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者强占了我的仙躯。
望着我掌中的万顷神府,她尽是不屑:守着这清冷洞府有何趣味修炼千年,不如俘获人心。
她顶着我神尊的名号,对我的兄长与未婚夫百般逢迎。
任凭他们轻慢折辱。
直至我重掌灵窍。
未婚夫居高临下地斥道:你这神府丹房,素影说离她药圃近,你即刻腾出来让她用,自己去后山石窟待着。
兄长亦寒声道:宗门那处上古秘境的名额,素影想要,你把令牌给她。不过一个秘境罢了,莫要扫了众人的兴。
望着眼前二人,我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将这两个东西拖下去,废去修为,丢去万魂窟喂噬魂蚁!
1
凌渊仙君不是说了让你把灵汐阁腾给素影仙子,你还愣着做什么
耳边传来尖细刻薄的嗓音,我灵台猛地一清——我回来了。
眼前的侍婢正叉着腰,满脸倨傲地瞪着我,那姿态,倒像是她才是这神府的主人。
我眸光微沉,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神力直扫过去:区区一个侍婢,也敢对本尊大呼小叫
侍婢被神力掀翻在地,捂着胳膊满眼惊愕。
也是,她这反应并不奇怪。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我这百年里向来懦弱可欺。
那占据我仙躯的攻略者,为了讨好我的未婚夫凌渊,无所不用其极。
亲手炼制的九转还魂丹,她转头就送给凌虚的师妹素影!
千年的仙草,她随意挖来给素影的坐骑当饲料!
就连我的本命神器,她都能笑着捧出去,说素影妹妹更合适!
百年纵容,早已让这些人忘了,谁才是这万倾神府真正的主人!
侍女缓过神,眼中的惊恐变成了怨毒: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仙君和大司命都护着素影仙子!若我回去告诉素影仙子,信不信让你……
啊——
骨骼碎裂的脆响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刺破雪色。
眼前的侍女已然魂飞魄散。
我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血迹,随手凝出冰墙挡住污血,语气平淡:聒噪。
对那些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百年的人来说,这才只是个开始。
那些被夺走的,被践踏的,今日起,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2
灵汐你好大的胆子!
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凌渊不顾侍卫阻拦,愤怒地闯了进来。
不过是让你把住处腾给素影,你竟对一个婢女下此毒手!
她自幼跟在素影身边,情同姐妹,被你杀了,素影在殿里哭得几乎晕厥,你现在就跟我去给她赔罪!
我立在原地未动,看着眼前我名义上的未婚夫,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一个小小仙君,为了两个卑贱之辈,竟要我这个神尊低头
这百年被那攻略者捧得,他倒真以为自己是六界共主了
素影乃凌渊师妹,处于他所在的仙门分支。
她资质平平,在仙门中本是毫不起眼的存在,却借着凌渊的势,又得了那攻略者数百年馈赠,日子过得越发体面。
在她看来,我这神尊之位,我这万顷神府,乃至凌渊这个未婚夫,似乎都该是她的囊中之物。
毕竟这些年,攻略者替她铺了太多路,让她错以为,只要她想,便能轻易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见我不语,凌渊微微停顿,上下将我打量了一下,突然嗤笑道:以为洗去脂粉装出清高,就能让我回心转意素影善良纯澈,岂容你这般算计!
我蹙眉,眸光瞥向铜镜。
攻略女总以为浓妆艳抹才能勾人,却不知这副仙躯本就天生丽质,被那些俗物一盖,反倒失了七分神韵。
擦掉那些污秽,竟让凌渊以为,我是为了在他面前故作姿态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尊费心思算计
我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也配
凌渊脸色骤变:难道不是前几日你还对素影哭诉求饶,今日就敢动手杀人,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又是什么
但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素影若有三长两短,我定拆了你这灵汐阁!
说着,他大步上前就要来拽我的手腕。
我侧身躲开,带着凌厉神力的掌风直拍他胸口。
凌虚毫无防备,被这一掌震得嘴角溢出鲜血,连连后退。
他满眼难以置信。
我神色骤凛,嘲讽:你真以为,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能伤得了我
身为六界最后一位上神,我拥有着日月星辰之力。
一个杂碎,还妄想对我动手
简直不自量力!
这些年的账,原想慢慢算。
可他偏要自己撞上门来。
我抬起手,神气在掌心流转,带着巨大的威压。
凌渊脸上的暴怒倏地僵住。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你……你想做什么
我慢慢走向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砖便裂开一道细纹,自然是让你明白,谁才是这神府里真正的主人。
他急着送死,我不介意成全他!
