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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派出去的人众多,却一无所获。
他们打听到沈栖雾出事那天所逛的街区正是发生暴/乱的地方,她很有可能是被参加暴/乱的人群冲散了。
一个大病初愈的弱女子,在陌生的异国街头,语言不通,又身无分文,她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整个庄园的佣人们都慌乱不堪,他们似乎已经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谢先生曾经叮嘱过,每个周的周一晚上他都会打电话来询问太太的近况。
而今天刚好是周一。
当晚上那夺命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管家面如死灰地拿起听筒,听到的消息,却让他浑身一震。
谢梵樾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暂缓沈栖雾回国的时间,他当初向沈栖雾保证过,让她去法国庄园待一年,等姚洛宁生下孩子,他就会将人接回来。
可现在情况有变,姚洛宁舍不得孩子,他也舍不得姚洛宁,便只好让沈栖雾在国外多待个两三年,先让姚洛宁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其实,谢梵樾的内心也很难做出取舍,他舍不得沈栖雾一个人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更担心自己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心软,便叮嘱管家,让沈栖雾没有什么事,不要再联系他。
等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去法国把人接回来。
然而,这话落在管家的耳朵里,自然是谢梵樾已经厌恶了沈栖雾,厌恶到她的所有琐事都不必向国内汇报。
他们自然松了一口气。
得知谢梵樾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姚洛宁终于能安静地养胎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姚洛宁的肚子越来越大,谢梵樾有时候能感觉到胎儿的胎动。
他欣喜若狂,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奇体验。
只不过,偶尔午夜梦回,他常常在梦境中看到沈栖雾背对着他,决绝地离开,无论他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歇。
梦境无比真实,谢梵樾从床上惊坐起来的时候,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抬手按了按额角,上面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或许是姚洛宁快要生了,第一次当父亲,他的压力也比较大,竟然会梦到沈栖雾离开他。
谢梵樾坚信,沈栖雾不可能离开他,她是一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黑户,离开他,她如何立足?更重要的一点是,沈栖雾爱他,爱到没有自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但谢梵樾还是睡不着了。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缓缓滑过喉咙,这才压下了心底缓缓升腾的不安。
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有些出神。
以往他失眠的时候,沈栖雾总会陪着他,他和她之间仿佛有某种心灵感应,只要一离开他的怀抱,她便睡不着。
他刚站在窗边,酒还没有喝下去,沈栖雾就会从背后抱住他,生气地抢过他的杯子,让他不要大晚上喝酒。
谢梵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他突然很想给沈栖雾打个电话。
仔细想想,这些天,她只顾着怀孕的姚洛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沈栖雾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