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蚀骨入侵
警报声像濒死野兽的哀嚎,撕裂了第七区地下掩体的沉闷空气。陈默猛地从控制台前弹起,额角撞到悬在头顶的应急灯,疼得他眼冒金星,但耳边传来的嘶吼声让他瞬间忘了疼痛。
3号闸门！3号闸门被突破了！通讯器里爆发出安全员李娜的尖叫,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咀嚼声,然后信号就断了。
掩体的合金墙壁在震颤,不是机械运转的规律震动,而是某种巨大重物撞击的闷响,每一下都让天花板的粉尘簌簌落下。陈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调出3号闸门的监控画面——屏幕上只有一片扭曲的雪花,间或闪过几帧模糊的血色。
怎么回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教授拄着金属拐杖,快步走到陈默身边。老人的白大褂上沾着褐色的污渍,那是上周在地面采集样本时溅到的不明粘液,至今没人能分析出成分。
‘蚀骨’突破了外围防线。陈默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们花了三个月加固的3号闸门,用了三层钛合金,理论上能抵挡导弹轰击,它的腐蚀能力又变强了,监控器在被破坏前传回的数据显示,闸门的腐蚀速度比上次快了47%。
张教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雪花：它在进化。这不是简单的生物变异,是有规律的、针对性的进化。
管它什么进化！现在怎么办队员赵鹏扛着一把改装过的电磁步枪冲了进来,枪身还在发烫,B区的平民已经开始恐慌了,再不想办法,掩体里的氧气循环系统都要被他们撞坏了！
陈默没回答,他调出了掩体的立体地图,手指点在3号闸门与中央控制室之间的通道上：这里,D段通道,我们还有三分钟时间启动真空隔离。只要把‘蚀骨’困在D段,就能用高温灼烧清理——
不行！张教授突然打断他,拐杖重重地砸在地面,D段通道连接着地下水源储备库！‘蚀骨’的体液能污染水源,一旦灼烧时它的残骸渗入水库,整个第七区的人都会中毒！
震动声越来越近,墙壁上的裂缝开始蔓延,露出里面闪烁的电线。赵鹏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突然指向监控画面角落的一个小窗口——那是D段通道入口的摄像头,画面里正缓缓蠕动着一团灰黑色的东西,像融化的沥青,边缘却在不断剥落、腐蚀着接触到的一切,地面留下冒着白烟的沟壑。
它过来了！赵鹏举起步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教授,您说它在进化,那它总得有弱点吧我们上次用液氮冻伤过它,是不是可以——
那不是弱点,是诱饵。张教授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泛黄的芯片,这是三个月前,从第一个被‘蚀骨’摧毁的第十区掩体里找到的,里面的加密信息昨天才解开。
陈默的目光被芯片吸引过去,屏幕上的警报灯开始疯狂闪烁,红色的光芒映在每个人脸上,像血一样粘稠。
信息里说什么他问。
张教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沙哑：‘蚀骨’不是自然形成的怪物,是……人造的。
赵鹏的枪差点掉在地上：人造的谁造的疯了吗
是‘先驱者’计划。张教授的拐杖又砸了一下地面,这次却像是在敲击某种密码,二十年前,一群科学家秘密进行的基因编辑实验,他们想创造能适应极端环境的生物兵器,结果失控了。但芯片里说,‘蚀骨’的体内有一个控制核心,只要毁掉它,就能——
2
核心之谜
轰隆！
一声巨响,控制室的大门被撞开了一半,灰黑色的粘液溅在门框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团沥青般的怪物蠕动着挤进来,边缘的碎块落地时,竟幻化成无数只细小的、长着复眼的虫子,朝着他们爬来。
赵鹏嘶吼着扣动扳机,电磁脉冲弹打在怪物身上,炸开一团蓝色的火花,却只让它停顿了半秒,随后蠕动得更快了。
核心在什么位置！陈默抓起控制台旁的消防斧,斧刃在红光下闪着冷光。
张教授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浑浊,反而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光泽。他举起那个金属盒子,芯片在他掌心发出微弱的蓝光：在我这里。
陈默和赵鹏同时愣住了。
怪物突然停止了移动,灰黑色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像是无数被吞噬的人在挣扎。其中一张脸,赫然是第十区掩体的最高指挥官——那个本该在三个月前就牺牲的人。
你……陈默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他看着张教授白大褂上的褐色污渍,突然意识到那不是粘液,而是干涸的血迹,你不是张教授！
我是‘先驱者’的最后一员。假教授笑了起来,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蚀骨’需要宿主才能完成最终进化,而你们,第七区的精英,是最好的养料。
他手里的芯片突然裂开,流出银白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瞬间与那团灰黑色的怪物融合在一起。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身体开始膨胀,墙壁在它的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赵鹏的步枪掉在地上,他指着假教授身后的墙壁,那里的裂缝中,渗出了更多灰黑色的粘液,显然,不止一只蚀骨。