3
指尖微倾,足以撕裂仙骨的神力朝着他心口压去。
这时,一股熟悉的意念猛地撞入识海。
神气狠狠反噬而回,喉头猛地涌上腥甜。
攻略者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拗:求求你,不能杀他……凌渊不能死……
她的力量微弱却顽固,像附骨之疽般缠上来。
被她这么一搅,灵力逆行,丹田骤然剧痛,五脏六腑像被火焰灼烧。
凌渊惊愕地看着我中途收势,又咳出鲜血,眼底的忌惮慢慢化作轻蔑。
怎么,下不去手了
他站直身体,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动作间带着惯有的倨傲。
我就说,你这性子,再装狠戾吸引我的注意也没用!
攻略者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我的喉咙发出:凌渊仙君……你怎能这么说我……
凌渊嘲讽开口:刚刚不是还嘴硬得厉害吗
她操控着我的脸,眼眶泛红,甚至带着几分讨好意味:凌渊仙君……我马上就给素影妹妹道歉,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给素影妹妹炖汤,给她寻灵药,把灵汐阁的宝贝一件件送到她手里,都是为了你啊!
你就真的……从来没有对我动过一点点心吗
凌渊皱紧眉头,眼神轻蔑:我的心里只有素影!
攻略者像是没听见般,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哪怕只有一瞬在我给你擦坐骑的时候,在我为你挡下魔族那一击的时候……
我在识海深处冷笑。
看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用我的身体讨好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凌渊的耐心显然已到极限:别自作多情了。你和素影比,连提鞋都不配!
识海里的那股意念剧烈颤抖起来。
我趁机夺回控制权,却被她溃散前的情绪带着,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
凌渊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血渍,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门再次被甩上时,攻略者的意念在识海里彻底碎了。
他……他怎么能……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彻底的茫然和绝望。
我擦了擦唇角的血,在识海里冷冷开口:现在,看清了
她没再说话。
片刻后,那股执念彻底消散在识海深处。
我冷笑一声。
对于这种围着男人转的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4
转身进殿,却在走廊拐角看到一道黑影。
我眸光微凝,屈指一弹便将人拽到面前。
是你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淡淡开口。
此刻他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惊惧,却又忍不住往我唇边的血迹瞥。
那点担忧藏都藏不住。
姐……姐姐……他声音发颤,慌忙捡起地上的瓷瓶,双手捧着递过来。
这是我攒了三个月月例买的清灵丹。
瓷瓶粗糙,瓶身上还沾着些许药渣,一看便知是坊市最劣质的那种丹药。
我垂眸盯着那瓶子。
灵昀与我同胞,这些年攻略女霸占我的身体后,对凌渊极其谄媚后受到欺负,灵韵总会替我出头。
但往往会被攻略女打到吐血。
这百年被攻略者磋磨,落得如此畏缩狼狈。
即便如此,在听说我受伤后,他还是把自己最宝贝的丹药捧了过来。
劣质丹药,也敢拿给本尊
灵昀的手猛地一颤,脸色更白了:对、对不起,姐姐,是我唐突了……
他慌忙想把瓷瓶收回去,指尖却抖得厉害
进来。
我转身进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灵昀愣了愣,连忙亦步亦趋地跟进来,低着头不敢看我。
丹房深处最上层的紫檀木盒里本该躺着三颗蕴魂丹。
可当我掀开盒盖,里面却空空如也。
指尖猛地攥紧。
上月兄长来神府时,随口提了句素影修炼出了岔子,需要蕴魂丹稳固神魂。
那攻略者想都没想,就把这盒丹药捧了出去。
无咎虽为兄长,但与我和灵昀是同父异母。
偏那攻略者占了我的身子后,偏信他为大,对他百依百顺。
他说东,攻略者绝不敢往西。
他要天上的星辰,攻略者便拼了命去摘。
百年来,他被捧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对我颐指气使不说,更将我积攒万年的珍宝视作他与素影的私库,随意取用,毫无愧色。
如今,我回来了。
这百年的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5
两个侍卫守在玉阶下,见我带着灵昀过来,竟直接拦住我们的去路。
大司命正为素影仙子备上古秘境的行装,闲人免进。
左边的侍卫语气轻慢,眼神扫过我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
我眸光微沉。
当初我掌六界神权时,这些侍卫见了我需叩首行礼,连抬头直视都不敢。
如今竟敢拦我的路。
让开。
侍卫嗤笑一声:大司命说了,谁都不准打扰!仙尊听不懂吗
我神色沉了下来,神力在周身轻轻一荡。
长戟落地,侍卫瞬间被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姐姐……灵昀惊得低呼,眼里满是崇拜。
我没理会,径直踏入殿内。
正厅里,兄长正亲手将一枚聚灵玉佩系在素影腰间,语气温和:秘境之中凶险,这玉佩能护你心神,万不可大意。
素影娇怯怯地应着,眼角余光瞥见我,顿时红了眼眶,往他身后缩了缩:无咎师兄……
兄长猛地转头,见是我,脸色骤沉,带着极其不满:灵汐,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目光落在灵昀身上时,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灵昀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寒意渐起。
那上古秘境的名额,分明是灵昀三年前在宗门大比上,硬生生凭着一身骨气从百名弟子中拼杀出来的!
