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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母妃和父亲的箭头上有的苦杏仁味,柳如烟身上也有。
难道噬心毒和柳如烟有关?
那她岂不是和前朝皇室勾连?
若隐若现的真相让我不寒而栗。
我抓起地上的搜饭拼命往嘴里塞:“我还得去救母妃!我不能死!”
艰难地咽下馊饭,我抹了抹嘴,用尽全力运功劈开木门踉踉跄跄走出去。
可刚走到后院冰湖,就被柳如烟带人围住了。
“姐姐这是要去哪?”
打算鱼死网破的我冷笑着拔下簪子:
“你以为,边关三年箭雨里爬出来的人,会被这四方院墙所困?”
我实在是厌倦了她的羞辱和挑衅,并不想搭理她。
只是指尖蓄力,在她还得意洋洋之际,一把拽过她,簪子抵喉:“都让开,否则我现在就让她血溅三尺”
话音未落,柳如烟却忽然摇着头抓住我染血的袖口,泪眼盈盈:“姐姐非要赶尽杀绝吗?我不过想为姐姐送金疮药”
风吹起她的秀发,摇头让她耳后的红色彼岸花印记清晰可见!
这是前朝皇室的图腾,我在尉迟渊的书房见过前朝皇后的画像,手腕上有一摸一样的图腾。
“你是前朝皇室什么人!”我厉声问道。
“还是女人心细啊!尉迟渊那个蠢货和我亲热半年都不曾发现,竟被你看到了,哼,不过知道又如何,你以为有人会信你吗?”
话音未落,柳如烟就狠狠肘击了我的心口,趁我吃痛,拽着我一同栽入冰湖。
水花炸裂间她尖叫:“王爷救命!”
靖王飞身跃入湖中,揽住柳如烟腰肢上岸,狐裘裹紧瑟瑟发抖的美人:
“传府医!烟儿有孕在身,若有闪失,你们都去陪葬!”
我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扑腾着,湖水冷的刺骨。
直到管家跳进来救我上岸。
我上下牙打着架,瑟瑟发抖着试图唤醒被猪油蒙心的尉迟渊:“王爷这湖水冷得像像雁门关的雪”
谁知靖王竟一脚又将我踹进湖里:“闭嘴!你这毒妇连胎儿都害,也配提雁门关?”
血丝在冰水中慢慢晕开,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已是一日后了。
管家又给我灌了两碗参汤,我才有力气坐起来。
可浑身的伤口疼我的倒吸冷气,每声咳嗽都带血沫。
厢房炭盆只剩死灰,而东院灯火通明。
管家说府医全被叫去给受惊的如夫人安胎,连半块姜都要经银针验毒,而我这边尉迟渊下令连金疮药都不许给我用。
本应该哭闹计较的我,现在却出奇的冷静。
我已经对尉迟渊不抱任何期待了。
只是不知又过了一日,母妃怎么样了。
正想着,沈家的灰鸽恰好撞破窗纸跌在枕边,我赶紧拆开密信:
“酉时三刻,惠嫔娘娘殡天。”
怎么会?母妃怎么不等我?
“母妃!”
我忍不住痛哭出声。
当年我出征回来,她看着我的伤口心疼的掉眼泪,亲自为我煎药。
尉迟渊为了柳如烟责罚我,从没有和儿子红过脸的她结结实实的扇了尉迟渊一巴掌。
为了给我撑腰,以死相逼阻止尉迟渊带上柳如烟。
死都不肯坐尉迟渊的十六乘马车,和我挤在一起,才在匪寇袭击时被流箭所伤。
以后她再也不会拉着我的手,慈爱的唤我:“昭儿”
攥着信纸发抖,喉间腥甜翻涌。
我还来不及悲伤,靖王就踹门而入,身后跟着病弱西子的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