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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禁军统领单膝跪地:“陛下,荣王府私兵已全部拿下。”
傅修昀弯腰捡起那枚虎符,在手中把玩:“皇弟,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挥挥手,“押下去。”
荣王被拖走时还在嘶吼:“傅修昀,你不得好死。”
“你以为云蔚真爱你?她不过是贪图富贵,她和沈澈”
“啪!”
这次是我摔了茶盏。
傅修昀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禁军赶紧把荣王带走。
殿内一片死寂。
太后瘫在椅上,双目无神。
众命妇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只有瑶儿懵懂的声音打破沉默:“母后,皇祖母怎么了?”
我将女儿搂入怀中,遮住她的眼睛:“皇祖母累了。”
傅修昀环视一周,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今日之事,谁敢外传,诛九族。”
众人战战兢兢应诺。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皇后受惊了。”
我摇摇头,心中百感交集。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李如月,荣王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
“沈澈呢?”
我低声问。
傅修昀眼中寒光一闪:“天牢。”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
沈澈,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宴会不了了之。
太后因“突发急病”被送回寝宫静养,实则是被软禁起来。
我和傅修昀并肩走出慈宁宫,夜风拂面,吹散了一殿的血腥气。
“后悔吗?”
他突然问。
我看向他,“后悔什么?”
“嫁给我,卷入这些纷争。”
我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陛下忘了?是您死皮赖脸求我嫁的。”
傅修昀也笑了,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
他揽住我的肩,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明日,朕陪你去看沈澈。”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
是啊,明日,该做个了断了。
天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傅修昀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挠了挠,像是在问“还好吗?”
我回握一下,示意无妨。
今日,我必须亲眼见证这一切的终结。
“陛下,娘娘,罪臣沈澈就关在最里间的牢房。”
狱卒躬身引路。
还未走近,就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唱曲。
我脚步微顿。
这是当年在江南时,沈澈常唱的小调。
牢房里的沈澈突然扑到栅栏前,“云蔚,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
如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还有半分探花郎的风采?
“救我出去。”
沈澈急切地伸出手,“我知道你还爱我,当年退婚是我错了我”
我打断他的求救,“荣王已经招供了你们谋反的罪证。”
沈澈脸色一变,随即又强笑道:“云蔚,别开玩笑了。你忘了我们当年的情分吗?你说过会等我”
“住口!”
傅修昀厉喝,眼中杀意凛然。
沈澈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盯着我:“你看,他急了,他怕你心里还有我。”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傅修昀,你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我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这个人,到死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我上前一步,“沈澈,你知道陛下为我做过什么吗?”
沈澈一愣。
“他会在我夜半惊醒时,放下奏折哄我入睡,会为了给我惊喜,偷偷跟绣娘学刺绣,扎得满手是伤,会记得我随口提过的每一件小事”
我看向傅修昀,他眼中似有星光闪烁,“而你,除了那一两银子的羞辱,还给过我什么?”
沈澈脸色煞白:“不,不是这样的你心里有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冷笑,“今日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下场。”
傅修昀揽住我的肩:“车裂之刑,三日后执行。”
沈澈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不你们不能我是探花我是”
我转身前最后说道,“李如月被判流放边疆,荣王终身囚禁。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离开天牢,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傅修昀抬手为我遮挡,轻声问:“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胸中块垒尽消。
“从未这么好过。”
三日后,沈澈伏法。
我没有去看行刑,只在听到消息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傍晚,傅修昀将我拥入怀中。
“在想什么?”
他轻声问。
我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在想我有多幸运。”
月光下,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