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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陆宴辰又仔细叮嘱了顾汀澜几句:“有任何事立刻给我发消息,别硬扛。”
顾汀澜点点头,送他到巷口后,便经营起自己的小店来。
重新收拾好的“汀兰衣坊”渐渐有了生气,只是让顾汀澜觉得奇怪的是,这几天客人格外多。
有提着菜篮的大妈,有放学路过的学生,甚至还有几个面生的外乡人。
他们进门就说要选件新衣服,不问价格也不挑款式,付了钱就匆匆离开。
疑虑像根刺扎在心里,她走到店门口透气,无意间抬眼望向街对面。
那家几乎没什么人光顾的小茶馆里,江妄辞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店门上。
那一刻,所有的蹊跷都有了答案。
顾汀澜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上来,她猛地往对面冲去。
“江妄辞!”她站在茶馆门口,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可怜我吗?我不需要!”
江妄辞看到她,连忙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是”
“不是什么?”顾汀澜眉头紧皱。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还是觉得这样就能弥补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江妄辞,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茶馆里零星的客人被这动静惊动,纷纷探头看过来,江妄辞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
顾汀澜却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不在,我就高兴!”
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江妄辞的心脏。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说完顾汀澜便离开了,江妄辞也没再找人光顾她的店,只是每天静静地坐在茶馆里看着她。
连工作也都放在茶馆处理,有次视频会议开到一半,江妄辞忽然抬手打断助理的汇报。
他的目光越过屏幕,落在街对面——顾汀澜正蹲在店门口,给一只瘸了腿的流浪猫喂牛奶。
他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弯出浅淡的纹路。
茶馆老板看在眼里,某日添茶时忍不住打趣:“江先生,您这半个月喝的茶,够买下我这小茶馆了。”
江妄辞掀起眼皮,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像偷来的,可偷来的糖,尝起来竟比从前所有刻意求得的甜,都更让人舍不得咽下。
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意外发生了。
赵莓莓先是派人去了顾汀澜的店里买了衣服,又买通了不少水军。
随后她发布了造谣贴,并配上一张红疹遍布的胳膊图片,“无良商家黑心棉”的标题格外显眼。
骂声像涨潮的海水,一夜之间漫过了顾汀澜的小店。
评论区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愤怒的网友顺着地址扒出店铺信息。
大量的群众和记者围在店门口,木门被推开,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了起来。
“顾小姐,请问网帖里的情况属实吗?”
“你的衣服进货渠道是否合规?”
顾汀澜张了张嘴,喉间像卡着沙砾。
那些布料都是她亲自去老作坊挑的,浆洗晾晒都盯得仔细,怎么会
街对面的茶馆里,江妄辞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屏幕上的谩骂还在滚动,他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
“都滚出去!”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带着怒气。
保镖们动作利落,记者和围观的人群很快被清开,巷口瞬间安静下来。
江妄辞转头看向顾汀澜,喉结滚动,急切道:“澜澜,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
“不用。”女人打断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妄辞看着他眼底的疏离,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江妄辞回到茶馆中坐下,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江总,已经查清,是赵莓莓所为。”
闻言,男人脸色沉下来,眼里愠色渐浓。
“查赵氏最近的海外项目。”
助理一愣:“您是说”
“让法务部连夜加班。”江妄辞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他们明天早上,就收到税务局的稽查通知。”
挂了电话后,他便开始处理网上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