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生了一次
封翊轻轻摇头，眼神变得深沉：“有两种可能。”
“其一，她知道降魔符会置人于死地，但比赛中禁止下死手，所以她有意压制降魔符的威力。”
“其二，降魔符不是她的，她只是受到某个对你有杀心的人的吩咐，被逼无奈，才在这场对决中使用降魔符。”
夜乘风心头一跳：“对我有杀心？是玉琮？！”
“这只是我的猜测。”
封翊的声音压得更低，视线扫过远处观战台上的玉琮，“正如祝榕所言，降魔符在天界争议很大，有的神族说是神符术的一种符篆，也有的神族说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族和鬼族的禁术，步朝暮不过一个小辈，就算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在现阶段炼制出这种符篆。”
夜乘风沉吟一声，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起，步朝暮在擂台上曾对她说过一句话——“这一招，我可能控制不了威力”。
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还有一事。”少年话锋一转，“我更在意祝榕对你的反应。”
夜乘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祝榕坐在位置上，那根长生杖横放于膝头，她没有看擂台上的比赛，反而是一直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那眼神，带着某种夜乘风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苍天天尊她好像在透过我的脸，去看另一个人。”夜乘风垂下眼睫，低声道。
封翊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说：“我从前听过一个传闻，伏锦衣在年少期间，曾受前任苍天天尊的赏识，欲要收他为徒。”
“只是，修长生道需闭关很长时间，一心想要守护天界的伏锦衣婉拒了，前任苍天天尊深感失落，但也没有勉强伏锦衣，只是下了命令，要求之后继任的苍天天尊都要庇护伏氏一族。”
听到这里，夜乘风也明白过来了：“苍天天尊认识我父亲，也自然而然地认出我，所以才想要收我为徒？”
“祝榕做你师尊，也不是坏事。”
封翊淡声说道，“祝榕所修炼的长生道，不仅会让她精通疗愈技法与炼丹术，更能让她的容貌维持年轻的模样。她虽外表看着比你年纪还要小，但脾性直爽，又为人正直，在天界中声望极高，有这么一个师尊，你赚了。”
夜乘风听言，点了下头，暗暗在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她抬起眼睛，望向神族步氏所在的阵营。
步朝暮独自坐在角落，右手被绷带缠绕，脸色依旧苍白，身旁站着一位穿华丽衣袍的女人，她把手搭在步朝暮肩上，低声训斥着什么。
封翊察觉到夜乘风的视线，给她解释：“那个是步氏家主步摇，步朝暮的母亲。”
夜乘风撑着下颚，突然问道：“你对步氏了解多少？”
封翊：“步氏一族曾有风光之时，但因推崇女性当家，导致其备受其他神族的猜忌和排挤，如今越发落魄，步朝暮作为少主，处境不会轻松。”
夜乘风远远看着步朝暮和步摇两人，步摇眉头紧锁，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步朝暮的肩膀。
而步朝暮始终低着头，表情冷漠，偶尔点头回应，姿态看着恭顺，实则僵硬。
“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夜乘风评价一句。
两人交谈这期间，擂台上已结束了好几场个人擂台赛。
“下一场，未央院势力代表，翼，对阵凌霄学院代表，赵洛！”裁判的声音从擂台处传来。
听到自己的假名，封翊站起身，一身雪白的衣袍在微风中轻扬。
夜乘风赶紧拉住他的袖角：“当心。”
封翊转过头来，看着她拉住自己的动作。
其他队友也都吸收完龙骨藤叶，纷纷给封翊打气，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你可以的！这一局，一定能赢！”
对上这些小辈饱含期待的目光，封翊一时恍惚。
他拜师之后，身边便只有百里雾和战麟。
至于切磋，也多数是与战麟进行。
他从来没有与这么多修炼者结为队友，甚至是结为齐头并进的同伴。
与夜乘风连接同命丝，并非他所愿。
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他像是又重生了一次，需要重新开始修炼，结识不一样的人，去亲身体验另一种与曾经截然不同的活法
想到这里，封翊顿感心中豁然开朗，扬了扬唇角，视线温淡地凝视每个人：“我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