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新婚夜,碰他即过敏
颜夏在尖锐的刹车声中猛然睁眼。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没有血迹,没有粉碎的肋骨,只有真丝婚纱冰冷的触感。镜中映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夫人,该入场了。管家在门外催促。
手机屏幕显示日期：2023年5月20日。她重生回到与沈厉婚礼的当晚,也是前世她被设计车祸的前三个月。
这次...她碾碎手心的玫瑰花瓣,鲜红汁液顺着指缝滴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宴会厅水晶灯刺得人眼睛发痛。沈厉站在宣誓台前,黑色西装衬得他轮廓如刀削般锋利。当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颜夏故意让颤抖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
啊！沈厉突然甩开她的手。
宾客们的惊呼声中,她看见沈厉脖子上迅速爬满红疹,那张总是高高在上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你在戒指上涂了什么沈厉掐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颜夏露出前世那种温顺的惊慌：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对铂金过敏
医疗团队冲进来时,她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沈厉扭曲的脸无声做口型：欢、迎、回、来。
私人诊疗室里,消毒水味道掩盖不住沈厉的暴怒：全面检测她身上的化学物质！
常规检测显示一切正常。穿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胸牌写着沈墨。颜夏瞳孔骤缩——前世死在她病床前的医生,如今竟是沈家的私人医师
沈墨忽然按住她抽血的手臂,指尖在病历本上轻敲三下。那是前世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病人需要观察十二小时。他公事公办地说,却在递水杯时突然压低声音：这次别碰水。
凌晨三点,颜夏在VIP病房假装入睡。走廊传来沈厉压抑的咆哮：继续查！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她摸向枕头下的手机,锁屏是沈厉与林晚的亲密照——拍摄于前世她死后的第七天。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沈家实验室里,数十支标着7号血清的试管泛着幽蓝的光。
明晚九点,地下车库。第二条消息紧接着跳出,如果你想活下去。
窗外惊雷炸响,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和前世车祸那晚的雨声一模一样。
2
装深情不如装过敏
颜夏站在沈氏集团大楼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
今天,是沈厉出院后的第一次董事会。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墨昨晚发来的消息：【血清检测报告已伪造,但你的体质会加速他的过敏反应,小心使用。】
夫人,会议要开始了。陈秘书推了推眼镜,语气恭敬却疏离。
颜夏微笑,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慢条斯理地补了补唇色。
陈秘书,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你说,沈总今天会喜欢我泡的咖啡吗
陈秘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颜夏已经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内,沈厉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股东们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瞥向他——他脸上的红疹虽然消退了不少,但脖颈处仍隐约可见过敏痕迹。
抱歉,我来晚了。颜夏柔声说着,端着咖啡走向沈厉。
沈厉冷冷扫她一眼：谁让你来的
我想你了。她无辜地眨眨眼,手指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将咖啡递过去,特意给你泡的。
沈厉皱眉,刚接过杯子,突然脸色一变——他的手指开始发红,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呼吸急促起来。
沈总！股东们惊呼。
颜夏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扑过去扶他：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咖啡太烫了
她的手慌乱地贴上他的脸颊,沈厉整张脸瞬间肿胀,嘴唇发紫,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快叫医生！有人大喊。
颜夏眼眶泛红,声音颤抖：都怪我……我对你的爱让你窒息了吗
她一定是故意的！林晚踩着高跟鞋冲进医疗室,指着颜夏尖声道,厉哥哥从不对咖啡过敏,她肯定下了药！
