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闺女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了,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若不是冥冥之中听见了晓晓的心声,此刻他恐怕还在御书房批阅那些废话连篇的奏折,全然不知亲生骨肉已被人偷运出宫。
他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就失去了闺女,整个人还有些慌张。
幸好,晓晓是个幸运的孩子。
也幸好,自己受命运的牵引走到了这里。
“谁准你们把公主放进车里的?”他声音很轻,却让跪了一地的宫人抖如筛糠。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冷如冰爽,扫视过众人时仿佛有实质的寒意掠过,“管事的人呢?”
「诶?那个坏女人不在!」
「她是白洲的人!我听见她说要拿我当人质救‘洲王’!」
管事太监以头抢地,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响:“奴才冤枉啊!这运蔬果的车向来无人查验”
白洵的目光在三个跟车太监身上逡巡,最终定格在车夫身上。那太监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眼神飘忽不定,这副心虚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格外关注。
“奴才招!奴才都招”车夫突然崩溃大哭,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交代了,“落叶姑娘给了奴才二两银子,只说让马车在北城外停一刻钟,去吃个茶回来就成。”
“奴才不知道她要把公主偷走啊,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公主啊!求圣上饶命!”
「二两银子就给我偷了,我也太不值钱了!」
「呜呜呜幸好爹爹救我狗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这小太监倒也没撒谎,他不是主谋团的。」
他涕泪横流的样子不似作伪,白洵闭了闭眼,宣布了二十廷杖的惩罚,好在晓晓命大,不然全部都给他闺女陪葬!
才将人发落,就听见一阵环佩叮当,陈兮芮跌跌撞撞地奔来,凤冠歪斜,裙裾上沾满尘土。
看见女儿安然无恙,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将白晓晓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都是臣妾的错”陈兮芮颤抖着,泣不成声。
「不怪娘亲!娘亲是为了天下女子能当官才这么忙的!」
「要怪就怪宫里人手不够。」
「最该怪的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白洲!」
白晓晓小手轻轻拍着娘亲的脖子,你的乖囡囡好着呢,千万别伤心啦。
可惜婴语无人能懂,反倒让陈兮芮哭得更凶了。
“晓晓没有大碍,不是皇后的错。”白洵将人扶起来,现在不是他们难过的时候,还有主谋要审。
有了车夫加白晓晓的指认,顺理成章找到了那个偷孩子的婢女,正是皇后院外的四等洒扫宫女落叶。
而她,也正是白洲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当侍卫押着落叶进来时,这个平日低眉顺眼的洒扫宫女竟昂首挺胸,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洲王殿下才是真龙天子!”她嘴角还挂着血丝,眼中却燃烧着令人心惊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