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扫把间的门忽然开了。
琳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本属于我的粉色蓬蓬裙,原地转了个圈,“好看吗?你爸爸说你的衣服以后都归我啦!”
琳琳歪着头,笑得甜腻又恶毒,“不只是衣服哦,你的房间、你的玩具、你的爸爸很快都会是我的。”
我蜷缩在角落,声音嘶哑,“我们家明明有那么多钱,足够我们和你们一起好好生活了为什么非要赶我和我妈妈走?”
琳琳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妈妈每天都会给我细心保养的长发,“因为我才不要和别人分享,世界上的好东西都该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脸颊,“不过你爸爸居然不肯离婚——那一定是因为你!”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疼得我几乎掉眼泪,“如果没有你,他早就甩掉你妈妈了!”
说着,琳琳拿出那盒五仁月饼。
她掰开一块,粗暴地塞进我嘴里。
她狞笑着,手指死死抵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咀嚼,“吃啊!这不是你爸爸给你的吗?”
坚果碎屑滑过我的喉咙时,我拼命挣扎,却被她按在地上。
月饼渣随之堵住我的气管,呛得我眼泪直流,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终于松开手,满意地看着我蜷缩在地上剧烈咳嗽,“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爸爸离婚了。”
临走前,琳琳还回头冲我甜甜一笑,“晚安,晓晓,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门再次锁上,黑暗重新吞噬了我。
我的喉咙像被火烧着,皮肤开始发痒、发烫,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救救命”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还是用尽全力拍打着门板,“妈妈我好难受”
远处传来父亲不耐烦的吼声,“吵什么吵!关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娇气!”
琳琳装模作样地劝道,“沈叔叔别生气,晓晓可能只是害怕黑”
父亲的声音里满是厌恶,“看看人家琳琳多懂事!你整天就知道哭,烦不烦!”
另一边,妈妈蜷缩在客房的角落,脸颊还残留着被爸爸扇巴掌时留下的红肿,身上也被爸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当我微弱的敲门声透过层层墙壁传来时,她猛地抬起了头。
她确信,那是她女儿的声音。
微小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
她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挣扎着爬起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妈妈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晓晓妈妈来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佣人都被沈江叫去伺候白飘飘母女了。
就在妈妈踉跄着冲向扫把间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阴影里闪出来。
那是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女仆小张。
小张的眼睛红红的,手里攥着一把钥匙,“苏夫人,快去救小姐吧!”
妈妈来不及道谢,拿着钥匙就冲往扫把间。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几乎跪倒在地。
我正蜷缩在角落,小小的身体上布满可怕的疹子。
呼吸也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手指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指甲缝里全是血。
妈妈的眼泪砸在我滚烫的脸上。
她一把将我抱起,“对不起,宝贝,妈妈来晚了”
她赶紧抱着我冲往车库准备去医院。
可此时,家里的车全部都要被开走了。
因为刚刚琳琳的手指被瓷片划伤,爸爸要所有人都陪她去医院。
除了我和我妈妈。
此时,琳琳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佣人们手忙脚乱地往车上搬毯子,热水袋,仿佛她不是被划了道小口子,而是得了什么绝症。
“沈江!晓晓过敏休克了!”妈妈第一次在父亲眼前快哭了,“她会死的!”
爸爸回头瞥了昏迷不醒的我一眼,“装什么装,就是小过敏,娇气得要命,随便吃点什么药就好了。”
母亲气急,优雅了一辈子的她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去抢车钥匙,“沈江,你是不是要眼看着你女儿去死?!”
爸爸直接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疼得她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爸爸冷漠地开口,“要是耽误了琳琳治疗让她皮肤留下疤,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车子的引擎轰鸣,一辆接一辆驶离车库。
妈妈绝望地看着怀里我滚烫的小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
远处,爸爸的车队正浩浩荡荡驶向全市最贵的私立医院。
而妈妈怀里的我,呼吸已经微弱到要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