沈厉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医生正在给他注射抗过敏药物。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颜夏,像是要把她撕碎。
颜夏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我只是……想让他喝杯热咖啡……
够了！沈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滚出去。
颜夏咬着唇,转身离开,却在门口撞上了刚赶来的沈墨。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沈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颜夏垂眸,快步离开。
回到沈家别墅,颜夏刚关上门,手机就震动起来。
车库,现在。
是沈墨的号码。
她冷笑一声,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支录音笔,塞进口袋。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沈墨靠在车边,手里把玩着一瓶药。
维生素。他递给她,语气平静,每天吃一粒,能缓解你使用能力后的眩晕。
颜夏没接,只是盯着他：为什么帮我
沈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因为你的过敏体质,是我研究的血清副作用。
颜夏瞳孔微缩。
还有,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林晚已经派人去查你的咖啡杯了。
颜夏笑了：让她查。
她转身离开,指尖摩挲着药瓶,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如果林晚敢动手,她不介意让这位白月光也尝尝过敏的滋味。
3
私人医生的合作邀请
颜夏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昨晚沈墨给的维生素就放在手边,药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她没吃。
——在没弄清楚沈墨的真实目的前,她不会碰任何他给的东西。
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陈秘书的消息：林小姐调取了监控,咖啡杯已送检。
颜夏冷笑,慢悠悠地涂上口红。
查吧。她对着镜子轻声道,最好查得再仔细点。
她站起身,从衣柜深处抽出一双医用手套——昨晚从沈墨的医疗箱里借的。
手套内层,还残留着微量的过敏原粉末。
沈氏集团地下实验室,冷白色的灯光照在金属器械上,显得格外冰冷。
颜夏靠在门边,看着沈墨调试仪器。
你胆子不小。沈墨头也不抬,敢偷我的东西。
彼此彼此。颜夏晃了晃那瓶维生素,往药里掺追踪芯片,沈医生的职业道德呢
沈墨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发现了
不然呢她走近,将手套扔在桌上,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墨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沈氏生物实验7号血清研究报告》
我要这个。他声音很轻,你帮我拿到完整数据,我帮你伪造死亡证明,让你彻底摆脱沈厉。
颜夏翻开文件,瞳孔骤缩——
报告上赫然写着：7号血清实验体出现时间回溯现象,副作用为接触性过敏反应。
——她的重生,竟然和这个实验有关
砰！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林晚举着手机,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果然,你们两个有奸情！
镜头对准了颜夏和沈墨,以及桌上摊开的机密文件。
沈墨反应极快,一把扣住林晚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删了。
凭什么林晚挣扎着,我要让厉哥哥看看,他的好妻子和好弟弟在背地里干什么！
颜夏忽然笑了。
她缓步走到林晚面前,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衣领——戴着医用手套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脖颈。
林小姐。颜夏语气温柔,你脖子上……好像起疹子了
林晚一愣,下意识摸向脖子,脸色瞬间惨白：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半小时后,林家私人医生匆忙赶来,给林晚注射了抗过敏药剂。
颜夏站在走廊阴影处,看着沈墨将林晚手机里的照片彻底删除。
她不会罢休的。沈墨低声道。
我知道。颜夏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但她也该明白——招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被陈秘书拦住。
夫人。陈秘书推了推眼镜,语气复杂,沈总让您立刻去他办公室。
颜夏挑眉：哦为什么
陈秘书沉默片刻,递过一份检测报告——
咖啡杯残留物检测：未发现异常成分。
但报告最下方,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小字：
接触性过敏原检测：阳性（与沈总过敏原一致）