原来……第十区不是被摧毁的。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七区的防御会如此轻易被突破,是你把它们引过来的。
假教授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浮现出和怪物一样的灰黑色纹路。怪物的前端缓缓抬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布满利齿的口器,里面映出陈默和赵鹏惊恐的脸。
就在这时,陈默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加密频道,里面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女声：陈默……我是李娜……别信他……核心在……在水源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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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戛然而止。
怪物的尖啸再次响起,口器猛地砸了下来。陈默拉着赵鹏侧身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身后的控制台被砸成了碎片。他看着不断逼近的怪物,又看向那扇通往水源库的应急门——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退路,也是李娜最后提到的地方。
3
生死密码
而假教授,正站在应急门的门口,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走！陈默嘶吼着拽起发愣的赵鹏,消防斧在手中划出一道寒光,劈开扑过来的几只小虫子。那些虫子被劈成两半,体液溅在地上,立刻烧出一个个小坑。
怪物的巨口再次砸落,这次直接将半个控制台碾成了废铁,金属碎片混着线路火花四处飞溅。假教授站在应急门旁,像个优雅的看客,看着他们在死亡边缘挣扎。他的身体透明得更厉害了,皮肤下的灰黑色纹路像活物一样蠕动,与远处那团巨大的蚀骨遥相呼应。
为什么是水源库赵鹏一边躲闪一边吼,电磁步枪早就不知所踪,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根断裂的金属管,那老东西在耍我们！
李娜不会骗我！陈默的眼睛扫过应急门上的电子锁,那是一道需要双重密码的防爆门,她是技术部最厉害的破解手,肯定发现了什么！
怪物似乎失去了耐心,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涌,灰黑色的潮水瞬间漫过半个控制室。陈默拉着赵鹏跳上一张金属桌,桌腿立刻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形。
密码！你还记得应急门的一级密码吗陈默对着赵鹏大喊,同时挥斧砍掉一只从桌下钻出来的虫子。那虫子的甲壳异常坚硬,斧刃砍上去竟迸出了火星。
赵鹏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冷汗混着灰尘流进眼睛：是……是‘730’！上个月刚更新的,纪念第七区建立三百天！
陈默立刻扑到应急门边,手指在密码面板上飞快敲击。7-3-0——面板亮起一道红光,拒绝提示刺得人眼睛生疼。
不对！他心里一沉,余光瞥见假教授嘴角勾起的弧度,被改了！他早就动了手脚！
怪物的潮水已经漫到桌脚,金属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倾斜。赵鹏一脚踹开爬上来的虫子,突然指着假教授的脚边：看那里！他脚下的地砖是松的！
陈默猛地看去,假教授站着的位置,一块方形地砖果然比周围高出半厘米,边缘还有新鲜的水泥痕迹。怪物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巨口带着腥风猛地转向应急门,这次的目标是站在门口的假教授。
它要吞了自己人赵鹏愣住了。
不,陈默的心脏狂跳,那不是自己人,是‘开关’！
他突然想起张教授之前的习惯——老人总爱在紧张时用拐杖敲击地面,而假教授刚才两次敲击地面的位置,正好和这块松脱的地砖重合！
赵鹏！掩护我！陈默大喊着从倾斜的桌子上跳下去,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差点跪下去。他忍着痛扑向假教授,消防斧直指对方的膝盖。
假教授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正好踩在那块松脱的地砖上。咔嚓一声轻响,地砖下陷了半寸。
几乎同时,应急门的密码面板突然闪烁起绿光,上面跳出一行字：二级密码验证中。
果然！陈默心头一喜,可还没等他动作,假教授的手突然变形,指尖延伸出三根灰黑色的骨刺,直刺他的喉咙。那骨刺上还沾着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千钧一发之际,赵鹏扑了过来,用金属管狠狠砸在假教授的手臂上。骨刺偏了方向,擦着陈默的耳朵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赵鹏红着眼怒吼。