他为此断了三根肋骨,躺了半年才养好伤。
可攻略者为了讨好兄长,转手就把令牌给了素影。
灵昀去找兄长理论,却被攻略者当众甩了一巴掌,以不懂事为由,罚他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还断了他半个月的仙食。
自那以后灵昀他再不敢提半个要字。
做什么我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兄长怕是忘了,那秘境名额,本就该是灵昀的。
兄长脸色一僵,随即皱眉:胡说八道什么!素影资质不凡,那名额给她才是物尽其用!灵昀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拿着也是浪费!
他上前一步,指着灵昀的鼻子,意有所指对呵斥: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再在这里碍眼,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换作以往,攻略女怕被兄长嫌弃,这会儿已经滚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灵昀猛地缩了缩脖子,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反手按住他的肩,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退缩的坚定。
兄长这话,我倒想听听,怎么个不念手足之情
我抬眸:是像上次那样,抢了他的避水珠送素影当玩物还是像上上次,把他的伴生灵根挖出来给素影疗伤
素影在一旁怯怯开口:灵汐师姐,你别生气呀……无咎师兄也是为了宗门好,我……
闭嘴!我冷冷瞥向她,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素影被我一声厉喝吓得噤声,眼圈却红得更厉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灵汐!你放肆!
兄长猛地扬起手,带着凌厉的掌风直朝我面门扇来。
谁允许你这么跟我和小影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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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兄长的掌风带着惯有的骄横,裹挟这着力直扑面门。
我甚至懒得侧身,只需轻轻抬手一握。
鲜血溅在地上,右手应声而落。
啊——!
兄长疼得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仙袍。
他捂着断臂处踉跄后退,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惊骇:你、你敢伤我!
素影尖叫着扑过去扶住他,转而瞪向我:灵汐师姐!你太过分了!无咎师兄可是你亲兄长啊!你怎能因这点小事就下此狠手简直大逆不道!
她一边哭一边替兄长拭血,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倒像是我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瞥了眼地上的断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大逆不道
周身灵力轻轻一荡,殿内的烛火猛地朝素影的方向倾斜,吓得她瞬间噤声。
本尊乃这万顷神府之主,六界唯一上神,便是教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我缓步上前,目光落在素影煞白的脸上:倒是你……
小影别怕!
话未说完,兄长便迫不及待将素影拦在身后,赤红着眼睛瞪我,灵汐你这个毒妇!今日之事我定不会原谅你……
吵死了。我打断他的话,神色一冷,把从灵昀那里抢的东西,还回来。
兄长噎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在触及我冰冷的目光时悻悻闭了嘴。
我没对这两人下狠手,并非心慈手软。
百年时间,攻略者占用我的身体把神府搅得乌烟瘴气。
神族内部暗流涌动,那些老古董本就对我这上神之位虎视眈眈。
若此时杀了他,他们定会借机发难。
虽不足为惧,却实在浪费时间。
更何况,魔族已在结界外徘徊多日。
若此刻自乱阵脚,只会让魔族有机可乘。
届时神族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素影瞪向我,还想再说什么。
我抬眸扫了她一眼,眼神里的杀意让她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兄长见状,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难堪,咬着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堆东西。
你以为我稀罕这些破东西那上古秘境里藏着镇压魔族的玄冰玉髓,灵昀这等废物进去也是白搭,素影资质远胜他,拿着令牌才能物尽其用!
素影在他身后小声附和,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无咎师兄说得对,灵汐师姐,这也是为了神族安危……
滚。我懒得听他们废话,抬手一挥,那些东西便尽数落入手中。
兄长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敢再说一个字。
而素影则满脸怨毒地看向我。
走了。我没理会,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灵昀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直到走出大殿很远,才敢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姐姐……你、你是不是……回来了
我没答话,将令牌塞进他手里,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三日后秘境开启,若有人拦着,不必手软。
灵昀眼睛亮了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拿下玄玉冰髓!