颜夏心跳漏了一拍。
——沈厉,已经怀疑到她的体质了。
4
过敏体质的副作用
沈厉的私人别墅,三楼卧室。
颜夏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玻璃。
——窗户被锁死了。
从昨天董事会结束后,沈厉就以保护为名,将她软禁在这里。门外站着两名保镖,连送餐的佣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
手机被没收,网络被切断,整个房间就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夫人,该吃药了。
管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粒白色药片。
颜夏瞥了一眼,没动。
沈总吩咐,您最近情绪不稳定,需要镇静剂辅助睡眠。管家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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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夏微笑,伸手接过水杯——
啪！
杯子突然从她手中滑落,水洒了一地。
哎呀,手滑了。她无辜地眨眨眼,能麻烦您再倒一杯吗
管家皱眉,弯腰去捡碎片。
颜夏趁机迅速将药片藏进袖口。
——她倒要看看,沈厉到底想给她喂什么。
深夜,颜夏撬开通风管道,将藏起来的药片塞进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发黑,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
又是这样。
每次使用过敏体质后,她都会出现短暂的虚弱反应。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冷汗浸透后背,她跌跌撞撞地摸向浴室,拧开水龙头,将脸埋进冰冷的水流中。
这次别碰水。
沈墨的警告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她猛地抬头,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唇角却渗出一丝血迹。
——她的身体,正在被能力反噬。
你疯了
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夏猛地转身,看到他不知何时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医疗箱。
你怎么进来的她哑声问。
通风管道。沈墨冷着脸走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测脉搏,再这样下去,你会比沈厉先死。
颜夏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沈墨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针剂,你的体质是7号血清的副作用,而血清——是我研发的。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颜夏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
——实验室的爆炸。
——沈墨满手是血地抓住她。
——某个声音在说：……重启实验……
她猛地抓住沈墨的手：我们之前见过,对不对在前世……更早的时候
沈墨动作一顿,眼神复杂。
但还没等他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保镖的脚步声——
夫人您没事吧
躲起来。沈墨压低声音,迅速将颜夏推进淋浴间,自己则站在门口挡住视线。
保镖推门而入,警惕地扫视四周：沈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例行检查。沈墨语气平静,夫人最近睡眠不好,我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
保镖狐疑地看了眼淋浴间,但磨砂玻璃后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沈总吩咐,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夫人。
包括医生沈墨冷笑,那不如你现在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连心脏病发作都不需要抢救
保镖被噎住,最终低头退了出去。
颜夏从淋浴间出来,发现沈墨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他们抽了你的血。他盯着她手臂上的针孔,声音紧绷,沈老爷子亲自下的命令。
颜夏心头一凛。
——沈家真正的话事人,终于出手了。
5
白月光的真面目
颜夏盯着手臂上还未消退的针孔,皮肤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沈墨临走前给她注射的药剂暂时压制了过敏体质的反噬,但代价是——她的体温正在缓慢下降,指尖触碰任何东西都像摸到冰。
血清在吞噬你的正常细胞。*沈墨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如果继续使用能力,你的身体会先于沈厉崩溃。
窗外,暴雨倾盆。
和前世车祸那晚一样的雨。
手机突然震动——沈墨留下的备用机,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
