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厌,这辈子就栽在陆晚莺手里了。她漂亮,像带刺的玫瑰,我心甘情愿被扎得满身是血。
为了她,我能下矿挖煤,能忍六年相思。可我没想到,六年归来,她怀里揣着三个娃,说是用我的种做的试管。
我信了,把命换来的钱全给了她。直到那天,我撞见她和桑鹤卿抱在一起,那个初中把我头按进马桶的佛子,正摸着她的肚子笑
原来,我不仅养着她,还养着仇人的种。
第一章
我遇见陆晚莺,是在镇上的洗头房。
她穿着露脐装,牛仔裤包着浑圆的屁股,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我嘴笨,盯着她看了半天,说不出话。
她回头瞪我,眼睛像含着水:看什么洗头还是捏脚
我脸涨得通红,说洗头。
她扯着我的胳膊往里走,蹭过我手腕,麻得我头皮发紧。
那天之后,我天天往洗头房跑。
洗最贵的头,用最好的洗发水,就为了多看她一眼。
老板打趣我,说小江是不是想把陆晚莺娶回家。
我嘿嘿笑,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厉害。
陆晚莺知道我心思,却总装糊涂。
她会在我洗头时,故意把泡沫蹭到我脸上。
会在我付钱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被她勾得魂不守舍,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
我跟她表白那天,是个雨天。
我蹲在洗头房门口,手里拿着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捏得全是汗。
她下班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
江厌你在这儿淋雨
我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把钱往她手里塞:晚莺,我喜欢你,跟我好吧,我挣钱养你。
她看着那沓皱巴巴的钱。
江厌,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摇头。
我要的,你给不起。她把钱扔回我怀里,转身就走。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也打湿了那沓钱,像我灌了铅的心。
可我没死心。
我知道她嫌我穷,就去找了镇上最挣钱的活下矿。
矿上的工头是我远房表叔,看我实在,把我塞进了掘进队。
第一次下井,黑得像泼了墨,只有头顶的矿灯能照出一小块地方。
机器轰鸣,粉尘呛得人喘不上气。
我咬着牙干,心里想的全是陆晚莺。
只要能让她跟我,这点苦算什么。
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除了留够吃饭的钱,剩下的全给陆晚莺寄过去。
她从不回信,但我知道她收到了。
表叔骂我傻,说陆晚莺那样的女人,不是我能攀得上的。
我不听,我觉得她只是还没看到我的好。
半年后,我轮休回家,特意买了条金项链。
我揣着项链去找她,洗头房却关了门,贴了转让的告示。
我慌了,到处打听她的下落。
最后在镇医院门口,看见了她。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坐在台阶上,眼圈红红的。
我跑过去,抓住她的手:晚莺,你怎么了
她看见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江厌,我怀孕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傻在原地。
是……是我的吗我声音都在抖。
她别过头,不说话。
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得厉害。
是谁的我追问。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掉眼泪。
我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心一下子软了。
不管是谁的,只要她愿意跟我,我都认。
晚莺,别怕,我把项链掏出来,给她戴上,嫁给我,孩子我来养。
她愣住了,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
江厌,你……
我是认真的,我握住她的手,我会对你好,对孩子好。
她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我高兴得像个傻子,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我带她回了家,我妈看见她肚子,脸拉得老长。
但我铁了心要娶她,我妈也没办法。
我们简单办了婚礼,没有彩礼,没有嫁妆,只有一间漏风的土坯房。
陆晚莺没抱怨,每天给我洗衣做饭,像个贤惠的妻子。
我更疼她了,下矿更卖力了。
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
三个月后,陆晚莺去做产检,回来时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我急忙问。
医生说……是双胞胎。她声音很小。
我高兴坏了,一下子抱起来她:太好了!晚莺,我们有两个孩子了!
她却推开我,眼神躲闪:江厌,我们……把孩子打了吧。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为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她低下头,我们现在太穷了,养不起两个孩子。
我能挣钱!我急了,我去下矿,去加班,我能养活你们!
不行!她突然提高了声音,江厌,这两个孩子不能留!