7
仙门弟子挤破头也要进入的秘境,并非只因里面藏着天材地宝。
更因深处冰狱之中,沉睡着一块玄玉冰髓。
那冰髓乃上古神祇以自身神魂炼化的镇魔至宝,对魔族有天生克制之力。
近年来,魔族异动频频,结界松动,这冰髓便成了神族最后的底气。
谁能取得冰髓,便等同于握住了对抗魔族的胜算。
这份功名利禄,足以让任何仙门弟子疯狂。
方才素影看向令牌的眼神,除了怨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那绝非单纯觊觎机缘的神色。
我眸色沉了沉,看来这秘境之行,需得更谨慎些。
……
秘境开启前一日,灵汐阁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我倒要看看那个毒妇想干什么!不过一个秘境名额,竟要断亲兄长的手,简直丧心病狂!
是凌渊。
消息传得倒是快。
我放下手中丹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缓步走了出去。
凌渊已挣脱侍卫的阻拦,闯到了庭院中央。
见我出来,他双目赤红,指着我的鼻子便骂:灵汐!你还有脸出来无咎是你亲兄长,素影待你不薄,你为了灵昀那个废物,竟对他们下此狠手!
那玄玉冰髓关系到六界安危,素影拿着才能发挥最大用处,你却偏偏要给灵昀!你是不是见不得素影好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把令牌交出来,我定要禀明天帝,废了你这神尊之位!
我冷笑一声,眼底掠过嘲弄。
禀明天帝废我神尊之位
真是可笑。
世人皆知我这神尊之位是天帝亲封,却不知这只是表象。
当年神族危难,我以一己之力平定动乱,稳固六界,天帝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了个虚名罢了。
论实力,我掌日月星辰之力,统御万顷神府。
便是天帝见了我,也需礼让三分,何曾有过管教我的资格
若不是念及神族内部本就动荡,魔族又在结界外虎视眈眈,需得顾全大局。
我断的便不止是无咎一臂,而是他整个狂妄的性命。
凌渊见我不语,只当我是怕了,语气越发嚣张:怎么说不出话了知道怕了现在把令牌交出来,再去给素影和无咎磕三个响头,我或许还能……
怕我嗤笑一声,在本尊眼里,你连蝼蚁都不如!
指尖微动,神力在周身盘旋。
上次在灵汐阁没能了结他,是被攻略者那点残存的执念绊了手脚。
如今他主动撞上来,正好省了我再费功夫。
凌渊脸上的嚣张还未褪去,便被神力穿透胸膛。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何我会对他下死手。
你……
他的话语消散在喉咙里,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气息断绝。
庭院内一片死寂。
侍女们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我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拖去万魂窟,别脏了灵汐阁的地。
转身回殿时,我眸光微冷。
这些人被攻略者纵容了百年,早已忘了我从不是谁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也好,凌渊的死,算是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提个醒。
8
秘境之中,素影果然忍不住开始出手。
她不知何时混了进去,此时正拿剑直刺灵昀后心。
灵昀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掌心凝起灵力朝身后袭去。
素影师姐,你果真是魔
素影冷笑出声,:你现在知道,未免太晚了些。
她眼神狠厉,带着杀意朝灵昀而去。
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到灵昀衣襟时,两道黑影从冰雾中闪出,手中长链交织成网,瞬间将素影缠住。
那链身泛着金光,正是我特意为克制魔族准备的锁魔链。
什么人!素影被链身灼烧得尖叫。
挣扎间,她瞥见黑影腰间的神府令牌,脸色骤变:是灵汐派你们来的
下一秒,我已立于灵昀身侧。
察觉到素影异常时,我便悄悄嘱咐灵昀多加防备,甚至在他的令牌中注入了一道神念。
只要他遇险,我便能即刻感应并瞬移而至。
如今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素影果真是魔族的细作。
难怪……
难怪百年来,神族的布防图、粮草调度、甚至长老们的密谈,总能精准地传到魔族耳中。
难怪魔族的先锋营能一步步蚕食神族疆域。
从最初的百里之外,悄无声息地逼近至结界下,只等着一个契机便要大举进攻。
他们等的,就是这次秘境开启。
等素影拿到玄玉冰髓,毁掉神族最后的屏障,再里应外合,一举攻破结界。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步。
我可不是攻略女那个蠢货!
果然是你!灵汐,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算计我!