假教授被砸得后退两步,透明的皮肤下突然爆出无数血管状的黑线,他看着自己变形的手臂,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和痛苦的嘶鸣：我是……进化的钥匙！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像纸一样裂开,露出里面灰黑色的肌肉组织。那些组织蠕动着,竟和怪物的身体渐渐连接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怪物的巨口在此时再次落下,这次却没有砸向他们,而是对准了假教授的后背。陈默突然明白——不是要吞噬,是要回收！
二级密码！快想！陈默推着赵鹏冲向面板,自己则举起消防斧,死死盯着假教授和他身后的巨口。
赵鹏的手指在面板上乱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二级密码只有教授和……和李娜知道！
想李娜的编号！她的工号是多少！陈默的斧刃已经能感受到怪物口器里喷出的热风,那风里夹杂着细碎的骨头渣,显然是之前吞噬的残骸。
214！她的工号是214！赵鹏嘶吼着按下数字。
绿光闪烁,应急门发出沉重的机械运转声,缓缓向内打开。
4
净化之战
但就在门开的瞬间,假教授的身体彻底崩裂,化作一团灰黑色的浆液,融入了怪物的身体。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控制室的天花板开始大面积坍塌,露出上方布满管道的昏暗空间。
进去！陈默一把将赵鹏推进门内,自己则转身用消防斧死死抵住门框。怪物的巨口已经到了眼前,他甚至能看清那些利齿上镶嵌的金属碎片——那是3号闸门的残骸。
关门！赵鹏！快关门！
赵鹏在门内疯狂拍打关门按钮,但面板突然冒出一阵黑烟,彻底失灵了。他看着卡在门口的陈默,和那越来越近的巨口,眼睛瞬间红了：我拉你进来！
别废话！陈默的手臂被落下的石块砸中,疼得他眼前发黑,水源库里有什么李娜最后说的是水源库的什么地方
怪物的利齿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片血肉。剧痛中,陈默看到门内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枚奇怪的金属片——那是李娜的特制追踪器,她每次出任务都会带在身上。而那些追踪器,正朝着水源库深处的方向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追踪器……她在净化塔！陈默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嘶哑,告诉里面的人,‘蚀骨’怕净化塔的紫外线！那是……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怪物的咆哮和骨头碎裂的声音里。赵鹏眼睁睁看着陈默的身体被巨口吞噬,只留下那把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门内的地面上。
应急门还在缓缓关闭,最后几厘米的缝隙里,映出怪物那布满人脸的身体,其中一张新出现的脸,正是陈默痛苦扭曲的面容。
赵鹏捂着嘴,强忍着没叫出声。他捡起地上的消防斧,转身看向水源库深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伴随着水滴落在金属上的滴答声,还有……一种极其轻微的、像是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
净化塔的方向,追踪器的红光还在闪烁,但其中一枚,突然熄灭了。
净化塔的紫外线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淡紫色的光流在塔内交织成网,将追进来的蚀骨分割成数块。那些灰黑色的躯体在紫外线下剧烈抽搐,表面冒出白烟,像是被投入滚水的油脂。
赵鹏靠在控制台后,手里紧紧攥着陈默留下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怪物的体液,正缓慢腐蚀出细密的凹痕。他看着塔外不断撞击合金门的蚀骨残块,喉咙发紧——刚才若不是陈默用身体争取的时间,他根本到不了这里。
咔哒。
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轻响,赵鹏猛地抬头,举起斧头。三道黑影从管道里坠落,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动作快得像猫。
自己人。为首的男人举起手,他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呼吸面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瞳孔是诡异的银灰色,‘清道夫’小队,编号07。
另外两人也摘下了面罩,一个短发女人,手臂上纹着银色的蛇形图腾；一个瘦高的少年,手里把玩着一把高频振动刀,刀刃嗡鸣着切开空气。
清道夫赵鹏皱眉,没听说过这个编制。
第七区的权限不够。女人开口,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我们负责处理‘先驱者’的烂摊子。她指向塔外还在蠕动的蚀骨,这东西的核心不在水源库,在地下三层的基因实验室——张教授,不,那个‘先驱者’残党,把控制核心藏在了初代实验体里。
少年突然指向控制台旁的屏幕：紫外线只能压制它两小时,现在还有一小时四十分。屏幕上不知何时跳出了倒计时,红色的数字刺眼地跳动着。
赵鹏心脏一缩：初代实验体那是什么
二十年前的失败品。07号男人的银灰色瞳孔收缩了一下,本该被销毁,但‘先驱者’留了一手。它能吸收‘蚀骨’的基因,一旦两者融合,会变成无法杀死的形态。
