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夫人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风把远处的笑声吹过来,衬得身边格外安静。
池念忽然勒住马,转头看向秦晚,“池知意,你累不累?”
“池知意”三个字就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秦晚心上。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伪装彻底裂开,带着惊惶和愤怒,“你叫我什么?”
“你本来的名字,不是吗?”池念的语气淡淡的,“秦晚是假的,温顺是装的,就连对丁云风的依附,也是为了能靠近我,报复我,对吗?”
秦晚的呼吸急促起来,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是又怎么样?池念,你毁了我的家,害了我爸妈,凭什么你能过得这么好?凭什么陆宴辞把你当宝?”
“我毁了池家?”池念笑了,笑声里带着嘲讽,“当年你妈小三上位,哄骗池芸和池正德把我扔在荒山,让我自生自灭,能做出如此丧良心之事,难道不是活该遭报应?”
“而你,落魄成如今这般,也是你咎由自取!”
秦晚被怼得哑口无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不是装的,是真的委屈和愤怒。
“那也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霸占了池家,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池念看着她,眼神冰冷,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池知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离丁云风远点,别再掺和这些事。丁家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他们利用完你,只会把你像垃圾一样扔掉。”
秦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嘴硬,“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池念没再说话,只是调转马头,往陆宴辞的方向走去。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秦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知道池念说的是对的,丁云风对她从来都不是真心,更是把她当棋子。
可她已经走到这一步,除了往前走,别无选择。
远处,丁云风看到秦晚独自在原地抹眼泪,皱了皱眉,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池念走到陆宴辞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缰绳,问道:“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池念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还在发呆的秦晚,“听不听,是她的事。”
陆宴辞没再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夜色渐黑,马场的风带上了点傍晚的凉意。
江与和沈相思已经把烧烤架支棱起来,炭火噼啪作响,肉串在铁架上滋滋冒油,撒上孜然的香气顺着风飘出老远。
“回来啦?”沈相思见池念和陆宴辞并肩走过来,举着烤得焦香的鸡翅冲他们晃了晃,“快尝尝我的手艺,保证比外面烧烤摊的强。”
池念刚接过鸡翅,就听见停车场方向又传来一阵喧哗。
几辆骚包的跑车鱼贯而入,车门打开,下来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说话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为首的正是丁云风,他胳膊肘搭在一个金发美女肩上,笑得轻佻。
秦晚跟在他身侧,换了条亮片短裙,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手包,下巴抬得老高,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她。
“他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沈相思皱眉,手里的烤签被捏得咯吱响,“哪来的脸,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搅局?”
江与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道:“别气别气,做生意嘛,讲究个和气生财。”
他朝那群人瞥了眼,语气里带点嘲讽,“再说了,这里面好几个都是冲着马场的会员资格来的,真把人得罪了,得不偿失。”
池念没说话,只是往那群人里多看了一眼。
就在丁云风那群人里,她看到个不一样的身影。
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长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手里拎着个帆布包,站在喧闹的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没像其他人那样围着丁云风说笑,只是安静站在角落,目光落在远处的马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是谁?”池念问江与。
江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哦,你说她啊?那是丁云风的老婆,苏漾。”
“丁少夫人?”沈相思也凑过来看,咂舌道:“这也太朴素了吧?跟丁云风那群莺莺燕燕比起来,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人。”
正说着,丁云风已经带着人走过来了,隔着七八米就扬声喊,“江少,不介意我们借个地方热闹热闹吧?”
他指了指旁边一片空草坪,“保证不打扰你们,就图个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