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晚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眼圈红了,突然跪下来,抓住我的裤腿:江厌,求你了,让我把孩子打了吧。我是为了桑鹤卿,我不能让他失望。
桑鹤卿。
初中时,他是学校的霸王,我是他的出气筒。
他把我的作业本撕了,把我的饭倒在地上,还在厕所里把我的头按进马桶。
我看见他就发抖,怎么也想不到,陆晚莺会跟他扯上关系。
晚莺,你跟他……
我欠他的,她打断我,眼泪掉个不停,江厌,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他,求你了,原谅我这一次。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像被泡在醋里,又酸又涩。
我恨桑鹤卿,可我更爱陆晚莺。
她都跪下求我了,我还能怎么办。
好,我声音沙哑,我答应你。
她一下子抱住我,哭得更凶了。
打胎那天,我陪着她去了医院。
看着她进了手术室,我蹲在走廊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我好像又看见了初中时的自己,被桑鹤卿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手术很顺利,陆晚莺出来时,脸色惨白,像纸一样。
我把她抱回家,悉心照顾。
她很少说话,总是望着窗外发呆。
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就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
给她买她爱吃的糖葫芦,给她讲矿上的趣事。
慢慢的,她脸上有了笑容。
可我知道,她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
为了让她彻底忘了桑鹤卿,也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山西的大矿,那里工资高,就是活累,离家远。
我跟陆晚莺说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
江厌,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傻丫头,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早点回来。她抱着我的腰,把脸埋在我怀里。
嗯,等我挣够了钱,就回来给你盖大房子。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
陆晚莺送我到村口,眼圈红红的。
照顾好自己,我说,别太累了。
你也是,她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我给你缝的鞋垫,下矿穿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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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动时,我看见她站在原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我捂着布包,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山西的矿比我们镇上的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井深,巷道窄,机器声震得人耳朵疼。
我每天天不亮就下井,天黑了才上来。
累得倒头就睡,梦里全是陆晚莺的样子。
我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家,只留一点生活费。
我给她打电话,她总是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放心。
可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很少主动跟我说话,每次都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
有时候,我能听见电话那头有孩子的哭声。
我问她,她说是邻居家的。
我信了。
六年,整整六年。
我终于攒够了钱,够盖一栋小洋楼了。
我辞了工,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火车摇摇晃晃,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像揣了只小鹿,扑通扑通直跳。
我想象着陆晚莺见到我时的样子,她会不会扑过来抱住我
会不会埋怨我这么久才回来
越想,心里越甜。
终于到了镇上,我提着行李,快步往家走。
远远地,我看见我们家的土坯房变成了一栋崭新的小洋楼。
我心里一喜,晚莺把房子盖起来了。
我走到门口,刚想敲门,门开了。
陆晚莺站在门口,愣住了。
她瘦了,也憔悴了,但还是那么漂亮,像一朵开得正艳的花。
晚莺。我声音哽咽。
她回过神,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江厌,你回来了。
我走进屋里,眼睛一下子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了。
照片上,陆晚莺抱着一个孩子,旁边还站着两个,都长得虎头虎脑的。
这是……我指着照片,手都在抖。
哦,他们是我们的孩子,陆晚莺语气平静,你走后没多久,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又怀孕了我懵了,可我们……
我用你走之前留下的精子,做了试管,她打断我,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江厌,你看,我们有三个孩子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脑子一片空白,像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
试管
我什么时候留下过精子
可看着陆晚莺认真的眼神,看着照片上那三个跟她长得有几分像的孩子,我又信了。
也许是我走得太匆忙,忘了。
他们……叫什么名字我声音沙哑。
老大叫江念,老二叫江想,老三叫江思。陆晚莺笑着说,都是我起的,希望他们能记住你。
念,想,思。
我鼻子一酸,走上前抱住她:晚莺,辛苦你了。
她拍了拍我的背,没说话。
晚上,三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我,不敢靠近。
我想抱抱他们,他们却吓得躲到了陆晚莺身后。
陆晚莺笑着说:他们还小,不认生,过几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这六年,我错过了他们的出生,错过了他们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
我掏出银行卡,递给陆晚莺:晚莺,这是我六年攒的钱,一共二十万,你拿着。
她接过银行卡,眼睛亮了一下:这么多
嗯,我笑着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把银行卡揣进兜里,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江厌,你真好。
这一吻,让我觉得六年的苦,都值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学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给孩子们买玩具,带他们去镇上玩。
可他们还是不亲近我,总是躲着我。
陆晚莺说,是因为我常年不在家,他们对我陌生。
我信了。
直到那天,我去镇上买酱油。
路过一家茶馆,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陆晚莺那三个孩子,根本不是江厌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孩子长得,跟桑鹤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桑鹤卿就是那个当和尚的
什么和尚,人家现在是佛子,可有钱了。
难怪陆晚莺能盖起小洋楼,原来是靠他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炸了一样。
我冲进茶馆,抓住说话的那个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是听说的……
听说的我眼睛红了,你从哪儿听说的
镇……镇上都在传……
我松开他,像丢了魂一样往家跑。
我冲进家门,陆晚莺正在给孩子喂奶。
晚莺,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指着孩子,声音发抖。
陆晚莺脸色一变:江厌,你听谁胡说八道
镇上的人都在说,我一步步逼近她,这三个孩子,是桑鹤卿的,对不对
陆晚莺眼神躲闪:不是的,江厌,你别信他们的。
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留下过精子我抓住她的胳膊,你说啊!
