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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而是平静地从布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是赵律师帮我弄到的,一份dna报告和盖着医院红章的出生证明。
“法官大人,这是那个女孩周倩的dna报告,显示和周建国是父女关系,出生证明上也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出生日期。”
“只比我儿子周浩,晚了两个月零七天。”
我看向周建国,一字一顿地问:
“周建国,我怀着周浩的时候,你在就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十月怀胎,孕吐得吃不下饭的时候,你借着工作忙,在外面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我为补贴家用打零工的时候,你花着我们共同财产给你的私生女买名表豪车。”
我控制不住声音颤抖。
法庭里再次陷入死寂。
这次,没有人再为周建国辩解。
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变成了同情。
鄙夷的对象从我变成了他。
“天啊,要是真的,这也太不是人了!”
“老婆孕期出轨?这种男人就该千刀万剐。”
“我说苏晴怎么突然要离婚,原来是这么大的委屈。”
周建国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死死地瞪着我,眼里满是怨毒。
仿佛在责怪我毁了他,可我的一生,早就被他毁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法官看完了出生证明,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周建国,重重敲响法槌。
“被告,对于原告提出的这项指控,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周建国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建国沉默了。
旁听席上,我妈身体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我弟手忙脚乱地掐着她的人中,时不时眼神闪烁地看向我。
那些曾经指着我鼻子骂的领导和同事,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周建国的老领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
“周建国,你你简直是给我们厂丢人。”
我看着周建国那张灰败的脸,心里几十年被压迫的痛苦终于得到少于释放。
我缓缓开口:
“法官大人,各位领导,各位邻居。”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是周建国把我从乡下带出来,给了我好日子过?”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吃他的,穿他的,三十年来没受过一点委屈?”
我环视四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都露出了尴尬和羞愧。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结婚三十年,我自己的工资卡,我从来没见过。”
“每个月,周建国都以我一个女人家不懂理财,他要替儿子攒钱为由,拿走我全部的工资。”
“到现在,每个月都只给我五百块,作为我们一家三口的伙食费和所有开销。”
我的话让在场许多家庭主妇都倒吸一口凉气。
“三十年前的五百块不少,但现在五百块能干啥啊?”
“是啊,买菜都不够,还要水电煤气人情往来”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够怎么办?我就去打零工。”
“我去饭店洗过盘子,去工地搬过砖,去给人做过保姆。”
“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就是为了让我的丈夫和儿子能过得体面一点。”
“可我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成了他养活另一个家的资本!”
“他拿着我的血汗钱,给他的情人买名牌包,给他的私生女买名牌手表,带他们环游世界!”
“而我,我得了胰腺炎,疼得在地上打滚,他为了省那几百块的检查费,让我忍一忍。”
“他说你一个农村出来的,身体皮实,睡一觉就好了。”
“直到我痛得晕倒在车间里,被同事送到医院,才捡回一条命。”
“周建国,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给我的好日子吗!”
我声嘶力竭,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