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曲宛珍感觉有人在偷窥自己，她一回头。
什么都没有。
而躲起来的顾凛朝着另一个方向避去，直到他走到电话亭。
话筒内，曲璐璐传来尖锐的声音，她语气不满：
“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来？”
这不是曲璐璐第一次打电话来给顾凛了。
除了要生活费就是要钱。
街那头曲宛珍的背影还未消失，顾凛听着耳畔的声音，压下怒意。
“还有其他事吗？”
“你什么态度——”曲璐璐还想继续说什么，电话却被挂断了。
忍着烦躁，顾凛走向报刊。
报刊里承接着邮票业务，他掏出口袋里剩余的钱，再次寄到了那个熟悉的村上。
他，好歹也是市里下遣到乡镇的天子骄子，可未曾想到会有一天。
他沦落至此。
顾凛手头几乎没有存下自己的钱。
可曲璐璐需要生活费，襁褓里的孩子需要营养费。
原本，他想跑来京城干出一番事业。
可到头来还是成了曲璐璐的供养者，什么钱也没赚到。
每当这个时候。
他就会像起，如果是曲宛珍就好了。
她一定会将一分钱当三分钱用，一定不会让他面临到如此窘境的地步。
而当顾凛走出报刊的时候。
已经是烈日炎炎的正午了。
看到有人从方才曲宛珍所在的楼里走出来。
顾凛不知怎么地就喊上了这个人，他声音透露出一丝窘迫：“这位同志打听一下……你们这有一个姓曲的员工吗？”
“曲？那是我们老板。”
“你有事找她得预约，不要在这拦道。”迎面来的人莫名其妙被拦住，嘟囔道。
而正是这句话。
彻底在顾凛的心里惊起了一道巨雷！
他赶紧让路：“不、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有想过曲宛珍的境况。
或许是高级工人，亦或者是名校学生——可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年半载的功夫。
曲宛珍，竟是成了当地有名的女老板！
复杂的心情一时贯穿了他内心。
如同魔怔一般，他立马找了个店用最后的钱理了个发。
曲宛珍曾那么爱他，当时若不是他误以为曲璐璐才是救了他的人。
他根本不会对曲宛珍做那样龌龊的勾当。
只要、只要给她解释好就好了！
只要让曲宛珍知晓他的心，她一定会原谅他。
况且。
他曾经那样伤害曲宛珍，她都没有任何反抗。
无非是因为她还爱着他。
他笃定——爱轻易不会消散，若是顾凛此刻出现在曲宛珍面前。
她一定会原谅他曾昏了头做出来的那些行为。
一定是这样。
理完发后，顾凛等在机构门口。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看见曲宛珍穿着一袭宛色连衣裙，果真出现在了门口。
而自曲宛珍和沈随从影院出来后。
曲宛珍感觉到那股被窥觊的视线似乎更浓烈了。
她有些不安。
以至于她一回过头来，
就看见顾凛径直站在她的身前！
这是她这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再见到顾凛。
他胡子拉碴，穿着一身破旧的衬衫。
毫无当年英俊潇洒的样子，此刻他憔悴不已。
而当他注视过来时，眼神中却是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兴奋。
而这幅面孔，在曲宛珍眼底却显得有些癫狂。
“珍珍，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成过婚的，你答应过我不会跟别人走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