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给我批了好几天假让我休息。
这几天里,秦薇每天准时蹲守在我的宿舍门口,给我带一日三餐。
被我无一例外送进了垃圾桶。
这天晚上,她发了一条微信,告诉我无论如何,这次也要下楼。
我下楼,她撑着伞,暴雨里大衣都湿透了。
身体死死护着一个礼物盒。
看我开门,她把通红的手在身上擦干。
从礼物盒里拿出一条漂亮的格纹毛巾。
二十岁的时候,在大学里,看着她在趁着课间不停地挥动钩针,只为准时在傅池的生日送上礼物。
我玩笑式地开口问,“我也是这天生日,可以收到小薇的礼物吗?晚一点也可以。”
秦薇点头答应。
这数年时光里,每到生日的时候,我都会看着空荡荡的脖子,想到那个没有人在意的承诺。
原来,秦薇是知道的,在她每一年生日,都给傅池送上新围巾时,是知道的。
只是我是条尾随她身后的忠犬,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我爱着。
我定定地看着秦薇。
“你不用绞尽脑汁了。”
“平安符、饭、围巾,你给的任何东西,我都不需要。”
说完,我关上了门。
雨下了一夜,门外拨通我电话的彩铃响了一夜。
次日,工作大群通知整个院去报告厅开会。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全体同仁的掌声中站上了舞台。
“这次我们能攻克基础病的临床实验药物,多亏研究员傅琛独自深入南极,冒险带回蛇颈龙化石样本。”
“这次的会议,不仅是傅琛个人的表彰大会,也是我卸任院长职位,把机会让给年轻人的履职会议。”
当母亲念出我的名字时,全场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
只有秦薇,呆呆地看向我。
眼里是我前世熟悉的,再也无法靠近的遗憾。
第二天一早,她就申请了离职手续。
我在院长办公室看着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大门。
因为逃婚的事情,给院里造成了一定舆论影响。
再加上傅池学术造假的事影响还在,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触霉头。
直到她上车,一个送她离开的人都没有。
院里的事情太忙,上面怕我一时适应不了强度,提了个助手给我。
助手热爱八卦,倒也让我处理文件,参加会议之类的日子,没有过得太枯燥。
听说傅池被赶出研究院后,责怪母亲没有护着他,不肯回到傅家。
他的同学又看不上他这个关系户,从来没有来往。
缺乏社会阅历的他,在网上海投简历,最后引起了好几家跨国企业的争抢。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给秦薇打去电话咨询意见。
秦薇怕他受骗,跑去劝傅池。
两人聊崩了,傅池一时上头,对着秦薇怒骂:
“要不是你去求情,去南极立功的功臣就是我!研究院的院长也是我!”
“就是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挡了我的财路,现在你又要拦我?”
说着,他把手机数据线勒上秦薇的脖子。
秦薇剧烈地挣扎呼救,惊慌的傅池为了让她住口,把玄关上的酒瓶砸上秦薇的脑袋。
如果秦薇还有意识,还能看到瓶身上贴着便利贴:
【18岁的成人礼,池哥哥成年后的第一瓶酒是我送的哟,好好保存,不然我可会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