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选择
待侍卫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夜睿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他对凰千珏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族小辈，坐吧。”
凰千珏很自然地坐在客座，他拿起一本账本很随意地翻动着，一边翻一边说：“今夜前来，为的是夜乘风。”
夜睿听言，双手猛然掐紧座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你与乘风丫头有何关系？！”
凰千珏合上账本，直视夜睿：“有一事要向夜老家主问清楚。”
“我查到十五年前捡到乘风的是她养母茗玉，当时，她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物件？”凰千珏询问。
“特别的物件？”
夜睿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什么，眨眨眼睛：“难道是那玄纱和玉佩？”
闻言，凰千珏眼睛眯起：“玉佩？她身上有玉佩？”
夜睿捏了捏指腹，看着凰千珏的双眼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我不知你对乘风丫头而言到底是敌还是友，若你不交代清楚，这场谈话恐怕无法继续下去——我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全！”
见老者如此谨慎，凰千珏轻轻一笑，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光闪烁：“夜老家主如此在乎乘风的安危，今晚这夜氏主家的府邸，我也算是没有白来。”
“什么意思？”夜睿不解。
凰千珏用另一手凝聚光系玄灵，以指为笔，明黄色的灵气顺着指尖的移动，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玉佩。
看到那玉佩上的龙纹，夜睿瞪大眼睛：“这、这是！”
“看来夜老家主见过。”凰千珏看到夜睿的反应，笑了笑，“玉佩曾被一分为二，若将两块残玉拼凑在一起，便是玉佩的完整模样。”
“十五年前，我与乘风就此分开，这块玉佩最后也由我们两人各持半枚至于玉佩的出处，乃是伏锦衣其中一件贴身之物。”
夜睿靠着椅背，喃喃：“伏锦衣”
他想到什么，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身：“伏锦衣是那位天界的第一神射手？！”
“正是家父。”凰千珏琥珀色的瞳眸中泛出一抹光晕，“乘风是我的同胞妹妹。”
夜睿大吃一惊，他双手按在书案上，灵气因情绪波动太大而显了几分失控，材质上好的书桌顿时裂开一条条缝隙。
“所以，夜老家主您现在明白了吗？”
凰千珏随手一扬，空气中那个用灵气画出来的玉佩图案被抹去，“夜洵本人，夜洵的那些子女，还有整个夜氏主家府邸中的侍卫、家奴，这些年来一直在虐待的是神族的子嗣。”
“按照天界的神律来说，应该是要落得一个诛灭九族，并且还要用禁术抽出魂魄、再也无法投胎转世的下场。”
少年那轻飘飘的话音，让夜睿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可乘风丫头她现在”
“她既能唤您一声爷爷，我自然不会伤害您，也不会伤害夜氏分家。”
凰千珏话锋一转，“但主家，必须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侍卫慌乱的脚步声再次逼近书房，隐约能听见几声“家主在呕血”的惊呼，夜睿透过窗棂望向祠堂那边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几丝挣扎。
“接下来，请夜老家主您做出选择。”
凰千珏推开窗户，看似温淡的眸色，在月光之下也显了几分凉薄，“主家和分家，您要选哪个？”
“若您选择了夜景川，我可以在暗中扶持分家，既保护了夜景川一家，也保护了您，想必这人界之中，应该还没有几个人族世家胆敢在神族头上耀武扬威。”
“但若您选择了夜洵，那便是踩在我凰千珏的底线上，您之后所面临的恐怕会承受不住。”
少年笑眯了眼睛，嗓音轻缓：“想要一个低位面的人族势力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夜空渐渐被乌云笼罩，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夜睿佝偻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之中凝固成剪影。
良久，他抓起代表家主印信的玉珏，狠狠砸落在地面！
“传令！夜洵德行有亏，即日起废黜夜氏家主之位！”
玉碎声惊破雨幕，凰千珏嘴角轻勾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夜老家主，今后的您会为今夜做出的选择而感到无比庆幸。”
夜睿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少年：“那今夜你我之间的谈话”
“还请夜老家主保密。”
凰千珏又道：“明日便是天穹之行，关于我和乘风之间那些往事实在是太复杂，我也仍在追寻真相，但要完全揭开真相，仅凭我们现在的修为，还不足够。所以，我们需要得到更多的锻炼。”
夜睿听懂了凰千珏话中的意思。
他颔首，不再多言：“我会保密的，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