话音刚落,净化塔的合金门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一块门板被硬生生撞碎,灰黑色的躯体像潮水般涌进来。女人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球,扔向怪物群——金属球炸开,释放出大量银白色粉末,蚀骨触碰到粉末的地方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沥青。
走！07号男人拽起赵鹏,实验室的入口在塔底的维修通道。
四人沿着狭窄的通道向下狂奔,通道壁上的管线不断爆出火花,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灭。少年跑在最后,时不时回身甩出振动刀,刀刃划过的地方,蚀骨的躯体被整齐切开,却又在几秒后重新粘合。
它在适应！少年的声音发紧,粉末和紫外线的效果都在减弱！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早已废弃,玻璃培养舱碎了一地,里面残留着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福尔马林的味道。正中央的培养舱却完好无损,舱内漂浮着一个人形物体,浑身覆盖着灰黑色的鳞片,脸部轮廓隐约能看出是人类,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黑洞。
那就是初代实验体。女人的声音有些发颤,‘先驱者’把控制核心植入了它的脊椎。
07号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圆柱形装置,按下顶端的按钮,装置发出蓝光：这是‘净化弹’,能烧毁核心,但需要有人把它送进实验体的胸腔——那里是鳞片最薄的地方。
通道口传来怪物的嘶吼,蚀骨已经追了过来。少年突然举起振动刀,刀刃的嗡鸣声陡然拔高：我去引开它们,你们动手。
不行！女人抓住他的手臂,你的体能撑不住——
姐,少年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我可是‘清道夫’最年轻的成员。他没等女人再说什么,转身冲向通道口,振动刀划出一道银弧,硬生生在怪物群中劈开一条路。
07号男人把净化弹塞进赵鹏手里：瞄准胸腔,按下红色按钮。他拔出腰间的枪,枪口喷出蓝色的火焰,我掩护你。
赵鹏握紧净化弹,看着培养舱里的初代实验体。那东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黑洞般的眼睛突然转向他,舱内的淡黄色液体开始翻滚,像是沸腾了一样。
快！07号男人的肩膀被怪物的骨刺刺穿,他闷哼一声,却没后退,它要醒了！
赵鹏咬咬牙,冲向培养舱。舱壁的玻璃异常坚硬,他捡起地上的金属管,用尽全力砸向玻璃——哗啦一声,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初代实验体突然抬起手,鳞片下的手指弹出利爪,刺穿了培养舱,直扑赵鹏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利爪。利爪穿透了她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她忍着痛按下手腕上的装置,培养舱的舱门突然弹开,露出实验体的胸腔。
就是现在！
赵鹏将净化弹狠狠塞进实验体的胸腔,按下按钮。装置发出刺耳的蜂鸣,蓝光从实验体体内透出,它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溃烂的肌肉。
蚀骨的嘶吼突然变得凄厉,塔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地下三层开始坍塌。07号男人拽起赵鹏,女人踉跄着跟在后面,三人朝着唯一的逃生通道狂奔。
5
清道夫使命
身后,初代实验体的身体炸开,蓝色的光芒吞噬了整个实验室,也吞噬了追来的蚀骨。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从一处通风口爬出来,外面是第七区的地面。天空灰蒙蒙的,远处的城市还在燃烧,却听不到蚀骨的嘶吼了。
少年没有跟上来。
女人靠在断墙上,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看着天空,突然笑了,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他才十七岁……
07号男人摘下呼吸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徽章,放在地上——徽章上刻着清道夫的标志,下面是少年的编号：19。
赵鹏看着远处废墟中零星亮起的灯光,那是其他掩体逃出来的人。他想起陈默,想起李娜,想起那些在怪物口中消失的人,突然明白清道夫的含义——他们不是在清理怪物,是在清理人类留下的烂摊子。
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赵鹏的肩膀：还有很多‘蚀骨’的残体没清除,我们得走了。
07号男人已经拿起了枪,银灰色的瞳孔望向更远处的黑暗：下一个目标,第五区的地下实验室。
赵鹏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斧刃上的凹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看着那两个走向废墟的背影,突然追了上去。
世界还没被拯救,只是暂时喘了口气。而活着的人,必须带着逝者的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