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我赶出家门,以为我将一无所有,却不知我转身便搅动京城风云!
养父母为了假千金,将我这个真千金赶出家门,任我在风雪中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等着我流落街头。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不是什么柔弱弃女,而是京圈大佬们争相追捧的隐形女王!
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1
滚出去!我们苏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一声暴喝,撕开了苏家别墅的虚伪和平。
雕花橡木门被从里猛地撞开,一道瘦弱的身影被两个保镖粗暴地掼了出来,重重砸在门外冰冷的台阶上。
是苏念。
风雪瞬间灌满了她的口鼻,刮在脸上,皮肤生疼。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单薄毛衣,根本挡不住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刺骨的冷意蛮横地钻进四肢百骸,要把她骨头缝里的热气都抽干。
别墅门内,暖黄的灯光将她狼狈的影子拖得很长。
她的妹妹苏晴,就站在那片光明的尽头。
苏晴身上是奢华的丝绒睡袍,长发松松挽着,怀里抱着一个鎏金暖手炉。她没有看苏念,反而心疼地看了一眼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生怕外面的雪沾污了它。
小晴,快进来,仔细沾了外头的脏东西。母亲李玉兰赶紧拉了拉女儿,捏着鼻子,满脸嫌恶地扫了苏念一眼。
苏晴这才慢悠悠地抬眼,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淬毒。
姐姐,外面这么冷,你快走吧,别赖在咱们家门口了。这要是让邻居瞧见了,还以为我们苏家虐待你似的,多丢人啊。
苏晴说得对!苏念的亲生父亲苏振海,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苏念,我警告你,立刻滚!你这副样子,只会给我们苏家丢脸!小晴从小在名流圈长大,冰清玉洁,她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你的存在,就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
苏振海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屈指一弹,卡片打着旋,落在苏念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这里面有十万块,拿着它,滚出京城,永远别再回来!
李玉兰尖着嗓子补充:我们好吃好喝供了你一个月,给你治病,给你抽骨髓救小晴,已经仁至义尽了!要不是为了小晴,你以为我们愿意让你这种在外面野了十八年的东西进门晦气!
一个月。
原来,这场短暂的亲情梦,只有一个月。
他们从偏远小镇找到她,带她回这泼天的富贵里,她还天真地以为,十八年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被拐卖,被虐待,在垃圾堆里和野狗抢食……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
结果,她只是一个药引子。
一个用来救活他们心爱养女苏晴的,一次性消耗品。
如今,苏晴病愈,她这个药渣,理所当然地被扫地出门。
苏念撑着冰冷的地面,想要爬起来。
膝盖磕在台阶尖锐的棱角上,一股钻心的疼传来。她低头,看见裤腿的布料迅速被渗出的血染红,在白色的雪地上,扎眼得很。
她却没吭声。
没有哭,也没有喊。
她只是沉默着,用冻得发僵的手指,一下,一下,拂去身上的落雪和尘土。那动作机械又缓慢,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毛的平静。
她那挺得笔直的脊背,戳在风雪里,像一根宁折不弯的枯竹。
苏晴最见不得她这副死人样子。
她本想看苏念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而不是这般死寂。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苏晴端起旁边桌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走到门口,对着苏念脚下的台阶就泼了下去。
哎呀,手滑了。
滚烫的热水浇在积雪上,发出一阵滋啦的声响,旋即在严寒中凝结成一层薄冰,又滑又亮。
姐姐,路滑,你可千万当心,别摔死了。苏晴掩着嘴,笑得得意。
苏念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冻得青白,嘴唇发紫,可那双眼睛里,却什么情绪都没有。既无愤怒,也无悲伤,只有一片沉沉的,望不到底的黑。
她越过苏晴,看向那对所谓的亲生父母,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更冷的东西。
放心,她开口,声音被寒风吹得沙哑破碎,这出戏,才刚开场。
说完,她转过身,没有一丝留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那片吞噬一切的暴雪里。
砰!
