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
陆宴辞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池念安心不少。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被救出来后,霍风的人第一时间去了丁家老宅,苏漾那边”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苏漾伤得很重,但还撑得住。霍风找到她时,她正被丁云风的人看守着,不过丁云风自己已经顾不上她了。你刺他那一下没伤到要害,但足够让他疼得失去行动力,加上后来丁家乱作一团,没人再管她。”
池念的心揪了一下,低声问,“她还好吗?”
“已经送进了沈氏旗下的私人医院,有最好的医生看着。”陆宴辞语气稍缓,“她清醒的时候说,丁云风一直逼她交出账本的原件,还想从她嘴里套出备份的下落。”
提到账本,池念想起苏漾最后那句“账本在槐树洞里”,忙追问,“那账本找到了吗?”
“找到了。”陆宴辞点头,“霍风带人在老槐树的树洞里翻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就是苏漾藏的账本。我已经让人通过专人送过去了,直接交到了沉舟手上。”
他补充道:“那账本牵扯太广,里面记着的不仅是丁家这些年的勾当,还有不少大家族的秘密。有的已经倒台,有的现在还稳如泰山,甚至有几个名字,是明里暗里跟沉舟对着干的内阁元老。”
池念了然。
难怪丁家死活不肯放苏漾走,这账本简直是颗定时炸弹。
“苏漾说,她不止有账本,还做了拷贝。”陆宴辞继续道:“她早就留了后手,一旦自己出事,那些资料会自动发到十几个内阁官员的邮箱里。丁家留着她的命,多半是怕这个。”
池念想起苏漾满身的伤痕,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骨子里却藏着这样的韧劲,靠着这点筹码在丁家苟延残喘,不知熬了多少日夜。
“那丁云风呢?”池念咬了咬唇,想起那个男人狰狞的脸。
陆宴辞的眼神冷了几分,“丁家原本想派人救他,被霍风拦下了,他伤得不算致命,但被打了个半死,加上你那一下,大概是废了。”
池念没说话。
对丁云风这种人,怜悯是多余的。
“丁老夫人呢?”她又问。
“连夜带着丁以柔他们跑了。”陆宴辞嗤笑一声,“大概是看丁云风彻底指望不上,又怕账本的事牵连到自己,干脆卷了家产跑路。霍风的人追了一夜,暂时还没消息,但他们跑不掉。”
池念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丁家这棵盘根错节的老树,总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沈相思和江与走了进来。
两人眼下都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念念,你怎么样?”沈相思快步走到床边,眼圈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昨天就在丁家外面蹲守着,生怕你出事,后来看到你被救出来,跟着到了沉园,却一直不敢进来打扰你”
江与也难得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语气里满是自责,“都怪我们,要是早点察觉到丁家的阴谋,你也不会”
“不关你们的事。”池念打断他们,拉过沈相思的手,笑着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你们能一直守在外面,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拍了拍沈相思的手背,“别自责了,真要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们才对。”
沈相思摇摇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们都后怕死了,一想到你在里面可能遇到的事”
“好了好了,别哭了。”池念替她擦了擦眼泪,“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江与也平安回来了,苏漾也救出来了,丁家也快垮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江与站在一旁,看着池念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小嫂子,以后有事,别再一个人扛着。”
池念笑了笑,没说话。
陆宴辞适时开口,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气氛,“厨房炖了汤,让佣人端上来吧。”
“对对,我去看看!”沈相思立刻起身,像是找到了能帮忙的事,快步走了出去。
江与也跟着出去,临走前看了陆宴辞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池念靠在陆宴辞肩上,轻声问,“那你被警方带走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没敢问得太细。”
陆宴辞握住她的手,“第一警局的局长是丁老夫人的远房侄子,抓我确实是丁家的意思。他们大概是想趁我不在,对你们下手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