林晚买通了实验室技术员,你的血样检测报告今晚会送到沈厉手上。
颜夏冷笑,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水痕。
——既然林晚这么想玩,她不介意让这位白月光也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沈氏集团周年晚宴,水晶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颜夏一袭墨绿色长裙,苍白脸色被妆容掩盖,唯有指尖仍冰凉得不像活人。
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林晚端着香槟走近,笑容甜美,听说厉哥哥最近……不太愿意见你
颜夏晃了晃酒杯,目光扫过林晚脖子上未消的红疹：过敏好些了吗
林晚表情一僵,随即压低声音：别以为有沈墨护着你就能嚣张,血检报告一旦公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怪物——
怪物颜夏突然轻笑,伸手替林晚整理项链,戴着丝绒手套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那设计车祸杀人的人,又该叫什么
林晚瞳孔骤缩。
你……你想起来了
颜夏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记得刹车失灵前,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姐姐,下雨天开车要小心啊’。
林晚猛地后退,撞翻了侍者的托盘。
红酒泼洒在颜夏裙摆上,像极了前世车祸时她胸腔涌出的血。
宴会厅突然断电,黑暗中响起女人的尖叫。
备用灯光亮起时,林晚倒在地上,整张脸布满骇人的红疹,喉咙肿得发不出声音。宾客们乱作一团,有人大喊叫救护车！。
颜夏站在阴影处,缓缓摘下手套——指尖残留着高浓度过敏原粉末。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沈墨将她拽进安全通道,声音压着怒意：你疯了这种剂量会出人命！
那正好。颜夏甩开他,一命抵一命。
沈墨突然将她按在墙上,呼吸喷在她耳畔：听着,林晚只是棋子,真正的凶手是沈老爷子。他需要‘7号实验体’的血完成血清最终阶段——而你,就是最后一个实验体。
颜夏僵住。
前世死亡真相的碎片终于拼合——
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情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实验体回收。
沈宅地下室,林晚的惨叫声隐约传来。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凝视着监控屏幕里颜夏的身影,对身后黑影道：准备回收。
黑影犹豫：但沈墨博士他……
不必顾虑。老人敲了敲拐杖,失败品就该销毁。
与此同时,颜夏推开沈墨实验室的门,正撞见他往行李箱塞满药剂和文件。
你要逃她讥讽地问。
沈墨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是带你走。
他掀开白大褂,腰侧赫然有一道狰狞伤口,鲜血渗透纱布——
老爷子已经派人来灭口了。他咳嗽着,嘴角溢出血丝,因为我知道得太多……包括他如何用你的命,重启时间实验。
窗外,引擎声由远及近。
颜夏看着沈墨咳在掌心的大片血迹,突然笑了。
逃她擦掉他唇边的血,轻声说,不,我们要让他血债血偿。
6
你以为只有你重生了吗
沈墨的伤口比想象中更严重。
颜夏撕开他的衬衫,发现腰侧的贯穿伤已经发黑,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和7号血清的颜色一模一样。
老爷子在子弹上涂了血清抑制剂。沈墨声音嘶哑,冷汗浸透额发,他在阻止我……逆转实验……
窗外,探照灯扫过,引擎声越来越近。
颜夏抓起手术刀,划开自己掌心,鲜血滴进沈墨的伤口：我的血能抵消血清效果,对吧
沈墨猛地抓住她手腕：你疯了这样会加速你的细胞崩溃！
那又怎样她冷笑,将血狠狠按在他伤口上,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不如拉他们陪葬。
沈墨瞳孔骤缩,突然翻身将她压倒在地。
砰！
子弹击碎玻璃,擦着他们头顶飞过。
安全屋的监控屏幕上,沈厉正对着镜头咆哮：把那个贱人交出来！她害死了林晚——
画面里的他整张脸肿胀溃烂,脖颈布满紫红色斑块,像一具腐烂的尸体。
高浓度过敏原通过空调系统扩散。沈墨敲击键盘,调出建筑平面图,但他撑不了太久,老爷子会提前‘处理’掉他。
颜夏盯着屏幕上沈厉扭曲的脸,忽然问：你恨他吗
沈墨手指一顿：他不过是个傀儡。
可前世他杀了我。她轻声说,而你……明明在场,却没能救我。
空气骤然凝固。
沈墨摘下眼镜,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疲惫眼神：那天我赶到时,你已经死了。所以我用最后一份血清……重启了时间。
颜夏呼吸停滞。
原来她的重生,从来不是意外。
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被炸开时,颜夏正将最后一管血样注入离心机。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真感人。他鼓了鼓掌,两个失败品互相拯救。
颜夏挡在昏迷的沈墨前,指尖轻颤——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半透明化,像一具正在消失的幽灵。