她被我抓得疼了,眼泪掉了下来:江厌,你弄疼我了。
你告诉我真相!我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就在这时,门开了。
桑鹤卿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他看着我,眼神平静,像看一个陌生人。
江厌,别吓到孩子。他淡淡地说。
陆晚莺看见他,像看见了救星,一把推开我,跑到他身边:鹤卿,你来了。
桑鹤卿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向那三个孩子,眼神里满是温柔。
爸爸!三个孩子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甜甜地喊着。
爸爸。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明白了。
什么试管,什么我的孩子。
全是假的。
陆晚莺早就跟桑鹤卿在一起了。
她为了给桑鹤卿生孩子,打掉了我和她的双胞胎。尽管双胞胎不是我的,可我固执的认为他们就是我的孩子
她用我下矿挣的钱,盖了房子,养着她和仇人的孩子。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看着桑鹤卿那张和记忆中重合的脸,看着他怀里那三个长得像他的孩子。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
第二章
桑鹤卿没躲。
他身后的保镖更快,一脚踹在我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我跪倒在地,疼得眼前发黑。
陆晚莺尖叫着躲到桑鹤卿怀里:鹤卿,他疯了!
桑鹤卿摸着她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看我,像看一只蝼蚁。
江厌,六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蠢。
他挥了挥手,两个保镖架起我往门外拖。
我挣扎着嘶吼:陆晚莺!你这个骗子!我那么爱你!
陆晚莺探出头,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丝嘲讽:江厌,谢谢你这六年的钱,够我和鹤卿养孩子了。
这句话,比刀子还疼。
保镖把我拖到后山,桑鹤卿慢悠悠地跟过来。
初中时,你就像条狗,他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现在还是。
我啐了他一口:你这个畜生!
他笑了,笑容冰冷:畜生那我就让你尝尝当畜生的滋味。
他冲保镖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保镖掏出铁棍,狠狠砸在我的腿上。
剧痛传来,我惨叫着翻滚,感觉骨头都碎了。
晚莺说,你最宝贝你的腿,桑鹤卿语气平淡,说它们能下矿挣钱养她。
另一个保镖按住我的胳膊,铁棍又落了下来。
啊——!
我能清晰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江厌,记住,桑鹤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陆晚莺是我的女人,你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走了,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山里。
天黑了,山里很冷,血腥味引来野狗。
我缩在石头后面,断腿和断臂疼得我快要晕厥。
但我不敢晕,我怕一晕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恨桑鹤卿,更恨陆晚莺。
那个我用命去爱的女人,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砍柴的老汉发现了我,把我送回了家。
我妈看见我这个样子,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我成了废人。
双腿粉碎性骨折,再也站不起来。
右臂神经坏死,连筷子都拿不住。
我只能躺在床上,靠我妈伺候。
陆晚莺来看过我一次。
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手上戴着金镯子,身后跟着桑鹤卿。
江厌,看你这样子,真可怜。她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桑鹤卿递给我妈一个信封:这点钱,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我妈把信封扔在地上,指着他们骂:你们不是人!不得好死!
陆晚莺脸色一沉:老太太,说话客气点,要不是看在江厌曾经对我有点用的份上,我才不来。
她走到床边,俯下身,用指甲划着我的脸:江厌,你不是爱我吗那就再帮我一次。
我瞪着她,说不出话。
我和鹤卿想在镇上开个茶馆,缺点钱,她笑得像毒蛇,你把你那二十万拿出来,我就原谅你上次发疯的事。
我气的浑身发抖,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你做梦!