大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光与暖。
世界,重新归于冰冷和黑暗。
苏念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积雪没过脚踝,破旧的帆布鞋很快就湿透了,脚趾冻得失去了知觉。
寒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
三岁时人贩子的耳光。
五岁时养父母的酒瓶。
十岁时垃圾堆里发馊的馒头。
十三岁时孤儿院里被撕碎的旧书……
一幕幕,像尖锐的冰棱,在脑子里乱窜。
她以为苏家是救赎。
没想到,是更大的地狱。
当一个人连最后的期待都被碾碎,剩下的,除了恨,便是清醒。
她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停住了脚步。
雪花在光晕里狂舞。
她那双几乎冻僵的手,哆哆嗦嗦地伸进贴身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部老掉牙的翻盖手机。
蓝色的塑料外壳上布满划痕,边角已经磨白。
她用失去知觉的拇指,用力按下开机键。
漫长的几秒后,屏幕终于亮起一抹微弱的蓝光,映着她坚毅的侧脸。
她没有翻通讯录,而是凭借肌肉记忆,直接在键盘上按出了一串数字。
一串她以为自己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拨出的号码。
按下通话键,她将冰冷的手机贴在冻得通红的耳朵上。
嘟……嘟……嘟……
等待音在呼啸的风雪声中,敲击着她的耳膜。
一下,两下,三下……
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最后一丝希望也要被风雪吹散时——
电话,通了。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那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仅仅一个字,仿佛就让周围呼啸的风雪都为之一滞。
苏念的嘴唇动了动,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吹散。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是我,苏念。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苏念以为对方会直接挂断。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比这风雪更冷,更利。
在哪
苏念报出了苏家别墅区的路牌号。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站那,别动。
2
电话挂断,风雪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苏念站在路灯下,像一尊被冰雪覆盖的雕塑,静静地等待着。
不过十分钟,一束刺眼的车灯撕裂了风雪,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车牌是京A88888,一个足以让整个京城权贵圈闻之色变的号码。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快步下车,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恭敬地为她挡住风雪。他躬身:苏小姐,让您久等了。
苏念没应声,默默上了车。
车内温暖如春,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后座的男人已经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正垂眸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抬起眼,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傅景川。他开口,算是自我介绍。
苏念轻点了下头,谢谢。
傅景川的视线落在她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开裂的手上,没多问,只是按下一个按钮,从扶手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暖手炉递过去。
先暖暖。
苏念接过来,那股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让她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终于有了一丝感觉。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片富人区。苏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别墅,脸上没有半分留恋。
苏念离开的第二天,苏家别墅里一派喜气洋洋。
李玉兰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苏晴彻底康复,也庆祝家里终于赶走了那个晦气的灾星。
来,小晴,多吃点燕窝,补补身子。李玉兰殷勤地给苏晴盛汤,那个扫把星总算滚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苏振海也一扫之前的阴霾,端着红酒杯,意气风发:我已经跟你王伯伯打过招呼了,他旗下的媒体会发几篇通稿,就说苏念在我们家住了几天,嫌我们管教太严,自己偷了钱跑了。一个在外面野了十八年的丫头,有点劣根性也正常。
他抿了一口酒,语气里透着狠辣:我已经放出话了,京城没人敢收留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黄毛丫头,不滚出京城,就只能冻死在街头。
苏晴听着父母的安排,心里得意极了。她拿出手机,精心挑选了一张和父母的合影,照片里她笑靥如花,李玉兰和苏振海宠溺地看着她,配上文字:【最幸福的小孩,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才是家。】
照片一发,评论区立刻涌现出无数的追捧和安慰。
【晴晴小公主终于康复了!真为你高兴!】
【真千金又怎么样没教养的野丫头罢了,还是我们晴晴更配得上苏家。】
【听说那个苏念品行不端,偷了家里的钱跑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着这些评论,苏晴的笑容越来越深。苏念不过是她完美人生中一个已经被碾碎的绊脚石。
就在苏家三口举杯庆祝,享受这虚假的胜利时,别墅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
一辆低调至极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苏家别墅门口。
苏振海正说到兴头上,被这声音打断,有些不悦地皱眉:谁啊这么没规矩。
话音刚落,门铃被按响。
佣人小跑着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黑衣保镖,神情冷峻。他们一左一右地分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一进门,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正在布菜的佣人手一抖,盘子差点掉在地上。
苏振海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手里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鲜红的酒液溅湿了他昂贵的西裤,他却浑然不觉。
傅……傅先生苏振海的声音都在发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李玉兰和苏晴也吓傻了。
傅景川!那可是京城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传说中神秘低调的京圈太子爷,跺一跺脚,整个华国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们苏家在他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
他怎么会来这里
傅先生,您……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苏振海弓着腰,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想上前握手,却又不敢伸。
data-fanqie-type=pay_tag>
傅景川看都没看他,径直走进客厅,视线扫过那桌丰盛的菜肴,最后定格在苏振海惨白的脸上。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苏念小姐在哪
苏振海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苏……苏念那个……那个丫头她不服管教,自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傅景川重复了一遍,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让苏振海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是的,我们还想找她呢,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傅景川没再追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苏振海面前。照片上,是苏家别墅门口的监控画面,苏念被两个保镖粗暴地扔在雪地里,瘦弱得像一片枯叶。
苏总管这叫,离家出走
苏振海看到照片,脑子里嗡的一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李玉兰更是尖叫一声,捂住了嘴。
傅景川收回手机,声音冷了下去:我的人说,昨晚零下十三度,你们为了一个养女,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穿着一件薄毛衣,赶出了家门。
他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家三人的心口上。
不……不是的,傅先生,您听谁胡说……这里面有误会!李玉兰尖着嗓子辩解。
傅景川懒得再听他们狡辩,他转向身后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保镖会意,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扔在了餐桌上,砸翻了一碟精致的点心。
苏念小姐,是我外公,傅家老爷子,失散了十八年的亲外孙女。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苏家大厅轰然炸响!
