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暴雨打的玻璃噼里啪啦的响。
“妈妈我要爸爸…”熙熙因傍晚受了惊吓,此时蜷缩在我怀里,小脸烧得通红。
我抱着她,一遍遍打着谭嘉恒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收到的只有一遍遍冰冷地机械回复。
我扯过毯子裹紧熙熙,用尽力气把她抱起来。
出了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
走到车跟前,我把熙熙放在后座安顿好,自己钻进驾驶座,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得浑身发抖。
“孩子高烧惊厥过吗?先量体温!”到了医院,急诊的护士迅速接过熙熙。
我浑身滴水,狼狈不堪地去缴费窗口。
刚排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口前,拿着缴费单。
是谭嘉恒的司机老张。
他看到我,明显愣住了,眼神闪烁,带着惊慌:“许许总?您怎么?”
“熙熙发高烧。”我声音嘶哑,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缴费单,上面的科室赫然写着:骨科病房。金额不小。
老张顺着我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把单子掉地上。
不是谭嘉恒。
“谁?”我眼神从单子移到了老张身上。
“许总谭总他,高小姐她”他语无伦次,“她她受伤了,被人打了,挺严重的,谭总接到电话就就赶过来了。”老张低下头,不敢看我。
女儿在急诊室里生死未卜,她的父亲,在另一个女人的病房里嘘寒问暖。
纵使现在我对谭嘉恒已经麻木空洞,但面对这个现实,心口还是传来一阵阵绞痛感。
我朝老张说的病房走去。
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的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外的阴影里。
“然然,别怕,没事了。那个混蛋!”谭嘉恒的声音带着心疼和愤怒。
“嘉恒哥”高然的声音虚弱又委屈,带着哭腔,“他来找我要钱,说又欠了赌债,五万块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我说没有,他就打我”
“别哭别哭,”谭嘉恒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你安心在我身边,有我呢!这个畜生!你怎么会摊上这种人?”
“我当初家里逼的。”高然抽噎着。
“嘉恒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今天看到星河姐,她戴的那条项链,跟我们当年一起画图纸设计的那条,一模一样我心里,好难受。”
门外,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脖子上的铂金项链,是谭嘉恒求婚时送的。他说是专门请设计师定做的,独一无二。
原来独一无二的,是他们的回忆。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谭嘉恒的声音再次响起:“然然,这么多年,我心里其实一直都念着你。”
紧接着是高然放声大哭。
随后又传来谭嘉恒满是厌恶的声音:“至于许星河,这些年,我早就受够了她,受够了她们许家所有人高高在上的嘴脸!要不是为了算了!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你们要离婚?”高然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地询问,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期待,“星河姐她会同意吗?”
“她?”谭嘉恒冷笑,充满了不屑和笃定,“这些年,她许家的公司里里外外早就是我说了算。她?现在就是个无权无势,父母靠不上,只会围着我和孩子转的家庭主妇!”
“同不同意,不是她说了算的。”
“嘉恒哥”高然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喜悦。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我十年的婚姻,十年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需要摆脱的枷锁。
一股怒意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席卷全身,冲散了最后一丝留恋。
我转身,远离那扇虚掩的门,远离那令人作呕的“深情告白”。
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可枫,帮我。”
“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