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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和昨晚判若两人。
眼窝深陷,面色青白,眼球上血丝密布,像是随时要爆开。
他蜷缩在病床上,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词。
见到我们进来,他有气无力地怒吼:“你这贱人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住口!怎么跟苏小姐说话呢!”陆老夫人厉声呵斥,随即对我们堆起笑脸。
“陈大师,您快看看,我这孙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爷爷冷笑一声,“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东西,报应来了!”
“你放屁!”陆泽还在嘴硬,“奶奶,别听他们胡说,我就是昨晚被那贱人店里的香薰味呛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师叔冷笑,“既然如此,那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告辞了!”
陆老夫人连忙拦住师叔,低声哀求:“对不住了陈大师,我这孙子被我惯坏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请师叔先去看看她儿子。
走到陆国安的病房,果然看到他脸色铁青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却在不停地哆嗦。
陆泽的母亲陪在一旁,哭得双眼红肿。
她说丈夫被送来后就一直这样,嘴里不停地跟一个叫“小宝”的孩子道歉。
还说,梦里那个孩子一直骑在他脖子上,用冰冷的手捂住他的眼睛,说要让他也尝尝看不见路的滋味!
师叔捋着胡须点头,“没错,陆家大祸临头了!一切,都是陆泽的错!”
“要想不被牵连,恐怕得尽快和他划清界限才行啊”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陆国安猛地睁开眼。
“那个逆子!他竟敢竟敢毁了小宝的往生路!老子要打死他!”
他挣扎着拔掉手上的针头,赤脚就要往外冲。
一时间,病房里乱作一团。
陆老夫人死死拦在陆国安身前,护着陆泽大喊:“你要干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我相信小泽是无辜的!”
陆国安气得大骂,“妈!小宝都托梦给我了,您还不信?!”
陆老夫人翻了个白眼,“那个小兔崽子,他家破人亡都是他自己命不好!我不信!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发疯,我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请这几个神棍来”
她指着我们,恍然大悟,“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先是害我孙子身体不适,又来这妖言惑众!”
“好啊你陆国安!你是不是想借这神棍的嘴,把我乖孙赶出家门,好让你外面那个狐狸精生的野种登堂入室,接管陆家!”
此话一出,陆泽的母亲彻底炸了。
她一巴掌甩在陆国安脸上,“怪不得你一直装疯卖傻,这几个江湖骗子一来你就醒了!想把我儿子赶走,让外面的野种上位!我告诉你,没门!”
陆泽也连忙哭惨,大骂我们设局陷害他。
婆媳二人喊来保镖,要将我们轰出去。
师叔面色一沉,“陆老夫人,你请我们来,又赶我们走,是何道理?”
“呸!老神棍,我原以为你真有本事,没想到是跟这逆子合起伙来演戏,想把我乖孙赶出家门!”
“滚!再不滚我就报警,告你们宣扬封建迷信,诈骗钱财!”
陆老夫人唾沫横飞,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让我叹为观止。
也终于明白,陆家这是从根上就烂透了。
既然如此,那一切,也都是他们的报应!
出了陆家,师叔看出了我的心思。
“莫生气。等着看好戏吧,他们的大劫,才刚刚开始!”
果然,没过两天,陆老夫人就亲自登门,跪在了我们纸扎店的门口。
她说陆泽快不行了,眼睛疼得睁不开,总说有小孩子在他眼球上弹玻璃珠。
甚至开始出现自残行为,用手去抠自己的眼睛。
那晚和陆泽一起的白薇和几个跟班,也都出现了各种诡异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