苏振海彻底瘫了,顺着沙发滑坐在地毯上,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李玉兰捂着胸口,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傅家……那个传说中的傅家!他们赶走的,是傅家的外孙女!
苏晴更是如遭雷击,她引以为傲的苏家千金身份,在傅家外孙女这五个字面前,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天塌了。
就在苏家三人魂飞魄散,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别墅门口,缓缓走进来一道身影。
还是那张清瘦的脸,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毛衣,已经换成了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羊绒大衣。风雪中狼狈不堪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与高贵。
是苏念。
她一步一步走进来,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像踩在苏家三人的心脏上。
她的视线平静地扫过那三个已经面如死灰的人,就像在看三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傅景川走到她身边,之前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场瞬间收敛,微微躬身,替她拉开了主位的沙发椅。
苏念坐下,端起佣人战战兢兢送上来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气。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苏先生,苏太太。
她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瘫在地上的苏振海。
我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让我看看所谓的亲情到底是什么样。我以为,就算没有感情,也该有点人性。
她顿了顿,视线转向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晴。
可惜,你们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
傅景川在这时接过了话,他的声音像是为苏念的话做出最后的裁决,冰冷而残酷。
忘了补充一句,他看着面无人色的苏家三口,一字一句地宣布,我外公名下的星耀集团,所有股份和决策权,唯一的、合法的继承人,也是苏念。
你们苏家,好大的胆子。
这一下,苏振海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苏念没有再看他们,她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杯滚烫的红茶上——那是佣人刚刚给苏晴泡的。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苏晴面前。
苏晴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惊恐地仰视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苏念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了那杯热茶。
和昨天苏晴泼她时,一模一样的动作。
3 滚烫的茶杯在苏念手中,升腾起袅袅白雾,她眼底的神色在雾气后看不真切。
苏晴吓得在昂贵的地毯上向后蹭,蹭出一道狼狈的痕迹,声音抖得不成调:姐姐……不……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哀求声卑微又可笑。
苏念静静看了她几秒,那是一种看死物的平静。
随即,她转身,走到餐桌边,将那杯热茶轻轻放下。瓷杯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她没有泼。
这个动作,比一杯开水直接浇在苏晴脸上,更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羞辱。
苏念懒得用她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在她眼里,苏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甚至不配让她亲自动手弄脏自己。
傅先生,苏念不再看那瘫软如泥的一家三口,只对身边的傅景川说,这里空气不好,我累了。
我送你回去。傅景川的声音依旧低沉,却自然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经过几乎瘫倒在地的苏振海身边时,傅景川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苏总,好好享受你们一家人,最后的团聚时光。
砰!
厚重的雕花橡木门在他们身后合上,将苏家三口的绝望与恐惧,彻底锁死在这栋华丽的囚笼里。
第二天,京城商界的天,说变就变了。
苏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苏振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攥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
王总!老王!城南那个项目我们合同都签了,你怎么说停就停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新闻上说的那样!他声音嘶哑,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电话那头的王总,昨天还一口一个苏大哥,此刻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苏总,抱歉,我们风控部门评估过了,跟贵公司的合作风险太高。违约金我们会照付,就这样。
嘟……嘟……嘟……
苏振海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无情挂断。
这只是一个开始。
财务总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苏董!不好了!所有合作银行都打来电话,要求我们立刻偿还全部贷款!他们说……说我们被列为最高风险企业,我们的资金链……断了!