你想要血清她晃了晃手中泛着金光的试管,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二十年前就用孤儿院的孩子做实验
老人脸色骤变。
那是沈墨从未告诉她的真相——7号血清最初的实验体,全是和颜夏一样的孤儿。
你以为他是你孙子她继续逼近,不,沈墨是你最成功的克隆体……而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原始实验体。
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开枪！
颜夏笑了,将试管摔碎在脚边。
金色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
爆炸的冲击波将颜夏掀飞出去。
恍惚中,有人紧紧抱住她,熟悉的冷冽气息包裹全身。
这次……换我先死。沈墨的声音贴着耳畔,温热的血滴在她脸上。
她拼命想抓住他,却看见他的身体正在化作光点消散——那是血清最后的副作用,时空锚点被破坏的代价。
不……你说过要一起……
沈墨吻了吻她透明的指尖：下次轮回,我会先找到你。
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颜夏在尖锐的刹车声中睁开眼。
车窗外的雨幕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撑着黑伞走来,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如星辰般明亮。
他敲了敲车窗：小姐,需要帮忙吗
后视镜里,颜夏看到自己眼角那颗泪痣,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7
第七次轮回的月光（颜夏视角）
【番外】一:第七次轮回的月光（颜夏视角）
五岁的颜夏蹲在孤儿院墙角数蚂蚁时,第一次见到穿白大褂的大人们。
这孩子抗药性最强。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后来她知道那是年轻的沈老爷子——用冰凉的金属器械抬起她的下巴,就选7号吧。
针头刺入脊椎的疼痛成为她最早的记忆。之后三年,每隔七天,她就会被带进那间贴着蓝色瓷砖的房间。直到某个雪夜,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偷偷塞给她半块发霉的面包。
吃吧。男孩白大褂口袋里插着钢笔,镜片后的眼睛像黑玻璃珠,下次注射前,记得咬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衣领下藏着的软木塞。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墨。
十七岁的颜夏站在沈氏生物实验室里,窗外暴雨如注。
血清稳定性测试第七次失败。沈墨记录数据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在转身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今早又吐血了
培养舱的蓝光映在他脸上,那些精密仪器永远测不出,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里藏着她的头发——那是上周她高烧不退时,他借口样本污染剪走的。
小医生。她故意用孤儿院时的称呼逗他,这么关心实验体
玻璃突然炸裂！她下意识扑过去挡在他身前,飞溅的碎片划破脸颊。沈墨的呼吸骤然乱了,沾血的手指抚过她伤口：颜夏,逃吧。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当晚,她在他的值班室发现一本《蝴蝶图鉴》,扉页写着：鳞粉会暴露行踪,但总有人甘愿被追踪。
记忆里的雨总是冷的。
二十六岁的颜夏攥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林晚雇来的黑色轿车越来越近。手机屏幕亮起,沈墨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小时前：别回家,去旧实验室。
刹车失灵的前一秒,她竟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小沈墨踮脚够到通风管道,把她推进去时说的那句：数到一千再出来。
可她终究没能数完。
剧痛中,有人撞开变形的车门。沈墨满手是血地抱住她,冰凉的液体注入脖颈。她听见他哽咽的声音：这次...换我来找你。
世界陷入黑暗前,她看清那支注射器标签——7号血清·最终版。
新轮回的第三个春天,颜夏在便利店打工。
一包薄荷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柜台。抬头时,她看见熟悉的金丝眼镜,镜链在灯光下晃啊晃。
沈墨——或者说这个还不认识她的沈墨——正皱眉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沈氏生物最新的招聘启事。
您的糖。她将找零放进他掌心,故意让指尖多停留半秒。
男人猛地抬头,脖颈却干干净净没有红疹。失望漫上心头的刹那,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我们是不是...
玻璃门被风吹开,带着雨丝的风铃声中,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蝴蝶图鉴》。
颜夏笑了,泪痣在晨光中泛起金色：要听个关于轮回的故事吗小医生。
8
标本里的第七根肋骨
《番外》二《标本里的第七根肋骨培养舱开启时,沈墨记住了三件事：
1.
他的编号是7-C；
2.
玻璃倒影里那张脸属于祖父年轻时的模样；
3.
