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焰在晨光中醒来,宿醉让太阳穴隐隐作痛。
昨夜的酒精和眼泪似乎冲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他快速收拾行李,订了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没有给黎昼发任何消息。
他看得懂她眼里的温柔。
但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温柔了。
机场人来人往,沈墨焰压低鸭舌帽,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见黎昼的路线。
登机后,他戴上眼罩假寐,脑海里却全是回国后的计划。
旧的工作室已经转让,积蓄所剩无几,林昭晚可能还在搜寻他的下落。
飞机突然颠簸,他下意识攥紧扶手。
“这么巧?”
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沈墨焰猛地扯下眼罩。
黎昼正坐在邻座,笑得意味深长:“不告而别可不礼貌。”
“抱歉,”他声音干涩,“我只是”
“不想面对昨晚的失态?”黎昼接过空乘递来的毛毯,轻轻盖在他腿上,“放心,想封口的话就以身相许好了。”
她故意说得轻佻,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飞机落地时,正值黄昏。
沈墨焰站在航站楼出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不知该去向何方。
“我的工作室在798艺术区。”黎昼拖着行李箱走到他身旁,“顶楼朝南,视野很好。”她递来一张门卡,“考虑一下?”
沈墨焰想起展览上那幅《双生花》,那种独特的针法确实是他一直想突破的方向。
“为什么帮我?”他终于问出口。
黎昼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霓虹:“五年前国际纹身大赛,有个人的作品让我印象深刻。”她转头看他,“那幅《蜕》,本该是金奖。”
沈墨焰呼吸一滞。那是他第一次参赛的作品,却因风格太过前卫被降为银奖。
“原来是你。”他喃喃道。评审席上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竟是眼前之人。
黎昼笑着接过他的行李:“现在愿意来我的工作室了吗,沈先生?”
沈墨焰深吸一口气,接过门卡:
“叫我墨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