不可能!苏振海抓着头发,目眦欲裂。
他疯了一样翻着通讯录,拨出一个又一个号码。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商界伙伴,此刻要么不接,要么支支吾吾,借口一个比一个离谱。
喂,李局吗我是老苏啊……哦,您在开会,好好……
陈董是我,苏振海……什么信号不好喂喂!
绝望,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与此同时,苏氏集团的股价在开盘后,毫无征兆地一头栽了下去,屏幕上那根绿色的直线,像是在嘲笑他最后的挣扎。
财经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每一条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在他最脆弱的命脉上。
【惊爆!苏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已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苏氏集团大股东苏振海挪用公款,或将面临牢狱之灾!】
【传苏氏得罪京圈神秘大佬,旗下产业遭全面狙击,已在破产边缘!】
苏振海瘫在办公椅上,他终于明白,他得罪的,是站在苏念身后的傅家,是整个京城金字塔尖的绝对权力。
他亲手点燃的火,如今要将他烧得尸骨无存。
商业帝国的崩塌悄无声息,而社交圈的崩塌,则是一场喧嚣的公开处刑。
苏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疯狂地刷新着手机。
她引以为傲的社交平台,已经彻底沦陷。
昨天还在追捧她是晴晴小公主的评论区,此刻只剩下谩骂和嘲讽。
【假千金滚出京城!鸠占鹊巢十八年,还要脸吗】
【笑死,昨天还在秀幸福,今天爹妈就要破产坐牢了,这算不算现世报】
【学历也是假的!所谓的名校设计专业根本查无此人!怪不得获奖作品被扒出来是抄袭的!】
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闺蜜,一夜之间全部变了脸。她们不仅删光了所有合影,还纷纷跳出来,曝光了苏晴更多的黑料,生怕被牵连。
一个叫莉莉安的富家女甚至开了直播,哭诉自己被苏晴骗走限量版包包,还抢了男朋友。
我真是瞎了眼,才把这种心机女当朋友!她就是个骗子!
苏晴的手抖得拿不住手机,屏幕上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将她伪装了十八年的华丽外衣,一片片剥得干干净净。
她从云端跌落泥潭,摔得粉身碎骨。
啊——!
一声尖利的嘶吼,苏晴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昂贵的手机四分五裂。她像疯了一样,撕扯着房间里的一切,名牌包、高定礼服、珠宝首饰……这些她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此刻都成了刺眼的讽刺。
李玉兰冲进来,看着满地狼藉和状若疯癫的女儿,心疼得直掉眼泪:小晴,我的小晴啊!你别这样!
苏晴一把推开她,双眼赤红,声音怨毒:都是你!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把苏念那个贱人找回来,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李玉兰抱着女儿,母女俩哭作一团,却从未想过,这一切的根源,是她们自己的贪婪、虚荣和恶毒。
一周后。
曾经宾客盈门的苏家别墅,如今门可罗雀,连门口的草坪都无人修剪,透着一股破败的萧条。
别墅大门敞开着。
苏念坐在客厅中央那张最华贵的沙发上,身上是一套剪裁精良的香奈儿套装。傅景川就坐在她身边,姿态闲适地翻着一本财经杂志,仿佛这里不是修罗场,而是他家的后花园。
在他们面前,苏振海、李玉兰、苏晴三人,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形容枯槁。
苏氏集团已经正式宣布破产,所有资产被冻结查封。他们现在一无所有,还背负着天文数字般的债务。
念念……不,苏小姐……求求你,救救苏家吧!李玉兰第一个崩溃了,她膝行几步,想去抓苏念的裤脚,却被傅景川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停住。
她哭得涕泪横流: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家人苏念终于开口,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三岁被拐,在垃圾堆里和野狗抢食的时候,你们在享受天伦之乐,我们是一家人吗
我被养父母毒打,浑身是伤的时候,你们在为苏晴举办奢华的生日派对,我们是一家人吗
我被你们抽干骨髓,像垃圾一样扔在风雪里,任我自生自灭的时候,我们是一家人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剜在苏家三人的心上。
李玉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振海浑身一颤,他抬起头,那张曾经威严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和恐惧:念念,是爸爸鬼迷心窍!只要你肯原谅我们,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苏家……苏家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你的!