素影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褪,随即又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你知道又如何这秘境四周早已布满我魔族死士,今日你们姐弟俩,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她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传来铠甲摩擦的脆响。
无数魔族士兵手持长矛涌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灵昀握紧了手中的剑,掌心渗出冷汗,却依旧挡在我身前:姐姐,我护着你!
我抬手按住他的肩,指尖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
不必。
我淡淡开口,周身的神力骤然暴涨,化作漫天星辰。
今日,就让这些魔族看看,谁才是六界真正的主人。
9
黑气在金光中消融殆尽,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潮水般的魔兵便已溃不成军,冰地上堆满了焦黑的尸骸。
素影被神力震断了经脉,瘫在冰崖边咳着黑血。
她看着满地同族的尸体,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被绝望取代。
忽然,她瞥见远处冰狱入口的方向,低低笑出了声:灵汐!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你就不怕我对你兄长动手吗
话音落地,素影猛地甩出一道长链,精准地缠住无咎的脖颈,将他拖拽到自己身前。
无咎断臂处的伤口早已冻得发紫,此刻被锁链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成猪肝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素影:小影……你说什么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威胁灵汐
他看向素影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素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化为恶毒的冷笑: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周身魔气翻涌,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狰狞:我本就是魔族细作!潜伏在神族百年,就是为了今日的玄玉冰髓!
她瞪着无咎,一脸怨毒:你以为我真稀罕你的讨好不过是利用你罢了!还有灵汐!前脚跟献宝似的把秘境名额给我,后脚又翻脸要回去,真是虚伪至极!
我听着素影的叫嚣,眸光平静无波。
名额是攻略者给的,与我何干
她想利用无咎威胁我
更是可笑。
我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指尖凝起的神力已泛出刺骨的寒光。
灵汐!你敢!素影见我动真格,锁链勒得更紧。
无咎的脸已涨成酱紫色,窒息的痛苦让他浑身抽搐。
就在我指尖神力即将脱手的刹那,无咎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刀,狠狠刺入素影心口。
素影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刀刃,黑血顺着刀身汩汩涌出。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缠绕在无咎颈间的锁链应声而断。
无咎捂着脖颈剧烈咳嗽,咳出来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看向我的眼神里混杂着恐惧、愧疚,还有一丝卑微的乞求。
灵汐……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被她蒙骗了百年……我已经杀了她,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断臂处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半边衣袖,往日的骄横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的乞怜。
我扫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错了
百年纵容素影蚕食神府,默许她伤害灵昀,甚至为了讨好一个魔族奸细,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这些岂是一句错了便能抵消的
但我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冰狱深处走去。
那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东西。
玄玉冰髓的寒气扑面而来,在冰层中央静静悬浮,散发着纯净的蓝光。
灵昀快步跟上,看着那枚冰髓,眼中闪烁着兴奋:姐姐,我们拿到了!
我抬手将冰髓收入玉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心中一片平静。
10
走出秘境时,天光正好。
灵昀捧着装冰髓的玉盒,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侧脸映着日光,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不时回头冲我笑,眼底的怯懦早已被光亮取代。
这才觉得,百年荒唐,总算有了点值得的痕迹。
……
神府外的玉阶上,无咎还跪着。
断臂处已用仙药裹好,脸色苍白如纸。
见我回来,他膝行几步想上前,却在触及我目光时猛地顿住,终究只是低头伏在地上,声音嘶哑:我愿自请去守南荒结界,百年为期,以赎前罪。
我没看他,只对身后侍卫道:送大司命去南荒。
南荒瘴气弥漫,魔气最重,守在那里与受刑无异。
他既选了这条路,便让他自己走下去。
回到灵汐阁时,丹房里的药香正好漫出来。
我推开窗,望着万顷神府在云雾中舒展。
殿宇错落,灵气氤氲。
一如千年前我初掌此地时的模样。
攻略者说修炼千年不如俘获人心。
可她不懂,人心易变,唯有自身,才是永恒的依靠。
灵昀捧着新炼的丹药进来,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姐姐你看,我按你教的法子炼的,比上次好太多了!
我接过丹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抬头时,正见他眼里的光比殿外的日光还要亮。
嗯,我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愣了愣,随即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窗外的风穿过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迟来的安宁伴奏。
那些被强占的、被践踏的,终究一一归位。
而往后的岁月,这万顷神府的清冷或热闹,都只由我说了算。
至于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当的事,早已随着秘境里的魔气,消散在风里了。
六界安稳,神府宁和。
便足够了。
(——全文完)