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民政局门口，沈墨焰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离婚协议，静静等待着。
九点整，林昭晚没有出现。
九点三十分，门口依旧空荡荡。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
“老公？”林昭晚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醉意，却又透着一丝欣喜，“你，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沈墨焰闭了闭眼，声音平静：“林昭晚，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清醒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
林昭晚的呼吸变得粗重，再开口时，醉意褪去，只剩下干涩的清醒：“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声音沙哑无比，“我们明明，曾经那么好。”
沈墨焰望着民政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穿着精心打理过的西装，紧张又期待地等着林昭晚来领证。
那天她迟到了两个小时，来了也只是匆匆签了字，说公司有急事。
“林昭晚，”他轻声问，“你还记得我们结婚一周年那天，你在哪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在陪林星河过生日。”沈墨焰笑了笑，“我做了蛋糕，等到凌晨，你回来时身上有他的吻痕。”
“我”
“还有我生日那天，你说要带我去北海道，最后却因为他一句害怕坐飞机就取消了。”
“那次是因为”
“不重要了。”沈墨焰打断他，“林昭晚，我们的婚姻里，你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林昭晚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签字离婚的。”
“那就等法院判决吧。”沈墨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立刻又震动起来。
林昭晚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一遍又一遍。
沈墨焰按了静音，将手机塞回兜里。
可震动持续不断，像是某种执念，不肯停歇。
终于，在第七次响起时，他按下了接听。
“求你，”林昭晚的声音带着一顿一顿的哽咽，“再见我最后一面。之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的语气卑微至极，几乎是在哀求。
沈墨焰沉默了片刻：“好。”
林昭晚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沈墨焰推开门时，她已经在等他了。
她瘦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
见到他进来，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却又不敢上前，只是局促地站在原地。
“坐吧。”沈墨焰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美式，不加糖。
林昭晚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他的脸：“你换发型了。”
“嗯。”
“很适合你。”
“谢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昭晚，”沈墨焰抬起头，“你爱过我吗？”
林昭晚的瞳孔一缩，像是被这个问题刺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看，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沈墨焰轻笑一声，“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爱情。”
“不是的！”林昭晚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
“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沈墨焰抽回手，“可你知道怎么爱林星河。”
林昭晚的脸色惨白。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沈墨焰站起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转身要走，林昭晚却突然跪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林昭晚，跪在了他面前。
“沈墨焰，”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咖啡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沈墨焰低头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快意。
“林昭晚，”他轻声说，“你伤害我的，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