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苏念放下咖啡杯,站起身。
你们曾经抛弃的,不是一个女儿。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宣判:
是你们苏家所有的未来。你们亲手葬送了它,怨不得任何人。
苏晴一直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但那双死死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听到苏念的话,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毒得像一条毒蛇:苏念!你别得意!你不过是运气好,攀上了傅家!没有傅家,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在垃圾堆里长大的野种!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但动手的不是傅景川,也不是保镖。
是苏念。
她走上前,干脆利落地一巴掌甩在苏晴脸上,力道之大,让苏晴的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苏念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彻底懵掉的苏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第一,打你,我不需要靠任何人。
她顿了顿,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那是佣人刚刚给苏晴泡的。
第二,苏念缓缓走到苏晴面前,在苏晴惊恐的注视下,将那杯冷茶从她的头顶,慢条斯理地浇了下去。
冰冷的茶水混着茶叶,顺着苏晴名贵的发丝和妆容精致的脸颊,狼狈地往下淌。
我用冷水,是因为,苏念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你,连一杯热水都不配。
羞辱,极致的羞辱。
苏晴浑身颤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恭敬地对苏念躬了躬身。
苏小姐,您要的文件,都准备好了。
律师打开公文包,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根据调查,苏振海先生涉嫌职务侵占、财务造假、商业贿赂等多项罪名,李玉兰女士涉嫌参与洗钱,苏晴女士涉嫌商业诽谤和专利侵权……所有证据,已经全部移交司法机关。
4
律师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死了苏家的棺材板。
李玉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连最后的尖叫都卡死在喉咙里。苏振海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那张脸在短短几分钟内,垮塌得像风干的橘子皮,只剩下空洞。
只有苏晴,在绝望的尽头,烧出了一股疯魔的恨。
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指甲扭曲成爪,朝着苏念的脸就扑了过去,嗓子里的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苏念!我杀了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去死!
她没能碰到苏念一根头发丝。
傅景川身后的保镖像一座铁塔,只伸出一只手,就精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是焊死的铁钳。
苏晴疯了似的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在那只手下,她就像一只被钉住的虫子,所有疯狂都显得滑稽又可怜。
苏念甚至没回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有些烦了。
她转身,径直走向门口。傅景川跟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自然地为她隔绝了身后所有的歇斯底里。
苏念!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晴怨毒的诅咒,被厚重的雕花橡木门砰的一声,彻底关死在门内。
门外阳光正好,门内,是苏家分崩离析的地狱。
半年后。
深冬,京城北五环外的一处城中村,巷子又湿又窄,空气里混杂着劣质油烟和下水道的馊味。
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女人,正费力地拖着一个半满的泔水桶,从一家苍蝇馆子里出来。她头发枯黄,脸颊凹陷,正是苏晴。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倒完赶紧回来刷碗,养你是让你喘气的店老板娘叉着腰在门口骂。
苏晴低着头,不敢回嘴,加快脚步把泔水泼进油腻的下水道口。
就在她直起身子时,一辆骚粉色的玛莎拉蒂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巷子口,溅了她一裤腿的泥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是莉莉安,她曾经的闺蜜之一。
莉莉安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先是夸张地捂住嘴,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苏家的大小姐,晴晴小公主吗怎么着,体验生活呢
苏晴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想躲,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莉莉安推开车门,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嫌恶地捏着鼻子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身上那件散发着馊味的工作服。
啧啧,苏晴,你也有今天啊。想当初你抢我男朋友,骗我限量款包包的时候,多威风啊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像打发乞丐一样,轻飘飘地扔在苏晴脚下的污水里,拿着,赏你的。不够再去垃圾堆里翻翻,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苏晴的耳朵里。
她浑身发抖,死死地瞪着莉莉安,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最终,她只能在哄堂大笑中,像一只丧家之犬,捂着脸,狼狈地逃回了那间不足十平米,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出租屋。
她所拥有的一切,本就不是她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连本带利。
与此同时,京城市中心,星耀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CBD。
能容纳三十人的会议长桌旁,气氛却近乎凝固。
苏念坐在主位,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低马尾,露出的侧脸线条冷静而锋利。
她面前的投影屏上,正停留在一份新能源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上。
