好烫,好像被火钳烧过一样。
周若芳走过来,看着姜司音红肿的脸,眼底多了几分愧疚。
“音音......你叶叔叔他脾气不好,你别怪他,回头我会跟他好好聊聊。”
姜司音清冷的站在那儿。
刚刚,叶振川维护叶清欢时,姜司音竟觉羡慕。
明明从前,她也是被姜家人,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啊,可现在......就因为她是孤女,谁都能欺负她,就连妈妈也......视而不见。
姜司音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埋怨,也没有愤怒,只是看着周若芳,轻声说:
“妈妈,你真的忘记爸爸了吗?”
“叶振川连爸爸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看上他哪儿了?这几年,甚至连他们的忌日,都没去祭奠过。”
周若芳被问的哑然。
姜司音摊开手掌心。
胸针又变得七零八落,她白嫩的手掌心被硌出痕迹,甚至尖端刺进了她的皮肤里,隐隐渗出了血。
“当年我们全家把这个送给你时,你明明那么喜欢。”
“为什么现在却不肯收了?还任由叶清欢毁坏?”
看到被修复好的胸针,再次碎掉,周若芳眼眸颤了颤,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音音......”
姜司音却把手抽回来。
她的心脏早就鲜血淋漓,像是被人生生地挖走一块儿,但她强忍着,没在周若芳的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她紧紧地攥着零件,像是手握挚宝,不肯再转交旁人。
周若芳不配再得到这些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姜司音走了两步,又停下,她侧过脸说:“妈妈,生日快乐。”
望着姜司音消失的背影,周若芳满脸复杂,她紧紧攥着的掌心捏到泛白,那双原本满是风情的眼眸里,带着深刻的隐忍,还噙着不易察觉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