是吗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泼在我脸上,江厌,你别忘了,你妈还在这儿,你想让她也跟着你受苦吗
我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妈,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不能让我妈有事。
好……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给。
陆晚莺笑了,拍了拍我的脸:这才乖。
她拿走了我所有的钱,像拿走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走的时候,桑鹤卿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从那以后,我彻底成了行尸走肉。
我妈每天以泪洗面,为了照顾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恨我自己没用,恨自己瞎了眼。
我无数次想过死,但一想到我妈,想到那对狗男女还在逍遥快活,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要活着。
我要报仇。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痛苦和仇恨中煎熬。
我开始用左手练习写字,练习吃饭。
虽然很慢,但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那天,我妈去镇上买菜,回来时手里攥着一张彩票。
厌儿,妈今天买菜,老板多找了五块钱,我就买了张彩票,碰碰运气。
我笑了笑,没当回事。
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我。
三天后,我妈拿着报纸回来,手抖得厉害。
厌儿……你看……这号码……
我接过报纸,用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
没错。
就是那张彩票。
一等奖。
十亿。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我妈抱着我哭,我才反应过来。
我有钱了。
有足够的钱,报仇了。
我让我妈悄悄去兑了奖,把钱存进了新开的银行卡里。
我们没有声张,依旧住着那间破旧的房子。
但我知道,一切都要变了。
我花了半年时间,用左手学会了开车,学会了用电脑。
然后,我在离镇子不远的山脚下,买了一块地,盖了一栋大别墅。
别墅很大,装修得很豪华。
但没人知道,地下室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里面有铁链,有刑具,还有监控。
一切准备就绪。
那天,我让以前在矿上认识的一个兄弟,帮我做了件事。
他假装成快递员,敲开了陆晚莺和桑鹤卿家的门。
趁他们不注意,注射了麻药。
等他们醒来时,已经被锁在了地下室的铁链上。
陆晚莺看到我,先是愣住,然后尖叫起来。
江厌!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桑鹤卿还算镇定,冷冷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笑了。
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桑鹤卿,陆晚莺,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六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
陆晚莺挣扎着:江厌,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还爱你啊。
爱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我,就打掉我们的孩子你爱我,就和我的仇人在一起你爱我,就看着他打断我的腿,废了我的胳膊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嘶吼。
陆晚莺,你的爱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桑鹤卿冷哼一声:江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出去,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我摇了摇头,那太便宜你们了。
我按下墙上的按钮,地下室的灯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惨白的灯,照在他们身上。
我要让你们,在这里,好好尝尝我受过的苦。
我每天只给他们一点水和食物,刚好让他们饿不死。
陆晚莺开始还嘴硬,后来饿得直哭,求我给她东西吃。
江厌,求你了,给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感。
想吃东西我拿出一块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像狗一样叫一声,我就给你。
陆晚莺愣住了,脸上满是屈辱。
你……你欺人太甚!
是吗我把面包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初中时,桑鹤卿让我学狗叫,你不也在旁边笑吗怎么,现在轮到你了,就受不了了
桑鹤卿怒吼:江厌!你放过晚莺,冲我来!
冲你来我笑了,放心,少不了你的。
我让他们每天跪在地上,互相扇耳光。
谁打得轻了,就不给饭吃。
陆晚莺为了活命,下手越来越狠,把桑鹤卿的脸打得红肿不堪。
桑鹤卿也不甘示弱,每次都把陆晚莺打得嘴角流血。
看着他们互相残杀,我觉得很有趣。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
不过是一场笑话。
有一天,我去镇上办事,路过以前的老房子。
那里已经没人住了,院子里的水井没有盖盖子。
邻居告诉我,前几天暴雨,陆晚莺和桑鹤卿的三个孩子,没人管,在院子里玩水,全都掉进井里淹死了。
尸体捞上来的时候,都泡肿了。
我听完,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那三个孽种,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回到别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晚莺和桑鹤卿。
陆晚莺先是愣住,然后疯了一样尖叫。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江厌,你这个魔鬼!你还我孩子!
她挣扎着,铁链勒得她手腕出血。
桑鹤卿也变了脸色,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江厌,我杀了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的孩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你们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是你!是你故意不管他们的!陆晚莺哭着吼道。
是又怎么样我站起身,凑近她,陆晚莺,这只是开始。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从那以后,我对他们的折磨变本加厉。
我剪掉了陆晚莺的头发,让她像个疯子一样。
我打断了桑鹤卿的另一条腿,让他也尝尝不能走路的滋味。
我把他们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让他们日夜相对,互相折磨。
我每天都会去地下室看他们,看他们从愤怒到绝望,从挣扎到麻木。
我的心理越来越扭曲。
只有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
地下室的味道越来越难闻,充满了汗臭和绝望。
陆晚莺和桑鹤卿都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
他们不再挣扎,不再嘶吼,像两具行尸走肉。
我也老了。
但我每天还是会准时去地下室,给他们一点点食物和水。
我要让他们活着,活着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整整二十年。
我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
直到那天,邻居家的小孩在别墅后面玩,听到了地下室微弱的求救声。
他告诉了他爸妈。
他们报了警。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笼子里的陆晚莺和桑鹤卿。
他们看到警察,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陆晚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我:是他……是他把我们关在这里二十年……
警察把我带走了。
走出别墅的那一刻,阳光刺眼。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豪华的别墅,像看一个囚禁了我二十年的噩梦。
我赢了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