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的苦肉计成功了。
她以为自己又一次掌控了全局。
她开始在我爸面前唉声叹气,说自己当初如何如何。
她开始在饭桌上,重新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她不知道。
这场戏,导演是我。
而她,连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喊“咔”,都无从知晓。
我看着我妈。
她坐在崭新的沙发上,捧着我给她买的平板电脑。
那副恬静安详的模样,几乎让我以为过去的那些荒唐事只是一场噩梦。
可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或者说,有些人的“圣母病”,是刻在骨子里的。
果然。
安逸的生活没过几天,她又开始了。
我通过她平板的后台云同步,看到了她的浏览记录。
满屏都是各种催人泪下的求助信息。
最终,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非洲失学女童”的捐助项目上。
视频拍得极其煽情。
黄沙茅屋黑瘦的孩子们瞪着一双双无辜的大眼睛。
背景音乐是那种能让你瞬间心碎的哼唱。
可笑的是,视频下方那个斗大的收款账户,却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国内个人账户。
连开户行都是我们隔壁市的农商行。
骗子都懒得演全套了。
但我妈信了。
她看得泪眼婆娑,仿佛那些孩子都是她失散多年的亲骨肉。
饭桌上,她试探着开口。
“雯雯,那个基金会的钱,现在能动了吗?”
我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妈,基金会已经被冻结了,正在接受全面调查,你忘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可那些孩子太可怜了”
“那是警察叔叔和国际组织该操心的事。”
我爸埋头吃饭,一声不吭,用沉默表明了立场。
我妈的筷子戳着米饭,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她没再说话,但我知道,这事没完。
第二天晚上的汤,味道有点怪。
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我舀了一勺,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我妈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我了然。
当着她的面,我端起汤碗,缓缓走到厨房,全部倒进了水槽。
她的脸色,瞬间从期待变为惨白。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两天后,她“病”了。
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心口疼得喘不上气,马上就要死了。
那演技,浮夸得像是乡下草台班子的演员。
“雯雯快,快送我去医院我可能不行了”
“去医院得交钱啊,要好多钱”
我“焦急”地配合着她。
“妈,你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立刻出了门,十五分钟后,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
啪。
我把袋子扔在桌上,五沓崭新的钞票散了出来,整整五万块。
“妈,钱我取来了,你先拿着,我下楼去开车办手续!”
我关上门,没有下楼。
而是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屏幕里,那个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女人,如同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冲到桌边,一把抓起那五万块钱,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