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了?
温羽宁被迫离开。
这附近刚好有个咖啡馆,两人一起走进去,坐在临街的包间里。
“离婚的事,你有什么条——”
沈铎落座,张口就是单刀直入。
方镜冉没让他说完,而是从包里取出助听器给他,“快戴上这个吧,不然你的耳伤会进一步恶化的。”
小巧的助听器躺在她掌心,沈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贺以宁专门为他定制的那一副。
它怎么会在方镜冉手里?
而且,方镜冉是如何知道他耳伤复发的?
沈铎微眯着眼睛,越发森寒地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方镜冉心脏阵阵抽痛,她主动起身,作势要为他把助听器戴上。
沈铎明明想要躲闪,可不知为什么,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袭来时,他心脏莫名地收缩了一下,人也鬼使神差地坐定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他的安静鼓励了方镜冉,然而当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耳垂,男人身体忽的僵了片刻,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疼!”
方镜冉倒吸一口凉气。
沈铎只松了两分力道,依然没放手。
他深邃的眼眸冷冷盯在她脸上,一字一顿地问,“助听器哪儿来的?”
“当然是贺以宁给我的!”
“我耳伤复发也是他说的?”
“是啊!”
沈铎得到确切的答案,眸色却越发阴冷。
他猛地放开手,挣扎中的方镜冉收不住力道,身体一晃,扶住桌面才堪堪站稳。
沈铎本想质问她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他两个最好的朋友,可眼神一错,忽的落到她渗血的膝盖上。
那些冰冷的词汇,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又被吞了回去。
沈铎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弯下腰,为她处理伤口,问她疼不疼。
这种念头袭来,他头部也传来一阵闷痛。
沈铎无暇去想太多,他只觉得眼前这女人似乎有魔力。
难怪陆宵立和贺以宁都纷纷被她收买,就连他自己,都屡次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心软。
越是这样,沈铎越觉得对不起阿宁。
他强迫自己沉下面孔,手指压迫性地敲了敲桌面,才冷冷开口,“不必多说废话了,快谈离婚的事吧。”
方镜冉视线落在他手上,见一直不离身的婚戒早已摘下。
她心口一疼,紧紧望着他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明明相处的越来越好,怎么能突然离婚呢?”
“不是你说的要离婚?”
沈铎淡淡地反问。
方镜冉只有苦笑的份儿,“我那是说给温羽宁听的!不这样说,她怎么会给我机会和你独处?”
“是么?可是我当真了。”沈铎咄咄逼人,“我们本就是协议结婚,现在适时地分开对彼此都好。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毕竟你帮了我,物质上我不会亏待你。”
“物质?”方镜冉摇头笑出声,“你忘了我是谁的女儿?我需要你给什么物质?”
何家的万贯家财她都没多看一眼,又怎么会为离婚分来的一点物质动心?
可沈铎却轻轻嗤笑,“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昏迷多年,近来刚刚苏醒。怎么,你是想说,他是什么隐藏的富豪?”
这些资料清晰可查,千真万确。
可对面的女人听完,却诧异地瞪大双眼,好似他讲的是什么天方夜谭。
沈铎微微蹙眉,便听方镜冉激动地问,“你、你不记得我的身份了?”
沈铎眼底一闪而逝的茫然,让她确信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砸了一下,不知他究竟忘记了多少事,迫不及待想告诉他真相。
关于她的身世,也关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可是,方镜冉还没开口,包间门就被人急促地敲响。
紧接着,温羽宁推开门,满脸急切地看向沈铎,“公司那边发来一封紧急邮件,需要你马上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