隔壁舱里沉睡的女孩,睫毛上凝着冰霜。
那是原始实验体。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敲了敲女孩的舱门,7号血清就是从她骨髓里提取的。
后来他才知道,女孩每三个月会被抽一次骨髓。那天他故意打翻咖啡,让监控短路三分钟,把偷藏的止痛药塞进她枕头下。女孩醒来时,他正假装检查仪器,听见她小声问：你是新来的医生
白大褂口袋里,他捏碎了刚摘下的编号牌。
二十五岁的沈墨在解剖室停尸柜前站了一夜。
7号原始实验体的尸体静静躺着,锁骨下方是他亲手纹的蝴蝶——上周她还在笑说小医生手法太差,如今心电图已成直线。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时,他正在填写死亡证明。
可惜了。老人瞥了眼尸体,准备下一轮克隆吧。
钢笔尖戳破纸张,沈墨突然问：您知道人类第七根肋骨连着哪里吗
没等回答,手术刀已刺入老人咽喉。警报响彻大楼时,他抱起尚有体温的尸体,将7号血清最终版注入自己颈动脉。
爆炸的气浪掀翻实验室前,他最后吻了吻她冰凉的泪痣。
换我来找你。
9
轮回第3次观测记录
实验体颜夏存活时间：7年3个月零7天
死亡原因：车祸（疑似林晚设计）
注：本次轮回中实验体出现轻微记忆残留,在死亡前0.3秒喊出我的名字
10
轮回第5次观测记录
存活时间：11年8天
突破性进展：实验体首次自发攻击沈厉,使用指甲缝藏匿的过敏原
新变量：本次我以堂弟身份接近,但仍在第1371天被她识破
11
最终轮回准备日志
血清改良方案：将记忆编码植入线粒体
风险预估：载体（本人）可能因基因过载崩溃
批注：值得
新轮回的便利店监控显示,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已经连续十七天在凌晨三点来买薄荷糖。
您要不要办会员卡收银员女孩——这次她叫颜小雨——把表格推过来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手背。
沈墨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皮肤,心脏狂跳。血清的副作用在本轮消失了,但当她转身整理货架时,他依然能隔着衣料数清她脊椎上七个针孔疤痕。
先生她突然回头,您眼镜链缠到我的发圈了。
他低头,看见她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蝴蝶纹身——那是前前世的自己用手术针纹的。
窗外雨停了,晨光穿过玻璃门照在值班表上。颜小雨,早班,每周三。
周三见。他摘下眼镜擦拭,没让她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
12
标本师的收藏室（沈老爷子视角）
番外三:标本师的收藏室（沈老爷子视角）
沈昭明第一次解剖活体是在十七岁。
医学院地下室的福尔马林气味里,那个偷了他怀表的仆人被按在解剖台上。当他划开胸腔时,对方突然睁眼,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别怕。年轻的沈昭明将注射器扎进心脏,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
六十三年后,沈氏老宅地下依旧陈列着这具标本。第七根肋骨上刻着编号001,玻璃眼珠映出此刻正在暴怒的沈厉。
爷爷！那贱人把晚晚害成什么样了！沈厉肿胀溃烂的脸贴在标本柜上,活像他收藏的疱疮病理样本。
沈昭明摩挲着拐杖上的血玉,想起今早实验室的报告——颜夏的血样里,7号血清浓度正在飙升。
急什么。他切开雪茄,很快会给你换个更听话的妻子。
13
7
-
C号克隆体日志
第137次行为异常：
①
私自调取原始实验体童年影像（处罚：电击）
②
在值班室藏匿《蝴蝶图鉴》（已焚毁）
③
夜间潜入标本室抚摸7号原始体肋骨（新增监控）
【处置建议】
鉴于该克隆体已出现情感投射,建议销毁后启用7-D号。注：需保留其大脑记忆皮层用于下一轮实验。
沈昭明合上记录本时,监控屏里的7-C正把止痛药塞进颜夏枕头。他微笑着按下毒气释放键,同时给林晚发了消息：明晚八点,准备车祸。
标本室新添的儿童骨骼标本在阴影里泛着蓝光,那是上周从孤儿院送来的耗材。
爆炸发生前0.3秒,沈昭明正在看颜夏的脑部扫描图。
海马体异常活跃区域呈现蝴蝶形状——和所有轮回前的征兆一致。他伸手去按紧急制动按钮,却被飞溅的玻璃划破脸颊。
