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挽的丈夫和儿子都是病娇。
他们热衷于试探她对他们爱意的深浅,为此不惜对她冷漠疏离,甚至雇来秦苒意,装作对她百般宠爱,只为了看尤挽为他们吃醋、为他们难过。
每一次看到她眼底的受伤,他们都会在暗处兴奋得指尖发颤。
尤挽知道他们的把戏,却从未拆穿,只是默默陪着他们演这场荒唐的戏。
直到这天,她和秦苒意同时被砸伤,一起被送往医院。
医生面色凝重:“两位患者手臂重度粉碎性骨折,但目前能做修复手术的医生只有一位,谁先做?晚做的人可能会有残疾风险。”
尤挽意识模糊间,听到儿子霍斯言稚嫩却冷静的声音:
“爸爸,我们先救秦阿姨吧。”
“如果妈妈的手废了,她就再也不能出去办钢琴演奏会了。”
“这样,她就能有更多时间陪我们了。”
“你难道不想时时刻刻见到她,让她的世界只有我们吗?”
霍寒屿沉默许久,最终开口:“先救秦苒意。”
那一刻,尤挽如遭雷击。
她没想到,自己的百般忍让,换来的竟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她缓缓闭眼,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
等她醒来,这两父子,她都不想要了。
醒来后,医生告诉她,手术动晚了。
她的手再也无法恢复如初,钢琴生涯彻底终结。
而霍寒屿和霍斯言,为了维持人设,一直在照顾秦苒意,从未来看过她一眼。
尤挽不吵不闹,安静地住了几天院。
出院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律师,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她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打开了那间父子俩从不让她踏入的书房。
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她的照片。
墙上的、桌上的、甚至柜子里锁着的,全是她的身影。
人人都说霍家父子从未爱过她,只有她知道,他们爱她已经爱到病态。
尤挽的爷爷和霍寒屿的爷爷是故交,父母去世后,她就被接到霍家。
初见霍寒屿时,少年站在楼梯上俯视她,眼神冷得像冰。
她对他一见钟情,追在他身后多年,他却从不多看她一眼。
甚至在霍爷爷的要求下娶她为妻后,他也依旧对她疏离淡漠。
直到某天,她无意闯入这间书房,才发现他深藏的秘密。
这个对她永远冷淡的男人,原来早就爱上了她,白日冷漠,深夜却会独自凝视着她,痴迷地亲吻她的唇。
而他们的儿子霍斯言,五岁的年纪,却已然是他父亲的翻版,表面上对她爱答不理,背地里却会收集着她的每一根发丝。
他们爱她,却病态地渴望她的全部注意力。
为此,他们故意对她冷漠,甚至雇来秦苒意,只为了看她吃醋、看她难过,然后在心里暗爽。
尤挽知道了真相,却没有拆穿。
她以为只要足够忍耐,终有一天能治愈他们的病态。
直到医院里那声“先救秦苒意”,才让她彻底清醒,有些爱,注定是畸形的牢笼。
她将所有行李扔进垃圾桶,包括那枚戴了五年的婚戒。
刚丢完,一辆布加迪缓缓驶入庭院。
霍寒屿和霍斯言接了秦苒意回家。
父子俩下车后,一如既往地无视尤挽。
霍斯言板着小脸,对佣人吩咐:“秦阿姨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去把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按女主人的标准布置。”
说这话时,父子俩的眼神一直偷偷往尤挽这边瞟,想从她脸上看到吃醋难过的表情。
若是以前,尤挽真的会心如刀绞。
可现在,她已经不会为他们流泪了。
父子俩没看到预期的反应,脸色微沉,却只以为是自己演得不够逼真,连忙扶着秦苒意进了别墅,继续他们的戏码。
秦苒意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一会儿挑剔窗外的白玫瑰:“这花虽好,但和别墅不搭,换成红玫瑰更好。”
霍寒屿立刻让人挖了尤挽亲手种的白玫瑰,换成了刺目的红。
一会儿她又嫌窗帘太暗,父子俩二话不说,把尤挽亲手布置的家改得面目全非。
尤挽始终无动于衷。
秦苒意有些不安:“我不过暂住几天,就改了这么多,尤小姐会不会生气啊?”
霍寒屿淡淡道:“不必在意她的想法。”
晚餐时,佣人端上饭菜。
父子俩围着秦苒意,霍寒屿给她剥虾,霍斯言给她舀汤,仿佛尤挽只是个透明人。
尤挽心不在焉,一口鱼汤下去,突然被一根巨大的鱼刺卡住了喉咙!
“咳!”
她脸色骤变,呼吸困难,手指死死掐住脖子。
父子俩见状,神色瞬间慌乱,下意识就要冲过来。
“咳咳咳!”
秦苒意突然也捂住喉咙,满脸痛苦:“我、我也卡刺了……”
父子俩僵在原地,眼神挣扎。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演戏。
霍寒屿给秦苒意灌醋,霍斯言喊佣人去找私人医生。
尤挽眼前发黑,用尽办法想把鱼刺咽下去,可尖锐的刺却划破了她的喉咙。
“噗!”
一口鲜血喷出,她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尤挽听到霍寒屿和霍斯言背对着她,冷声斥责佣人:
“是谁做的鱼汤?!差点害死夫人,全都给我滚!”
尤挽强撑着坐起来,声音嘶哑:“不必开除他们。”
父子俩猛地转身。
尤挽看着他们,眼底再无波澜:“伤害我最深的,是见死不救的人,佣人能担什么责?”
霍寒屿脸色骤变:“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我们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苒意!”
尤挽疲惫地闭上眼:“你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