苏董,我还是那句话,这个项目太冒进了。说话的是王建国,集团的元老级董事,头发花白,资格比苏念的年纪都大。他身后,还坐着好几位附和他意见的老董事。
前期投入三百亿,回报周期至少五年,风险系数高达百分之七十。星耀集团是稳健经营的企业,不是让你拿来练手的新人试验田。王建国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敲打在苏念的权威上,您刚接手集团,我们理解您想做出成绩,但也不能如此好大喜功。这件事,傅老爷子那边,我们也会去汇报的。
他直接搬出了傅老爷子,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会议室里,支持苏念的年轻派高管们个个面色凝重,却不敢轻易出声。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董事长身上。
苏念一直没说话,只是用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桌面。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竟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直到王建国说完,她才停下动作,抬起脸。
王董说完了她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不等王建国回答,她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大屏幕上的数据瞬间切换。
王董,您看到的是风险,我看到的是未来三年的市场缺口。您引用的数据,是上一季度的,而这是我的团队,昨天凌晨三点,从慕尼黑工业大学实验室拿到的最新模型。
她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条理清晰地列出三点,从技术壁垒、市场前景到最新的政策扶持,每一句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王建国那份看似完美的风险报告,剖析得体无完肤。
王建国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空谈理论谁都会!他身后的一个董事忍不住插嘴,技术壁垒说得好听!这个项目的核心,‘超临界流体’的稳定技术,全世界都没几个实验室能搞定,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这个保证。
苏念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数据,而是一份刚刚生效的专利转让协议,和一张视频会议的截图。截图上,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德国老头,正兴奋地冲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德国‘疯子实验室’的克劳斯教授,以及他的团队,连同他们手上那份‘S-Fluid’稳定技术的全球独家专利,从昨天起,归星耀集团所有。
一句话,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建国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疯子实验室!那个从不跟任何商业公司合作的顶级技术团队!
苏念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抛出了最后一记重磅炸弹。
另外,王董担心的三百亿资金问题,也不用愁了。她微微偏头,看向会议室的门口。
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认识他——国家战略投资基金的负责人,陈主任。
陈主任径直走到苏念身边,笑着伸出手:苏董,合作愉快。国家对新能源项目的扶持,从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一下,王建国彻底坐不住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他眼里的黄毛丫头,在他运筹帷幄,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她已经把战场都给掀了。
会议室里,先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就连成一片雷鸣。
会议结束,董事们陆续离开,经过苏念身边时,无论之前是什么态度,此刻都恭敬地颔首,称呼一声苏董。
等人走光了,苏念才泄出一丝疲惫,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傅景川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黑色的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窄腰。
把王建国那帮老家伙气得不轻吧我刚在外面,看见他脸都绿了。
苏念抬眼瞥了他一下,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傅总,偷听董事会,好像不太合规矩。
我来接我的未婚妻下班,天经地义。傅景川走过来,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厚重的文件夹,另一只手则牵起了她的手,顺势用拇指按了按她的虎口,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将她微凉的指尖包裹。
两人并肩走进专属电梯,傅景川按下了顶楼天台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是一座精心打理过的空中花园。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城市染成温暖的金色,晚风轻拂,带着花草的香气。
外公前天又打电话来催了。傅景川站在她身边,看着远方的天际线,话锋一转。
催什么苏念明知故问。
催我,傅景官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漫天霞光和她的倒影,什么时候才能把傅家的女主人,名正言顺地娶回家。
他没有单膝下跪,也没有准备盛大的排场。
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主钻的旁边,用细密的碎钻,镶嵌着一个小小的念字。
他说,不能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傅景川的声音低沉又认真,以前的十八年,我来晚了。但未来的八十年,我想一天不落地陪着你。
他执起她的左手,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
苏念,给我个机会,把剩下的日子都赔给你,好不好
苏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自己。
过去那些在垃圾堆里挣扎的日夜,在风雪里被抛弃的绝望,都像被这片温暖的晚霞融化,然后彻底消散在身后这片璀璨的万家灯火里。
她终于笑了,是那种卸下所有防备的,发自内心的灿烂。
好。
戒指戴上无名指的那一刻,尺寸正好,像是生来就该在那里。
傅景川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他抱得很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戴上了,就不能反悔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