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拽进井里。
村长在最后关头拉住了我。
他不能让我死,至少现在不能。
仪式被我彻底搞砸了。
井下的菌母因为没有得到满足,变得极不稳定。
村里的庄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我被重新关回了祠堂,这一次,他们打断了我的一条腿。
剧痛让我无法站立,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你这个疯子!你毁了我们村子!”
二叔冲进来,一脚一脚地踹在我身上。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血从我的嘴角流下,和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
“打够了没有?”
村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二叔停了手,喘着粗气退到一边。
村长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一只被拔光了毛,还在抽搐的鸡。
他把木桶推到我面前。
“去。”
他面无表情地说。
“去喂给你娘。”
我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菌母现在只认你的血,”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只有你亲手喂,它才会吃。”
“你做梦!”
我啐了他一口。
“是吗?”
他擦掉脸上的血沫,眼神变得无比阴狠。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全村的孩子,一个一个,从那井口扔下去。”
“你你这个魔鬼!”
“是你逼我的。”
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出了祠堂,拖向后山。
我被带到井边,被迫跪下。
我的血顺着手臂滴进木桶,那只鸡在我的血中疯狂挣扎。
井下的嘶鸣声变得更加渴望。
我看着那黑洞洞的井口,仿佛看到了我娘那张绝望的脸。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闭上眼,将那只浸满我鲜血的鸡,扔进了井里。
咀嚼声再次响起。
我成了一个帮凶。
一个亲手给怪物喂食,延续我娘痛苦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