祖父。满身是血的7-C站在操作台前,手中血清针剂泛着金光,您算漏了一点。
剧痛袭来时,沈昭明竟在笑。他看见时光回溯的蓝光中,无数个颜夏从培养舱里睁开眼睛。第一个轮回里被他亲手掐死的婴儿,第七个轮回里撞向卡车的女人,此刻全部凝视着他。
有意思。他倒在自己的血泊里,看着7-C抱起颜夏的尸体,我们下个轮回见。
新轮回的便利店监控室里,白发老人盯着屏幕。
收银台前的女孩正把薄荷糖递给穿白大褂的男人,她低头时,后颈露出若隐若现的蓝色蝴蝶胎记。
找到你了。沈昭明咳嗽着,将抗癌药和骨锯放进公文包。
窗外大雨倾盆,像极了七十年前医学院那个夜晚。那时他第一次明白,唯有将生命制成标本,才能永远保存。
玻璃柜里,001号标本的肋骨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月光照进来时,仿佛有只蓝翅蝴蝶正从裂缝中挣脱。
14
白月光标本制作指南（林晚视角）
番外四:白月光标本制作指南（林晚视角）林晚五岁时收到过一份特殊礼物——父亲实验室的玻璃罐里,泡着个与她同龄的女孩。
这是你的新朋友。父亲转动着罐子,女孩随液体漂浮的黑发像水母触须,她不会抢你的玩具,也不会弄脏你的裙子。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沈氏生物送来的实验体。当她在琴房练完《致爱丽丝》时,总要先去看看罐子里的女孩有没有睁开眼睛。
十二岁生日那天,女孩突然消失了。父亲摸着她的头说：沈爷爷给你准备了更好的礼物。
当晚,她被带到沈家老宅。穿小西装的沈厉站在标本室门口,递来一把解剖刀：爷爷说,你可以选一根骨头当纪念品。
【沈氏新娘守则第一条】
微笑时要露出八颗牙齿,多一颗显得蠢,少一颗显得傲。
镜前的林晚反复练习着,直到脸颊肌肉抽搐。沈厉的第七任未婚妻——那个芭蕾舞演员——就是因为笑歪了嘴,被送进了沈家精神病院。
你比颜夏强多了。沈厉捏着她的下巴打量,至少你的血是干净的。
她注视着梳妆台上颜夏的照片,女孩眼角的泪痣像滴永远擦不掉的污渍。手机里保存着沈老爷子刚发的信息：下周董事会后,准备7号实验体回收程序。
窗外雷声轰鸣,她往唇膏里掺入微量蓖麻毒素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涂口红。
雨水冲刷着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时,林晚正在补妆。
后视镜里,颜夏的车撞破护栏,像只折翅的鸟坠下山崖。副驾驶上的沈厉还在昏迷,额头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她新买的香奈儿套装。
厉哥哥别怕。她擦掉他睫毛上的血珠,轻声哼起《致爱丽丝》,马上就到医院了。
手机屏幕亮起,沈老爷子的消息带着标点错误——这在他身上极其罕见：尸体要完整
尤其脑垂体
她望向漆黑的山谷,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沈厉带她参观标本室新到的藏品。那个芭蕾舞演员的脚骨,在蓝光下像件精美的瓷器。
晚晚。当时的沈厉握着她的手按在玻璃上,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转方向盘的手突然发抖,她猛踩刹车,在沈厉撞上前座的瞬间护住他的头。
因为...血色从她指缝渗出,我们才是同类。
新轮回的婚纱店里,林晚正在试戴头纱。
镜中的自己脖颈光洁,没有那些丑陋的红疹。店员殷勤地递来捧花：林小姐和沈总真是郎才女貌！
她微笑着翻开手机相册——昨晚偷拍的画面里,沈厉正把颜夏按在实验室墙上亲吻。多有趣啊,这个轮回的颜夏居然在便利店打工,像只误入狼群的兔子。
要试试泪钻妆吗化妆师指着杂志上模特眼角的碎钻,最近很流行。
林晚抚过自己光洁的眼角,突然想起某个雨夜,她亲手从标本瓶里捞出的那颗泪痣形状的结晶体。
好啊。她对镜子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越闪亮越好。
玻璃橱窗外,穿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走过。她举起手机拍照,镜头放大时,看清了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里露出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